第399章 16.致伊丽莎白(7.5k)
这几日,在偌大黄金宫内工作的女仆们可有得罪受了。
虽然从她们被伊丽莎白选调进入黄金宫工作以来,她们的日子便算不得上好过,这位向来雷厉风行的女帝皇无论是生活还是工作对待下属都颇为严苛,因此负责服侍她左右的近侍从来都承受着极大的工作压力,不曾有过哪怕一刻的喘息。
现在那位伊丽莎白女皇病倒卧床不起,她们的工作却依旧不敢懈怠,反倒是更紧张了些许。
女皇病倒的消息不曾为纳黎人民所知,却不知为何在新党、狮鹫党以及她所任命的大臣中不胫而走,这几日来不断有大臣上书来试探这位女皇如今的状态,但都被卧床不起的伊丽莎白以口述的形式让女仆给了答复。
或许是因为字迹与效率,也或许是从那天之后,全国上下前所未有地对魔女研究会成员的血腥清算,下面的人便从这样的蛛丝马迹中嗅到了机会,纷纷蠢蠢欲动起来。
今日的纳黎依旧下着雪,黄金宫内温暖房间的热魔法昼夜不息,轮班来往负责服侍的女仆来了又去,都只是为了此刻身着金白睡衣、脸色苍白的纳黎女皇伊丽莎白。
此时,两位女仆正坐在她的床边,为她诵读大臣们的信件与意见,而身体状态不好的伊丽莎白便也强打了精神口述起了回复,
“回瑞巴克.既然他已经决定继续担任财政大臣,那就开始着手改革,分寸咳咳,要拿捏好,不要全部得罪了.着手的领域可以先考虑我之前提到的那些”
“是的,陛下。”
下面的女仆聚精会神地誊写伊丽莎白的话语,直到房门口又走进来两位女仆,端着两盘热腾腾的食物,
这里的陈设一点没变,被细心的玛莎女士保留着费舍尔之前居住的模样,朴素的房内装饰一如费舍尔的性格一样,他向来不会在自己的生活上费过多,整间房间中可能最值钱的便是之前放在窗台旁没用完的魔法材料以及书柜上的书籍了。
外面一层是环数为一环,魔法波动几乎可忽略不计的空间魔法;而在空间魔法之中,才是真正的魔法,那个魔法的环数很高,却因为藏在外层空间魔法之中而被隐去了魔法波动。
“别别别别杀我!!真的就是这里.我没骗陛下啊!”
但她的面前还有这么大的一个国度,弟弟妹妹们还年幼,伊莎贝尔还在海外,一旦她放手不顾,她费尽心血夺下的国度、她的理想全部都会化作乌有,这也一定不是费舍尔想看见的
“呜呜呜呜.”
“无论如何,总之,我们再见一面吧。”
“陛下,我们到了。”
早在费舍尔逃离纳黎、伊丽莎白搜寻无果之后,她便命人来这里将费舍尔几乎所有的东西都拿走到黄金宫去了,结果并没有发现什么,她权当自己的珍藏,放在了自己的卧室中睹物思人,而现在,特朗德尔又再次带她来了这里。
“直接带我去你说的目的地如果胆敢欺骗,今晚人头就会落地。”
结果刚刚有了动作,马车的帘子没开,只从其中传来了一声极其平淡的女声,
“呀女皇女皇陛下今天怎么”
研究了一会,她最终才确定,那似乎是一个嵌套的空间魔法。
说着说着,玛莎女士又意识到说了不对的话,她连忙捂着了自己的嘴,不再敢多说什么了,但好在,伊丽莎白依旧没有任何表示。
“要借费舍尔的关系早不来,趁现在来.他来干什么,要是敢借费舍尔向我提要求,我要把他的头拧下来喂我的狗。”
她好像全部都记得,仿佛那样分别前的日子就在昨日,从不曾远去过。
那位女仆听见眼前伊丽莎白杀气腾腾的话语连忙摆起了手,可因为还在喘息,想要出口的话瞬间呛到了她的喉咙,让她咳嗽起来,
“咳咳咳!不陛下,他他不是来提要求来的.他是说,他有费舍尔的消息,要带陛下去一个地方就告诉您.”
