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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79章 俯瞰

蛮荒天下,四条剑光如虹,划破长空,剑光所至,一处处云海尽碎。

陈平安头戴莲冠,青纱道袍,背夜游剑。

宁姚身穿一件法袍金醴,背剑匣。

齐廷济与陆芝御剑远游。

陆沉将神识凝为一粒芥子大小的身形,将那顶莲冠的一朵瓣作为道场,端坐其中,好像觉得赶路有些闷,就一个蹦跳起身,打了一套拳法。

齐廷济以心声笑道:“隐官好像是在照顾我们的御剑速度,不然可以更快。”

当下的陈平安,可谓游乎天地之一气,就像一叶扁舟,在光阴长河始终顺流之下,反观其余三位剑修,就需要蹚水赶路。

陆芝有些心不在焉,撇撇嘴,她在忙着打量那只剑盒里边所藏之剑,各有铭文,小小剑盒,估计就是一件白玉京重宝,有那芥子纳须弥的神通,使得盒内八把长剑,小巧袖珍若飞剑,剑名分为秋水,游凫,刻意,凿窍,南冥,游刃,蜩甲,山木。八把古剑,剑气盎然,皆蕴藉一份大道真意,难怪白玉京三掌教先前在城头掏出此物,满脸肉疼神色,估计是陆沉自身道脉的传家之宝?

陆沉一边俏走桩,呼呼喝喝的,跟个江湖武把式差不多,一边好奇问道:“陆先生,老大剑仙就没有帮你安排退路?”

照理说,以陈清都最不愿与人欠债的脾气,对陆芝这个战功卓著的外乡女子剑修,肯定会特别厚待。

滩也是差不多的处境,不过那份大道压制,不像雨四当下所承受的那么夸张。

而这位年轻容貌的得道之人,曾是地仙之主,更有万法之祖的美誉。

陆芝在剑气长城,就是个从无闲钱的穷鬼,身为大剑仙的俸禄,以及所有战场杀妖的报酬,都拿来填补那个飞剑“北斗”炼化的无底洞了。

话是这么说,文庙议事的时候,老人与龙虎山大天师和火龙真人唠嗑的时候,可没有半点羞愧。

可惜南簪回到京城之后,未能查出真相,以至于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没有重视此事,不能这道符箓,要是落在识货之人手里,光凭那一页纸,就是镇山之宝。

陈平安说道:“来这边借剑。”

任何一位没有后顾之忧的飞升境剑修,一旦彻底放开手脚施展剑术,杀力之大,只有四个字可以形容,不可理喻。

于玄喝着酒,不去评价这些前尘往事。

陈清流笑道:“拼命?哪怕赢了你,不又得消磨极多道行,一样无法跻身十五境。”

陈清都其实先后劝过两次陆芝,一次是让她不要死心眼,太过刻意追求第二把本命飞剑“北斗”的炼化,先跻身了飞升境再说。

老瞎子想了想,“那倒还不至于,估摸着是跟我一样,修行资质不行,那个十五境,苦求不得。”

陈平安这副装束,倒是不至于太惹眼。

陆沉叹了口气,“不用怀疑了,就是那位功过不相抵的兵家初祖,那场共斩,不提也罢。”

比如离真,还有雨四和滩这三位甲申帐故友。

陆沉啧啧道:“能够让你主动放弃这点障眼法,极有诚意了。”

那些福地众生,既是人间香火的源泉所在,也是诸多神位的候补人选来源。

陈清流问道:“那个托月山大祖,只差些许,未能跻身十五境,除了当年托月山一役,被陈清都三人伤到了大道根本,与这十万大山的缺失,有无关系?”

齐廷济笑道:“对三山九侯先生仰慕已久,没什么可忌讳的。”

于玄从袖子里摸出一壶青神山酒水,高高扬起,“来一壶?”

宁姚说道:“我那几份符箓,符纸可以随便凑合,不必非是那种降真青绿箓。”

齐廷济打趣道:“陆首席,有胳膊肘往外拐的嫌疑了。”

要么就是……只能散道了。

至于离真的前身,剑修观照,其本命飞剑,名为光阴长河。

齐廷济解释道:“这句话的‘为’字,其实应该念二声,并非去声,本是一句实实在在的修行秘诀,告诫后人,要修性养德,知己求真。”

玉枢城拥有一件洗剑之物,是一颗极有来历的远古星辰。洗剑符,就是在淬炼飞剑过程中,演化出来的一张大符。

陆沉试探性说道:“因为我们都不曾亲自走过六座山头,所以就需要我分出一粒心神,进入诸位心湖片刻,施展一门白玉京秘传道法,帮忙虚实转换,以假乱真……”

使用了三山符后,此行去往托月山,大为缩减路程,节省时间极多。

绝对不会是中土文庙的安排。这就是浩然天下对浩然贾生,一种无形的大道压制。

陆沉试探性问道:“还是借,对吧?”

