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了一家私立医院。
蒋佳然躺在病床上,被子很大,她很小,看起来很单薄。
那她呢?现在还碰那东西吗?
他抵达时,客厅里空无一人。
她折过身去,正对着江衍:“这就洗完了?”
况且,贺青泸口味多独特啊,连她这款二婚带有一女的都能接受,那残疾人,说不定也能看对眼呢。
门猛地磕上,在安静的房间里激起沉重的响声,秦挽歌回过头来,盯着空荡荡的门板,拢了拢稍稍滑下去的被子。
她突然想到这个问题。
再开口,是蒋佳然淡淡的声音,风一般散开在病房里:“你都知道了?”
她孱弱的样子,看起来好像真的碰过那玩意儿。
谁都知道,这东西一旦沾上便无药可治,除非强行戒除。
江衍蹙眉,思虑几秒,到底是从秦挽歌身上起来。
他掐灭烟头,长长吐一口气,转身回病房。
她说完一整段话,长长的吐一口气,收回视线,泪眼朦胧的看着江衍。
整个心口都被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暖意填满了。
她撇了撇唇,啧,这叫什么事啊!
她连发怒都不记得,久久都回不过神来。
江衍垂头,是蒋佳然抱住了他。
两个小时折腾下来,右臂才给包扎好。
他对她的过去真的太过漠不关心。
一个举动,便宣告了她在这里家里的主权地位。
话虽如此,她的语气里,并没有一丝的不好意思。
蒋佳然也看向他。
她所有强烈的情感,他根本无法回应。
江衍不知什么时候走至她面前,抬手摸了摸乱蓬蓬她的脑袋:“怎么这么早就醒了?”
她的右臂伤成这样,磕碰不得,得有一个好的养伤环境,再者,她的身边根本离不开人,再出什么意外,怎么办?
江衍点点头:“这些年,你......”
江衍已经与她擦肩而过走向门口。
她看到她穿裙子,裙子软塌塌的堆在轮椅上,下面空荡荡的,轻的像是可以飘起来。
需要等几分钟,她回客厅拿了水杯过来,已经开始有滋滋的水声。
“哼。”
红姐不知下楼做什么去了,整个病房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客厅的中央,有一架轮椅,轮椅上坐着......蒋佳然。
不是不想说什么,而是不管说什么,都显得太过苍白无力。
对她,他始终有太多的愧疚,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方式来弥补。
念及此,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随手套了一件睡衣,趿拉着拖鞋匆匆跑下二楼。
半晌,她收回视线,叹一口,罢了,她何必跟一个残疾人过不去?
尽管她的声音依旧淡然,江衍到底还是捕捉到了那丝异样。
江衍看着她,不由得笑了出来。
热水壶就放在流理台里边,她一只手臂撑在流理台上,从善如流的加水热水。
江衍扶着蒋佳然给她喂水的时候,蒋佳然方才的主治医生,皮肤科主任走了过来:“谁是病人家属?跟我来一趟办公室。”
而她的面上有几分苍白,还有几分疲惫,这种憔悴在白色被面的衬托下尤为明显。
这个时间点儿,医院人满为患,江衍径直找了人,没排队,给蒋佳然送进了皮肤科。
前戏做差不多,只差临门一脚了。
这件事,似乎比她预想中的要难一些,蒋南不会给她太多的时间,是时候出手了。
他敛了脸上的情绪,回病房。
“她喜欢什么样的?”
安静间,楼下好似隐约有轻微的响动传来。
江衍回抱住她,将脑袋迈进她黑色的发丝,闭上眼,闻一下,胸腔里便都是来自于她身上的馨香,他忍不住绽开了笑意,薄唇轻启:“阿歌,谢谢你。”
镇定自若的用完好的左臂转动轮椅,去客厅,拿过手机,拨通了一个号码。
秦挽歌把脸凑到他胸口,跟只小狗一样左嗅嗅,右嗅嗅,过了一会儿,才滚进江衍怀里,伸手抱住他:“下不为例啊,再敢叫我知道你抱她,我就打断你的第三条腿!”