只见眼前的两堆信封,左边的一堆整体由黄金信纸承装,表面还有朱红色、已经被拆开的火封痕迹,显然如此贵重的寄信方式不是费舍尔的风格,那是自己曾经寄给他的信。
这封又写得太过于正经了,明明已经确认了恋爱的关系再这样严谨是不是便不解风情了呢?当时的费舍尔显然也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于是他又将这封信做了废,总之后来伊丽莎白再收到时,他的回答又变得正正好好了,他说,
“驾!驾!”
出乎伊丽莎白意料的是,在那钢笔上的空间魔法被激发之后,里面并没有藏着什么极其珍贵的财宝或遗物,从其中辗转出现的,是两叠整理得整整齐齐的信封。
随后,按照特朗德尔的意思,她顺着桌子与墙壁分开的狭小空间向内看去,但却什么都没看见。
伊丽莎白破天荒地还了一礼,更是吓得玛莎女士有些心绪不宁,她有些担心费舍尔被找到,或者说他们要对自己动手她好像听说,现在费舍尔那孩子正在被黄金宫通缉呢,这个消息可是让她几宿几宿地睡不着觉。
女皇出游的信号极其明显,让不少大臣们派来在黄金宫门口盯梢的探子纷纷脸色大变,转头就要向自己的老板报信而去,相信很快,女皇病重的消息就会不攻自破就是,但那也要等到伊丽莎白重新出现在大臣们面前之后了。
伊丽莎白的金色长发垂落一些,她许久没有补充能量的大脑生涩地运转着,竟然久久都没能想起这个人是谁,还是旁边誊写她话语的那位、伊丽莎白最信任的女仆开了口,说道,
“陛下,这位议员是个新党人,在新党里不上不下的,喜爱玩乐的一位纨绔而已但有一点,他在读皇家学院时和费舍尔关系不错,听说那时和费舍尔租住在一间屋子里。”
“您昨天已经没有吃东西了,陛下。”
“你你说什么?”
“他还活着!他在哪里?为什么.为什么不来见我?那天晚上他和魔女研究会起冲突之后到底”
伊丽莎白的手指微微颤抖地将那厚重的一叠信封拿起,最后一封祝他生日快乐的信依旧那样醒目,再依次往下,
“生日快乐”、“春安好”、“冬安好”、“秋安好”、“葛德林节快乐”.
“祝你生日快乐”、“我已平安返回纳黎”、“一切安好”、“聚会邀请”、“茶会邀请”.
“生日快乐,费舍尔”、“我被父皇委任了职责,近日就要离开纳黎,我想再见你一面,给我最后一个解释的机会好吗?”.
“费舍尔,不要不理我”、“我在学院图书馆里等你,你一定要来”、“听我解释好吗,费舍尔,求求你”.
“生日快乐,费舍尔!”、“周末听说有机械展哦,我们一起去怎么样?”、“我买了两件衣服,一件是碎的,另外一件是纯白色的,你觉得哪个更好?”、“恭喜你,狮鹫赛的冠军!我给你的承诺一直作数哦~”、“十八岁生日的正式邀请”.
“你好,我是军事院的伊丽莎白·葛德林,有一些关于学术上的事情想要和你交流,收到请回信”,“关于图书馆内卡借用,我这里有校长单独给的权限,不介意的话请随意使用好了”、“我听闻你对魔法有兴趣,正好我和魔法院长海尔森周末有个茶会,不介意的话可以来喝喝茶”、“抱歉,现在才知道上周是你的生日,希望不要介意我迟来的祝福”.
