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叫我贺青泸。”贺青泸淡淡的吐出一句,继续往出拿会员卡。
他的眼底只有秦挽歌,这个让他再疼都不舍得放下的小丫头。
铺天盖地的吻,密密麻麻,清冽的气息将秦挽歌整个人包围起来。
她看着贺青泸那张十分禁欲且淡漠的脸,呆若木鸡。
秦挽歌自知这件事她做的不好,但江衍这话说的未免有些过分,脚踏两只船,在他的心里她就这么不堪?
秦挽歌扯了扯嘴角,没说话。
“你怎么总吃醋?我今天跟那个男人相亲只是走个过场,根本没想过答应他。”
两人一起朝着收银台走去。
结账时,贺青泸刚刚掏出钱包,秦挽歌拦住了他:“为了表达我的歉意,贺先生的钱,我来付。”
——我来了,但是,现在要走了。
秦挽歌交代完毕,折回身来。
可尽管这样,秦挽歌还是察觉到了他的愤怒。
走出超市,看着贺青泸往小区的方向走,秦挽歌才后知后觉的问道:“贺先生,你不会也是住在?”
秦挽歌下意识的得出了一个结论:“他不是小面瓜。”
“去你家吧,我不太喜欢在外面吃。”
一路走到车旁,江衍很绅士的拉开车门,做了一个请的姿势,淡淡的看着她。
秦挽歌震惊了,她确实是有这个想法来着,利用他刺激一下江衍,不过,他是怎么看出来的?
江衍很满意的看着他面部表情的变化,像是一个年轻气盛的毛头小子一样,用一种十分幼稚且好笑的表情看着他,挑眉:“我想这件事情是个误会,我有必要解释一下,这个女人,是我的。”
一边儿享受着他的追求跟他暧昧不清,转过头却能若无其事的跟别的男人的相亲,甚至,为了那样一个男人不惜跟他对抗。
“为什么要相亲?还是这样一个小面瓜?”
“真的很对不起,不过,谢谢你,贺先生。”
乱了呼吸,也乱了心跳。
事态的发展有些出乎她意料了。
她从没见过这样的江衍。
车子凭着良好的性能一瞬间越过斑马线,而后面的车辆又一次被无情的堵在了红灯之下,叫骂声此起彼伏。
心口好似堵了一块儿,压的他有些喘不过气来,他抬手用夹着烟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头痛欲裂。
她觉得,她现在还是闭嘴好了,至于道歉,容她再好好想想。
她顿了几秒,笑了笑:“贺青泸,要不,我请你吃饭吧?”
他江衍何时在一个女人面前这样的低声下气过,可是,她给他的是什么?
没关系?
而她,连抬起头跟他对视的勇气都没有。
“有什么......不妥吗?”
“去家里吗?”江衍问,一双眼深邃无比,看不出情绪。
薄唇一瞬间贴上她的。
让她想起可怜兮兮的流浪猫祈求主人不要再一次抛弃它。
在车子融入车流后,江衍终于开口。
吻,加深。
“嗨,秦小姐。”一道并不怎么愉悦的声音冷淡的落在她耳边。
秦挽歌深吸一口气:“江衍,你放开我,我们好好说。”
她张了张嘴,正要说话,车窗外又一次传来一道粗犷的声音:“这里不能停车。”
“你拿我当枪使?”贺青泸忽然问了句。
为一个不知名的男人辩解?
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那你......”
并没有,相反,尽管这个人给人一种淡如轻烟的感觉,秦挽歌却能从他身上察觉到一种无声的孤高,不居高临下,不咄咄逼人,是一种与生俱来的,浑然一体的清傲。
就这么停滞了几秒,江衍的面上终于露出胜利者般的微笑,他没说话,只是暗含讽刺的扫了贺青泸一眼,搂着秦挽歌扬长而去。
随着车子的熄灭,整个车身因为惯性轻轻一颤,秦挽歌猝不及防的朝前撞去。
那道视线来自于贺青泸。
“好的贺先生。”
江衍没开着车子继续前进,以他现在的状态是不能继续开车的,他把车开到路边停下。
“江衍......唔......”那些话还未来得及说出口,就被无情的淹没在江衍火热的吻中。
秦挽歌被他看的有些不自在。
贺青泸忽然停下脚步,看向她,很认真的眼神,几秒,他点点头,继续往前走。
“我可以解释。”秦挽歌态度十分端正。
一股无名火猝然被引爆,秦挽歌眉心蹙了起来,整张脸都有些冷:“江衍,是你要自愿追我的,我没求着你,我跟谁相亲是我的自愿,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凭什么这么指责我?”
