哀莫大于心死。
昔年佩剑“”早已碎裂不堪,无法再用,手中所持,还是她从浮萍剑湖宝库中扒拉出来的一把剑,
李槐松开手,一屁股坐在旁边,轻轻捶腿,抱怨道:“这一趟好走,累死个人。屁福缘没有个。”
他抹掉脸上那张面皮,恢复落魄山老厨子的那张。
修道一途,青冥天下有个道老二,被誉为几座天下的真无敌。
长命对宝瓶洲十分感兴趣,落魄山上藏书颇丰,她经常翻阅书籍,倒是看到一个古蜀八百仙的书上说法?
那个来落魄山避难得以逃过一劫的朱荧王朝余孽,原来同样得到了一道大骊密旨,却没有去往飞升台,年轻剑修等于主动放弃了近水楼台先得月的天大福缘。
陆雍心有感叹。
心情好时,万事都好。心情不好,诸事不佳。
魏檗会意,微微弯腰,摊开手掌。
一头小水怪,好似变作山间小黄雀,在朱敛身边蹦蹦跳跳,叽叽喳喳,说着家里事。
故而走渎成功、再化龙的大蛟,三千年未有。
谈完事情,两位年纪都不大的文官就迅速离去。
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当下心情,过于没道理了。未到落魄山,只怕落魄山家底太薄,不曾想到了落魄山,古怪一桩接一桩,让她目不暇接,又难免心中惴惴。
刚刚拿出一捧瓜子款待刘瞌睡的小姑娘,默默放回袖子。
沛湘赶紧与山君大人施了个万福。
一位年轻女冠站在船头,望向那阮秀,微笑道:“阮姑娘,又见面了。”
小姑娘突然伸出一手,再握拳,“就算长脚跑路也不怕,我一下子就能抓住。就跟……裴钱按住骑龙巷左护法的脑袋差不多!”
小姑娘伤心得说不出话来。
魏檗扯了扯嘴角,“你可拉倒吧。”
有个风尘仆仆的年轻儒士,背着竹箱,手持绿竹杖,一手猛然掀开帘子,刚好看见那杨老头难得笑容,便大笑道:“老头儿,看把你乐呵的,傻了吧唧,咋的?找着媳妇啦?!老当益壮,相当可以啊!”
曹曦曹峻,一对泥瓶巷祖孙。
去一处古战场砥砺武道的苏店和石灵山,如今都已经远游归来,继续当着不起眼的铺子伙计,不过石灵山住在桃叶巷,就只有师姐苏店住在这里。
久违的家风山风,终于不再是只是遥遥怀念了。
先是从一条源头溪涧走出大山,有神位却无祠庙香火的龙须河河婆马兰,那河婆只敢谄媚送行,同时帮着拘押洪水,然后是经过最为水运浓厚的铁符江,有那大骊第一等江水正神杨坐镇,她没有现身,却也压制水势,再然后是路过一小段的绣江,最后逆流那条最为险峻、水性最烈的冲澹江,两位江水正神都护驾犹如护道,泓下就是这般顺遂无碍,走江化蛟了。
小姑娘瞪大眼睛,使劲摇头,“刘瞌睡,你吹牛皮不打草稿,好人山主可厉害可厉害。”
浩然天下历史上,曾有“天下机谋智计并归贾生也”的感叹。
郦采大笑答道:“老娘好不好看,还需要你说?!”
裴钱点点头,“很难。”
杨老头换了一根老烟杆,装烟草之前,轻轻磕了磕台阶,“古蜀地界,大有神异人事,那石柔的身上传承,只是其中之一,起先并不显眼,只是余着余着,就显得比较水落石出了。”
木屐摇头道:“师兄不曾错过一封谍报。”
今天老僧与那道人在短暂休歇时,同坐云海上,相隔数百丈,以心声言语,老僧笑问道:“为何来此?”