所谓的神灵,就像一块棋盘,每一个格子,都搁放有一种情绪。精准提起,精准放回。

陆沉不由得感叹道:“人生一传舍,无处是吾乡。世间万物各有归属,哪来的什么主人,我们都只是个当铺伙计。”

收回视线,陈平安说道:“那本《丹书真迹》,我打算赠送给太平山黄庭。”

狭义上的旧天庭遗址,则像人间王朝的一处京城。

此地就像书上的仙境绛府一般,灵气盎然浓稠,道气流转,行云流水。

宁姚三人要比陈平安慢上一线,陈平安就站在原地稍等片刻。

离真嬉皮笑脸道:“雨四啊,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向咱们这位阮姑娘挑衅几句,说不定就被打死了,好歹能够得个片刻解脱,之后再被周密重新拼凑起来。”

她当客卿没兴趣,钱还是在行的。

有一位供奉修士以心声提醒道:“宗主,这小子的模样,确实挺像那个隐官。”

反正不她的钱。

剑气长城的剑修,不喜饮酒者寥寥。

在骊珠洞天坠地之后,与卢氏王朝曾有千丝万缕的福禄街卢氏,曾经暗中赠送给当时的大骊皇后古书几页。

那么四位剑修,总计就需要三十六张珍稀符纸!

陈平安笑着摇摇头。

“人非圣贤孰能无过,知错能改善莫大焉。”

但是根据《真迹》的注释批注,所观想三山,修士需要自己曾经走过。

离真相对好一些,还能保持人身原样。

陆沉问道:“陈平安,你一直在追求‘无错’。那你有没有想过,谁能做到无错?当真是步步登天的修道之士吗?”

陈平安则继续持符远游下一处山市。

陆芝说道:“这有什么,烧几炷香而已。”

陈平安说道:“走了。”

一来不愿意老大剑仙为自己,去跟文庙打交道。再者那座青冥天下,人生地不熟的,她没脸皮跟人借钱。

只是很快就有一位修士心声讥笑道:“难道是剑气长城的隐官大人,在浩然天下混不下去,结果跑去当道士了?”

一个奉敕出海访仙,另外一个卢岳,崛起和陨落就如彗星掠空。

哪怕是一位飞升境山巅修士置身其中,都看不到尽头所在。

于玄自顾自灌了一口酒水,好奇问道:“你这样德高望重的老前辈,为何会掺和骊珠洞天的事情?”

骨瘦如柴的老者,一身紫色长袍,绘有黑白两色的阴阳八卦图案。

神灵,被誉为不眠者。

那么绝对的、纯粹的自由,就是一座更大的牢笼。

周密趴在栏杆上,遥遥俯瞰数座天下,微笑道:“谁能想到,我会与那个一,就在城头的咫尺之间失之交臂。”

而那个不记名弟子的剑修,就出身福禄街卢氏。

老瞎子抬起干枯手指,挠了挠脸,“有个屁的关系,换成是你,不得与我拼命?”

而这座王朝的京城大阵,就是完全放弃防御、只取攻伐的剑阵。

她一个挥手,就将那个金身巍峨的水神雨四拽入一轮大日之中,以大火将其烹杀。

齐廷济点头道:“那就打死再看信不信。”

当然是余斗算一个,郭解加邵象才算一个。

一个相当于十四境大修士的雨四,面对她这个存在,竟然毫无还手之力。

任何一位高位神灵,就像独占数座天下的疆域,只是相较于故乡,显得死寂一片。

在那场席卷两座天下的战役中,若有高位神灵陨落在战场上,即是一场漂泊万年的远游还乡,是一种归位,不过会损失不同程度的粹然神性。

而且周密哪怕施展了后手,可那个一,就会跟着水涨船高,让周密始终无法过半。

一副尸骸顿时如烟尘飘散,陈平安取出一只空酒壶,装入其中。

周密有意无意让他们保持一点人性,就像一个世俗人间的嗜睡之人,偏偏成了失眠之人。

不约而同,各自都施展了障眼法,更像……人。

果然是言多必失,早知道就不提什么观千剑斋了。

是蛮荒天下一座极负盛名的大岳。

蛮荒天下,也有王朝大城,有五岳,甚至还有一个大王朝,人族修士的繁衍生息,熙熙攘攘,人族和鬼物山精、水裔杂处。

离真好像是最无所谓的一个,双手抱住后脑勺,笑道:“真是怀念在剑气长城的那段岁月啊,我反正已经一点不差地摹拓下来,以后可以经常跟隐官大人闲聊了。”