走至车前,拉开门,坐进去。
——下次见。
他要让她知道,他藏在心口那些无处抒发的汹涌的爱。
几秒后,才听到他开口,嗓音暗含深意:“现在,我觉得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办,秦挽歌,我说过,别再我面亲耍心机。”
“秦挽歌。”一道沉沉的男声打断了她的声音。
秦挽歌点点头。
简短的对话后,江衍挂断了电话。
吻至动情处,江衍抬手,大手从衣领探入。
他看着秦挽歌异常平静的脸,忽然觉得心口莫名的疼,像是刀刃刺入血肉的疼。
就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毫不留情的将他们之间的关系撇的干干净净。
“贺青泸,郦苑。”他简洁的吐出一句话。
小面瓜?
那是一双很好看的手,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还起来十分的有力,指腹有淡淡的薄茧,那面瓜被他拿来手里反复打量,秦挽歌甚至觉得那面瓜很幸福。
不过,就在他们走至门口时,她听到了手机震动声,声源来自于江衍的裤兜,右手裤兜。
她抬头,看着江衍收了手机准备往出走,她拽住他:“既然有事的话就去办。”
秦挽歌回头看了贺青泸一眼,面带歉意道:“你先回去吧。”
秦挽歌的心忽然软的一塌糊涂。
跟江衍以这样亲密的姿势从大厅走过,不可避免的遭到了围观,这种感觉简直糟糕透了,可她不敢轻举妄动,江衍这种披着理性外衣的疯子,随时有可能做出什么挑战她心理承受能力的举动。
秦挽歌觉得额有些尴尬,她讪讪的笑了笑:“本来想当时跟你说清楚的,没想到,出了一些意外。”
“秦挽歌,他是一个男人,你能保证他不会对你做出什么事?还是,你已经做好跟他发生点儿什么的准备?”
贺青泸没说话,径直帮秦挽歌提了袋往出走。
“事情不是你刚刚看到的那样,事实上,它是这样的。”秦挽歌组织了一下语言:“我刚刚下来买菜,正好偶遇贺青泸,才知道他也住在郦苑,为了跟他对今天上午的事情道歉,我准备请他吃饭。”
没说话,只是发动了车子。
这件事情从一开始就是她一时兴起的不成熟产物,她没有办法告诉他真相,那是更加伤人的利器。
许是在生气,江衍的手劲稍稍有些大,秦挽歌感觉下巴传来一阵痛意,而江衍一双漆黑的眼睛无比阴沉的看着她,目光来回在她面上打转。
一边走一边打量着贺青泸的侧脸,如果抛去她已经心有所属这件事情,毫无疑问,贺青泸是个很不错的人选。
秦挽歌晃了一下又被重新弹回座椅。
“你笑什么?”
秦挽歌将双手放在江衍的肩上,用力的往后推,可惜无济于事,江衍腾出一只手来,轻易的将她的双臂箍住。
在她的心里,他算什么?
“那你是想出去吃还是?”
“你想听什么解释?”
然后,就斯巴达了。
秦挽歌看着车厢里那一方狭窄且封闭的空间,只觉得那里像是一个深不可见的漩涡,随时会有黑色的触手从车厢的四处伸出来,将她缠绕,吞噬。
随后,一张罚单拍在了车窗上。
“贺青泸,等等!”秦挽歌眼看着他把卡拔出来,大喊一声。
还未有下一步动作,车窗被人敲响了,外面传来男人骂骂咧咧的声音:“哥们儿,再忍不住好歹也忍到回家做,现在是在马路上,看看后面都堵成啥样了?”
直至现在,她还没想好怎么跟他道歉。
一股愠怒不知从何而来,在胸腔里来回打转,江衍看着正前方,红灯恰好变成了绿灯,他缓缓踩下刹车。
贺青泸面无表情的把卡递给收银员:“你要我在大庭广众之下你一个女生的钱?”
为什么这个男人永远这么想她?
秦挽歌有些生气了:“江衍,不要把所有人都想的跟你一样龌龊,他不是那样的人。”
很好,她又一次为了这个男人跟他反目。
怎么,就这么听不得他说他半点不好?
江衍这次没说话,他吸了一口烟,许是那些烟雾有些呛,他微微眯起了眼睛,就这么,静静的看着秦挽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