杨老头默不作声,开始吞云吐雾。
崔瀺坐镇“白玉京”,负责剑斩大妖。
米裕赶紧抱拳还礼道:“不敢不敢。”
贺小凉与半个师兄的老舟子,前不久得到了一道玄之又玄的师尊法旨。
是一位名副其实的玉璞境修士,却在宝瓶洲籍籍无名。
阮秀以前对那个以神诰宗女冠身份,游历骊珠洞天的贺小凉,印象还可以,可是如今,就算不得好了。
陆雍喜出望外,强压着心中激动,一一答应下来。
可既然当下谈完买卖,就没太多忌讳了,汉子离去前,突然露出笑脸,朝老修士抱拳沉声道:“就凭老真人舍得死在异乡,天阙峰青虎宫,我与袍泽同僚都会记住。几个沙场莽夫的记不记住,当然不算什么,就只是与老真人说句心里话。”
都顾不得什么面子不面子了,还不小心承认了自己不敢去红烛镇和玉液江。
泓下这条小蟒,比那泥瓶巷稚圭,差了十万八千里。就连稚圭走渎时跟在身后的那条小东西,都还是不如。
长命领命坐下。
好教那位常年横剑身后的墨家游侠,觉得昔年没白救他楚阳。
他的修道之地,是与昔年朱荧王朝一样国势雄壮的白霜王朝。
片刻之后。
沛湘笑出声。
沛湘实在觉得荒诞不经,只好以心声询问,小姑娘真是落魄山的右护法?
朱敛和沛湘走出棋墩山,依旧缓缓而归,临近落魄山的山脚门口,沛湘看到一个黑衣小姑娘,双手环胸,怀抱绿竹杖和金扁担,站得笔直,瞪大眼睛,好似是个负责看守山门的……小水怪?
在沛湘小有郁闷的时候,很快就变成了惊悚。
杨老头没有说话。
朱敛抬起头。
剑气太重!
陆雍忍不住朝那武将背影一抱拳,然后悻悻然放下,快步转身离去。做事去!
道老大分身之一的李希圣。
长命摇头道:“不曾看出。”
裴钱伸出手去,要将孩子从死人堆里拽出来,那个孩子坐在地上,一动不动,只是死死盯住那个浑身浴血的年轻女子,脸庞开裂,颧骨裸露。
大骊悬空剑舟,负责与蛮荒天下以攻对攻。
李槐坐起身,打开竹箱,唠唠叨叨着自个儿开销多大,这趟北俱芦洲游历就没过钱,临了倒好,破功了。
裴钱停下脚步,转身面朝那个孩子,用金甲洲大雅言问道:“要不要跟我学拳?”
再说了,如果好人山主是刘瞌睡的跟屁虫,那自己和裴钱怎么算,辈分岂不是低了去了。
一望无垠的壮阔海面上。
魏檗没有理睬朱敛,与那狐国之主点头致意。
惫懒货刘羡阳,难得做客落魄山。
大骊宋氏皇帝,曾经下旨在一洲之地,广建寺庙。
李希圣一步跨越中土神洲,来到家乡的福禄街大门外。
看着那个坐在小板凳上,好似小鸡啄米打盹儿的周米粒,刘羡阳轻轻咳嗽一声。
与这位擅长炼丹的桐叶洲老元婴谈买卖,是作为一位大骊边军的职责所在。
原本死气沉沉的那条火龙,立即眼珠灵巧转动,最终死死盯住泓下。
如今魏檗这位北岳山君,算是相对比较清闲的一位,倒不是魏檗偷懒,实在是那几场天幕开门后的大战,从头到尾,都不用他如何出手,光捡便宜了。估计以后与那身为同僚的中岳山君晋青重逢,对方不会少说怪话。
郁狷夫好不容易才听清楚,孩子是说那“借我钱,我就走。买命钱,以后还。”
杨老头没来由说一句:“野猫夜路遍地腥。”
“目盲道人贾晟”,白帝城郑居中,又是一对师徒。
但是战场上,出身金甲洲的“孩子”,竟然死死护住了一个人。只可惜孩子拼死守护的那个人,早已死无全尸。而刚刚幻化人形没多久的孩子,只是被一道术法殃及,就付出了被打断长生桥代价,所以先前不是主动装死,而是晕死过去,等到清醒过来,才开始装死。
周米粒说道:“咋了,想好人山主啦?”