“太平山是一定会在桐叶洲重建宗门的。这本书毕竟是李大哥送给我的,所以你回头帮我打声招呼,如果确实可行,我就这么办了。”

周密只好退而求其次,将斐然留在了蛮荒天下,一举成为天下共主。

陈平安走到一具尸骸那边,蹲下身,拔出那把锈迹斑斑的长剑,收入袖中,抬起手掌,在头颅那边轻轻往下一抹。

结果那个头戴道冠的背剑男子身后,又有三人几乎同时现出身形。

老瞎子沙哑而笑,“也对。”

陆沉笑了起来,大师兄还是厉害,不管走到哪里,都是这般受欢迎啊。

刻字剑仙之中,其实除了董三更,齐廷济和陈熙,只说他们的学问,放在浩然天下,当个儒家硕儒,绰绰有余。至于像孙巨源的剑修,随便捞个风雅脱俗的清流名士。

陆芝说道:“没兴趣当什么客卿。”

一人跪在地上,身体前倾,长剑拄地,剑柄穿过下巴,洞穿头颅。

而事实上,陆芝那把在剑气长城从未现世的本命飞剑,南斗掌生,北斗注死,又与青冥天下拥有一份天然道缘,毕竟有那玉京群真集北斗的说法。

陆芝转头说道:“不过到了浩然天下,你也变了不少。”

类似北俱芦洲骸骨滩的鬼蜮谷。只不过这里可没有披麻宗的压制,浩然天下的战场遗址,有儒家书院的压制,各大王朝藩属国设置的水陆道场,以及谱牒仙师的下山历练和积攒功德,故而极少能够形成气候,蛮荒天下则不然。

可惜未能成为那个一,如今周密的视线,许多地方暂时都无法触及。

陆沉深以为然,“有道理,更是个好兆头。”

老话说请神容易送神难,三山符就需要“回礼送圣”,在各座山头,烧香礼敬那位万年以来始终云遮雾绕的三山九侯先生。

做完这些事情,陈平安双手笼袖。

与一个不惜拿命去换取城头刻字的女子,说什么如何如何便大道前途不可限量,好像没什么用。

那头仙人境先是愕然,随即大笑不已,笑声如震雷一般,山岭间白骨簌簌落,如起云雾。

哪怕如今的周密,已经是昔年天庭共主的大半境界,却始终依旧未能拼凑出一个完整的一。

福禄街?符箓街。

龙君的本命飞剑名为大墟仙冢。

陈平安,宁姚,齐廷济,陆芝,同时烧香礼敬同一人。

陈平安点点头。

剑气长城的本土剑修,对蛮荒天下的雅言官话,都不陌生,几乎人人都会数种。

陆沉问道:“有无山香?”

最后陆沉是真的掏光了身上全部家底,才摸出了二十余张青绿箓,除此之外,还掏出一本紫黄两气萦绕的黄庭经,陆沉最终在那莲道场,起身掐道诀,念念有词一番,才小心翼翼撕下几页书当符纸,不过真正着手画符之人,还是暂借一身道法的陈平安。如今的陆沉,只剩心念罢了。

但是白也赠送的那一截太白仙剑,选中了陈平安,刘材,赵繇,和最后一个明明是妖族修士的斐然!

简直就是一记白帝城郑居中都下不出的无理手。

一座金色拱桥。

三人各自心湖,都剑气纵横,只留出一地,严密隔绝其余景象,陆沉很守规矩,可只是惊鸿一瞥,就咂舌不已,尤其是那宁姚,稍加推演,就可得知她的心相天地,即是一整座五彩天下。

齐廷济笑道:“当了开山立派的宗主嘛。”

陆芝持剑停步在山巅,直呼其名道:“齐廷济,我希望龙象剑宗和落魄山,以后能够同舟共济,不然哪天双方起了争执,我说不定会帮着外人。”

故而当下大道神性最全的那个存在,就成了那位高居王座的火神。

陆沉如释重负,借给陆芝的那只剑盒,

借给龙象剑宗,到底还有几分取回的可能,

陆芝给出一个很陆芝的答案,“懒得跑那么远的路。”

只是陆芝没点头,陈清都也就作罢。

明摆着三人都信不过陆沉,只信得过陈平安的决定。

陈平安摇头道:“是神灵。”

陆沉松了口气,“就三张!”

是两位剑气长城的先人。

青年摇头道:“万年之前,神灵还是这方天地的主人,渡星河容易,跨日月就免了,找死吗?”