蒋佳然的伤口稍稍有些严重,为预防伤口感染,医院给挂了抗生素。
“您是说,她可能注射过毒品?”江衍放置在桌面上的手指微微动弹了一下。
身下似乎有什么东西,硌的她后背都疼。
江衍心虚:“当时事发紧急......”
很快,他抿唇:“好。”
一个是江衍,另外两个......
从未想过会有这么一天,可它还是发生了。
主任办公室里。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问:“佳然?”
主治医生双手交叉,至于桌前,面色很恭敬:“江先生,有些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蒋佳然忽然就愣在那里,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目光直直的刺进他漆黑的眼底,似乎在寻找什么。
“谢你理解我。”
再者,是时候,让她跟哲希见个面了。
“不是,我只是......”江衍垂下头:“还没想好。”
似乎,有一个多月了。
“什么事?”
江衍看了一眼她的右臂:“最近这段时间,跟我回茗香湾,我来照顾你。”
江衍点点头,在一楼里找了个房间,给蒋佳然简单安顿了下来。
他不记得自己站立有多久,直至红姐拉开门问:“江先生,怎么不进去?”
优秀的?
“青年才俊吧?至少应当是优秀的男人。”
她回来有多久了?
对面的人后来说了什么江衍没再听清,他浑浑噩噩的走回病房,却不敢推开房门。
他几乎不敢去想象,过去的这九年里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又为什么会沾上那东西。
睡眼朦胧的时候,江衍从浴室出来了,也不擦干净身上的水珠,扯了浴巾就钻进被子紧紧贴住她。
就当是替江衍赎罪了。
“再给我一点时间。”
过了两秒,红姐猛地回神,拔腿追出去。
毕竟,蒋佳然是江衍的救命之人,常怀感恩之情,是每一个人本性中的善良,她相信,江衍对蒋佳然,真是只有感激,没有别的什么感情。
她缓缓放下手,睁大眼睛。
“江衍!”秦挽歌不想在蒋佳然面前表现出什么,她忍了忍,一路将江衍拖进洗手间,这才再次开口:“你当我是什么?”
女人看女人看的分明,秦挽歌见到她的第一眼,就能断定,她再出现,一定是来跟她抢江衍的,而现在,她话里的挑衅,她一样听的分明。
秦挽歌错愕的睁着眼,说不出一句话来。
从头至尾,他都没有给她任何的回应。
过了一会儿,她像是找到答案,又像是放弃,只是垂下头:“好。”
短暂的沉默过后,他才开口:“佳然,你需要做一个全身检查。”
上楼,她重新钻回被子里。
“我在洗手间。”
挂断电话,他拾起散落在一旁的衣服,一件一件套会身上。
她擦擦眼泪,坐在床上:“抱歉,失态了。”
江衍正覆在秦挽歌身上品尝着身下的美味。
等热气稍稍散了一会儿,约莫至七八十度了,她面无表情的拎过壶,一整壶热水,尽数浇在右臂。
江衍站在原地有些出神的盯着她。
秦挽歌迷迷糊糊的扑进他怀里。
他对这个女人,有太多的亏欠。
秦挽歌伸手摸过去,是手机。
电话那端很快传来女人隐约带了一丝颤抖的声音:“阿衍,你可以来我这儿一下吗?我烫伤了。”
这夜,愈发的冷了。
秦挽歌给这一股冷气搞的睡意消了大半。
“她烫着了,需要立刻去医院。”
这一夜,秦挽歌抱着手机等了整夜的电话,直至睡着,也没等来江衍的电话。
手臂很快被烫的红彤彤的,可她并没有喊叫出声,只是几不可见的蹙了眉,仿佛那一些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
茗香湾。
视线,定格在热水壶上。
还把人给带家里来了?是要让她的脑袋绿成一片草原?
好在,蒋佳然只是抱了一会儿,就松开了他。
她蹙眉,难道阿衍回来了?
秦挽歌笑的眉眼弯弯:“江衍,我有一个好的人选。”
“谁?”
“上次就你说的那小面瓜你还记得不?”
“立刻安排。”
“......”这货,好像当初说人家小面瓜的不是他一样,就这么急着铲除她身边的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