如今宝瓶洲老龙城以南,其实就已是蛮荒天下。
不愧是师父在武道上的唯一宿敌。
不料刘羡阳笑着摇头,“想他个屁,一想就烦。”
从头到尾,只是不到半个时辰,连陆雍和青虎宫所有炼丹修士去往何处,如何去,各种丹药价格,折算成一笔笔具体战功如何计算,临时驻地的对接之人,那两位文秘书郎皆给了陆雍无比详实的说法。
崔瀺,齐静春,这对反目成仇给天下人看的师兄弟。崔瀺离经叛道是真,欺师灭祖就算了。
长命长久呆滞,然后蓦然而笑。
天下蛟龙之属、万千水裔,哪个不想化龙?可是谁敢?
小姑娘嘿嘿笑道:“刘瞌睡啊刘瞌睡。”
周米粒无奈道:“么得法子嘞,大风叔叔远游去喽,元来也跟着他姐下山去喽。暖树姐姐每天那么忙,我又这么空。”
然后她转头望去。
而她岑鸳机每天勤勉练拳,谁都挑不出半点毛病。何况说不定下次擦肩而过,双方的拳法差距,就被她拉近许多了。
裴钱在一处结局惨烈的战场上,捡到了一个满脸泥污的小孩子。
裴钱与那孩子说道:“起来,该装死的时候装死,该起身的时候起身,起身再低头,这样才能活得久。留在这里,死了就是死了。”
既是与剑仙前辈米裕道别,也顺道看一看那个修行符箓的蒋去。
因为没有谁敢断定,当年那个杀绝真龙的不知名剑仙,会不会再次出剑。
沛湘将信将疑,“真的假的?!”
这个姐姐咋个突然又好看了些。
周密微笑道:“怪我离乡太久。也怪崔瀺谋划太多。”
郁狷夫倒是不会因为那个孩子的妖族出身,就心存芥蒂。
周密一挥手。
“山中久居无事,就来山下看看。”
朱敛老脸一红,无奈道:“是瓜子。”
想吧想吧,咱俩刚好一起。
除了米裕和朱敛先后返回落魄山,其实还有人正在赶来。
山上修行,道心无情。
泓下小心翼翼瞥了眼阮秀的手腕,一条火龙盘踞如手镯。
杨老头呵呵一笑。
这种事情太无聊。
只是李槐一想到姐姐李柳就犯愁,老大不小的姑娘了,还没个着落。瞧瞧,错过了我那斩鸡头烧黄纸的好兄弟陈平安,嫁不出去了吧?爹娘咋个意思,尤其是娘亲,姐姐你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啊?就咱们娘亲那脾气,舍得给儿子准备的屋子,腾出来给外人住?