伊丽莎白呆呆地看着那一封封保存完好的金色信封,从他们的初识到现在,自己寄给费舍尔的每一封信件都在此处,被他存放在房间隐蔽处的魔法之中,再没有人能发现,而正是这信上的种种,使得他们曾经相爱的一切都有了证明。
后面的单词拼写了错,费舍尔似乎后来检查时才发现,于是他便将后面的所有内容都做了废。
就在伊丽莎白以为特朗德尔在耍自己的时候,她却忽然在那其中感受到了一抹极其微弱的魔法波动
她的眉头皱了起来,伸出手去再三确定了一下,这才真的笃定在桌子的背后有一个环数很低很低的空间魔法。
“玛莎女士。”
门外的骑士十分不自然地退到了楼下去,只剩下那位女仆已经安静地守着门口,门外的特朗德尔不清楚里面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隐隐约约地听见了哽咽声。
纳黎的冬日白雪皑皑,那紧闭许久的黄金宫在今日竟然又破天荒地打开了它的大门,好几匹白色骏马拉扯的金色座驾缓缓地从宫中行驶而出,在如今的纳黎,只有一人能再坐这样的马车,那就是那位尊贵的女皇大人。
伊丽莎白没开口,她背后的黄金骑士却上前了一步准备拔刀,吓得特朗德尔双脚一软就坐在了雪地里,
即使是二十八岁的他,即使是已经分别了许久的他,似乎也还如同自己一样在犹豫
这一封很近很近的信最终也没有寄出,送到伊丽莎白案上的信依旧如他们分开之后的那样客套与死气沉沉
只是,在这封到最后也没有送出的、大片大片内容被犹豫所涂抹的信的最后,唯独那里的结尾没有被费舍尔涂抹而去,那里只写着,
说罢,特朗德尔策马离开,朝着城中的某个方向而去。
“玛莎女士,陛下想要去费舍尔之前住过的房间看看,你应该没有在房间里面新放什么东西吧?”
门口的女仆见到伊丽莎白对着外面问话,她终于让开了道路,让门外的特朗德尔讪讪地走了出来,
“是费舍尔。”
房间之中的伊丽莎白黄金色的眸子看着门外举手投降的特朗德尔,在确定他没有说谎之后,她才重新坐在了床铺上,愣愣地许久没说出一句话来。
特朗德尔先一步打开了房间却没进去,骑士刚准备进去搜查却被伊丽莎白制止了,她黄金色的眸子上下扫了一眼特朗德尔,随后这才自顾自地走入了费舍尔之前居住的房间。
他敲了敲门,等待了许久门扉才缓慢打开,露出了里面那位小心翼翼的老人来,不是玛莎女士又是谁呢?
伊丽莎白的黄金义眼抖动了一下,她嘲讽地笑了笑,说道,
闻言,伊丽莎白来到了桌子的旁边,拒绝了后面骑士想要帮忙的意思,她眼中的黄金色微微闪烁了一下,随后她单手将那张费舍尔工作的沉重桌子往后拉了一段距离。
“好了,带路吧,你要带我去哪里.跟一位女仆和骑士就好,其余人在楼下待命。”
那么,这个费舍尔藏得如此之深的魔法中到底有什么呢?
就在那位女仆想要上前之时,身后另外一位脸色焦急的女仆忽而快步走了进来,一下子吸引了房间中所有人的目光,那位刚要端饭上前的女仆颇为责怪地瞪了这冒失的家伙一眼,生怕女皇因为这突如其来的插曲又丧失了宝贵的食欲。
在伊丽莎白看见那信封之时,她的瞳孔便下意识地微微缩小,仿佛是看到了什么令人极度震惊的东西。
这次没有了错字,但许是当初那个大男孩觉得“希望能在图书馆见到伊丽莎白”实在是太过于直白和不好意思,于是这封信又做了废.
嗯,当初自己收到的信可没有这句话,原来当时他是想要见到自己的呀真可惜,如果当时他这样写的,他们在一起会快上好几个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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