齐廷济就只有一把本命飞剑,名为兵解。

白玉京五城十二楼,三位掌教,各有一城,此外二城十二楼,或是三脉掌教附属,或是自立门户的道脉。像那青翠城是大掌教的修道之地,南华城更是陆沉的一亩三分地。

老瞎子与陈清流一起站在山崖畔,一个蹲着,一个坐着,各自喝酒。

当神性完全覆盖人性之后,就再无喜怒哀乐。对于他们这些神灵而言,似乎拥有了无数的自由,无数种可能性,但是唯一的不自由,就是不允许自己不是神灵,不允许自己毁灭自己。

陆芝如果一直不开口,不曾主动道破此事,齐廷济反而不觉得是什么好事。

陆沉问道:“这就动手?”

滩眼睛一亮。

哪怕四条剑光一闪而逝,转瞬之间就已远去千里,那个宗门的护山大阵依旧久久不敢撤去。

有一位不速之客,可用存思登虚空,聚精会神以为真。仿佛仙人乘槎,斗转星移,远渡天河。

下一处山市,邻近一座古战场遗址,此地终年暗不见天日,阴灵强横,鬼魅集聚,阴兵多达数十余万众。

陈平安犹豫了一下,说道:“我曾在一处古怪山巅,见过一人。”

登天之时,周密随身携带了数座福地,至于蛮荒天下的洞天,在此地毫无意义,只会是累赘。

没有斐然,就只好选择滩。此外被周密带来此地的数十位剑修,除了皆是托月山百剑仙之外,更是托月山筹划两千年的神灵转世,只是与雨四、滩差不多,虽然都纷纷占据一席神位,都存在着不同程度的神性不全,可这些都只是小事,而且都在周密的计算之内,误差极小。

陆芝则说道:“我那几份,别凑合,怎么值钱怎么来。”

齐廷济欲言又止,忍住笑。

陈平安说道:“哪怕已是一条不系之舟,也需小心驶得万年船。”

陈清流抬头看了眼天。

练气士滋养魂魄一事,境界越高越难立竿见影。

陆芝不是那种藏得住话的人,“董三更,陈熙,还有你,如果可以选,我肯定不会跟着你混,在浩然天下当什么宗门的开山祖师。”

礼圣当年的那个尝试,一个关键所在,就是专门请这位先生出山,一同制定礼仪规矩。

陈平安扯了扯嘴角,玩笑道:“我说自己认识剑气长城的齐老剑仙,这家伙打死不信。”

齐廷济附和道:“我没意见。”

于玄揪须而笑,“救白也,差点帮倒忙,事后愧疚得不敢见人。不曾想至圣先师钦点来此修行,独占一份天运,就更愧疚难当了。”

碑刻“太平寰宇斩痴顽”,炼魔台下有条深涧,名为摸钱涧。

离真,雨四,滩,

陈平安突然开口道:“陆芝你其实可以在陆掌教的南华城挂个名,当个记名客卿,以后就是半个自家人了,就像不常串门走动的远房亲戚。”

“因为三个城头刻字的剑修,就数你最野心勃勃,剑心最不纯粹,我到剑气长城的第一天起,就不乐意跟你走近,表面上对谁都和颜悦色,其实对谁都生疏。相信你早就看出这点了。”

陆沉笑道:“倒也不难破解,就是有点耗钱,当然还要用上一门白玉京秘法作为引渡。当年师兄在玉皇城为天下各路道官传道,三山九侯先生暗藏其中,听了三天两夜,被师兄看破,就与三山九侯先生请教过一些符箓学问,贫道当时就在一旁看热闹呢,后来师兄首创三山符,那道初符的绘制过程,贫道有幸都瞧在眼里。”

没有比这更能宽慰人心的美好言语了。

齐廷济丢给陈平安和陆芝各一颗谷雨钱,陆芝手指一拨,那颗谷雨钱一并落入陈平安袖中。

早年三位联袂剑斩托月山的剑修,陈清都的那把本命飞剑“浮萍”,彻底破碎于托月山,才有了后来的合道剑气长城。

这位“青年”,早年在骊珠洞天驻足过一段岁月。

在磨砺第二把本命飞剑“北斗”的一事上,陆芝实在是耗费了太多心神和精力,她虽然是浩然人氏,只不过她对家乡天下,好像没什么感情,从不谈及,以至于不少剑气长城的年轻剑修,一直觉得陆芝就是本土剑修。

哪来的疯子,开什么玩笑?!

青年说道:“青童天君是我的好友,有事相求,能帮就帮。”

陆沉说道:“陆先生迟迟未能破境,殊为可惜,老大剑仙的建议很好啊,到了白玉京,我,还有余师兄,肯定都不会约束陆先生,为何不答应?”

陆沉听见了她这个说法,非但不意外,反而觉得理所当然,对陆芝又高看一眼,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打定主意,看看将来有无机会挖墙脚。

雨四神色冷漠,“想要假装当个人还不简单,以后随便显化一处崭新天下,再分出一点神性,那个自己,肯定比以前还自由自在,随便犯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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