郁狷夫来到裴钱身边,看了眼那个瘦骨嶙峋的可怜孩子,再与裴钱说道:“那一拳,谢了。”
只差几步路就会走入小镇的阿良。
泓下立即心中一震,赶紧偏移视线,艰难稳住道心,才不至于顺着本心挪步后退。
李槐稍稍松了口气,嬉皮笑脸道:“先前看你笑得贼兮兮,不像个正经人,有啥好事?真找着媳妇了?不能够吧。”
这还是米裕刻意压制剑意的结果。
我已归乡,身在此山中。
哦豁。
沛湘觉得自己有些不合群之余,更被那个“余老弟”震惊到了。
人间最得意,白也。
裴钱走得快,他就走得快,裴钱走得慢,他就走得慢。
周米粒揉了揉眼睛,然后一路飞奔到朱敛跟前,哭腔哽咽道:“老厨子老厨子!我都以为你迷路,不晓得怎么回家了!我又不敢去红烛镇接你……”
周米粒想起老厨子的问题,小声道:“裴钱说的那种神仙书?图画上边小人儿,会打架的?可惜裴钱不愿意多说。给我瞅瞅呗?如今我可喜欢读书,学问老大了,呵,等裴钱回了家,要吓她一大跳。”
怕爹骂她胡闹,就先来这边躲躲。
老龙城苻家首席供奉,剑修楚阳,曾经被许弱所求,然后又一同相逢于异乡。
比如炼丹一切所需天材地宝,都不用陆雍和青虎宫给出,只是不与大骊计较工钱。
老道人打开一幅享誉天下的行书《初霁帖》,内容不过二十八个字,后世印章竟然多达一百七十二个。
不过在他眼中,其实所谓的意外,一个个都有迹可循。来了个意外,抹平就是了。
种夫子就带着曹晴朗走了趟皑皑洲,去往北俱芦洲,再乘坐渡船,南下归乡。
朱敛伸手揉了揉小米粒的脑袋,颠了颠背后的大包裹,笑道:“猜猜看有啥。”
拜见了父母后,李希圣来到妹妹住处的那座小池塘。
还有刚收的关门弟子,不是剑修的甲申帐木屐。昔年少年,如今青年。
然后小姑娘悄悄说道:“裴钱一回来,就看到我在这儿守大门,功劳簿上,重重一笔,跑不掉的!”
朱敛抱拳笑道:“余老弟生得好俊朗,为我落魄山增色许多。”
眼神死气沉沉。
年轻文官,语速极快,措辞精准,没有任何含糊地方。
她得到授意,站在了主人贺小凉身后,因为方才她只是看了那青衣女子一眼,就觉得刺眼,开始心神不宁。
反观自己,莫说是大道福缘,好像就只有灾殃祸事。
在那清风城这些年秘密谋划,朱敛以防万一,免得功亏一篑,就与落魄山没有任何密信往来。
不过他却不是宝瓶洲本土修士。云游至宝瓶洲,一住多年罢了。
老道人最后洒然笑道:“山外青草年年生,看不看,是贫道的事。开不开,也还是贫道的事。”
周米粒想了想,用小脑袋画了一个圆,“一般来说,可难可难。嗑了瓜子,不难不难。”
大骊边军,律法最重,由不得谁不当回事。那些大大小小的规矩,都是刻在武夫的骨头里了。
不然回了落魄山,朱敛第二件事,肯定就是问拳。
孩子最后起身,默默跟在裴钱身后,一瘸一拐行走。
阮邛阮秀,李二李柳,两对父女。
刘羡阳喃喃道:“短亭又长亭,长亭更短亭。亭亭复停停,归路行不尽。”
阮秀朝玉液江水面,抬了抬下巴,“都回吧。”
文圣老秀才,君倩刘十六。加上陈平安,那么文圣一脉嫡传,就只差一个左右未曾现身此地了。
杨老头视而不见。
还是那位中年儒士帮忙开的门。
至于本就是蛟龙之属的大泽水裔,则需要最少走过一条大江,才可算是被天道封正,除了拥有一副名正则言顺的蛟龙之躯,关键是可以孕育出一颗本命蛟珠。
刘羡阳双臂环胸。
另外一拨人,则是浮萍剑湖的隋景澄和师兄荣畅,他们从宝瓶洲南方游历北归,会再次路过落魄山。
都不知道如何形容落魄山的山风了。
远处那老龙城战场上。
小米粒轻轻摇晃脑袋。
刘羡阳懒到了都没去什么飞升台。
而那老僧,亦是丢掷出锡杖,化做一条青色蛟龙。
沛湘只觉得此人,俊如玉山。
字字是符箓,一尊尊金甲傀儡,砸向妖族大军当中。
刘羡阳缩着肩头,笑道:“小米粒啊小米粒。”
刘羡阳忍住笑,问道:“以前你那个好人山主,经常当我的跟屁虫,一起去那溪边,寻一处水面窄的地儿,我先跳,他后跳。嗖一下,跳向对岸,咚一下,掉进水里。我就在对岸笑他。”
魏檗笑容玩味。
汉子大步离去,铁甲铮铮作响,只留给老人一个背影。
夜幕沉沉的小镇,杨家药铺。
杨老头指了指对面檐下那条长凳,“坐吧,随便掰扯几句。”
执晚辈礼,她甚至没有落座。
小米粒擦了擦眼泪,怯生生看了看老厨子身边的女子,紧紧抿起嘴,与沛湘施了个万福。
阮秀大概不清楚,自己吃糕点的慢悠悠,对于她眼前两位而言,就是一种莫大煎熬,如鱼在油锅,大火烹煮。
这孩子,是个妖族。
裴钱说道:“学拳可以挣钱。”
方才只顾着看老厨子是胖了还是瘦了,都没瞧见这位贼好看的姐姐嘞。
沛湘心情复杂,夜不能寐,干脆就离开住处,独自散步,坐在了山顶台阶上。
只是三千年前,那场殃及天下所有水裔的浩劫,被视为世上再无真龙,只剩下血统不正的众多龙裔。
天君谢实。
那个孩子与裴钱对视,他终于愿意开口说话,伸出一手,嗓音沙哑,含糊不清,好似因为伤到了大道根本,以至于说话都难。
朱敛拉上魏檗和米裕,还有那账房先生韦文龙,一起商议正事。
老人听着笑着。
裴钱至多就是能够分心留意在溪姐姐的安危。这还是因为郁狷夫与她并肩作战,相距不远。
可那朱敛,竟然置若罔闻,只顾着与小姑娘言语鸡毛蒜皮。
大骊边军的雷霆之势,原来不止在那战场上。
一些个不能说的事儿,小米粒就没说。落魄山上的机灵鬼,裴钱第一,她第二,暖树姐姐都只能排第三!
更有那二十四节气大阵,依旧流转无缺漏。
山君魏檗!
白玉京三掌教陆沉,在此摆摊算命,就有那阴阳家邹子,在此摆摊卖葫芦。
杨老头说道:“没啥大关系。”
昔年白龙鱼服的宋长镜。
哪怕相隔十数里,那阮秀的嗓音,老舟子还是清晰入耳,并未作答,只是啧啧称奇。
朱敛比较满意那条丧家犬的选择,很明智。没有得寸进尺,落魄山给了他一处栖身之所,就要知足。若是还敢依仗落魄山,不知轻重,误以为一张用完就没的救命符,可以当做长久的护身符,那么朱敛就要往他尸体上贴上一张催命符。
没有道理,可事实偏偏如此。
郁狷夫没有藏藏掖掖,直截了当说道:“裴钱,我多嘴说一句,你以后又要自己出拳,又要照顾好一个孩子,并不容易。”
魏檗是故意不说此人此事的,反正朱老哥都回家了,自己瞧去。
北去路上,不断有那精通水法的妖族修士,各自施展本命神通或是添加术法,纷纷为那道铺天盖地的巨浪,推波助澜。
沛湘也摘掉了面皮,再撤去了障眼法。
后院,长命与那位老人施了个万福。
周密笑道:“到底有几斤几两,崔瀺不死就不知。”
那个孩子无动于衷,只是站在原地。
墨家许弱。
登龙台上,稚圭身形化做一道虹光,越过老龙城大阵,撞入海中,尚未现出真龙之身,她就已经将方圆十数里之内的妖族,当场震杀无数。
周密对此视而不见,只是与关门弟子木屐笑道:“先前你说崔瀺不愧是隐官师兄,是不是不太妥当,该是那年轻隐官不愧是崔瀺师弟才对。”
周密仰头望去,以心声言语道:“绣虎以为然?”
巍峨法相身在大骊陪都高空的崔瀺,手托白玉京,十二飞剑大如剑舟,悬停在四面八方,崔瀺答非所问,微笑道:“贾生计谋,让人失望。”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