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二章:她就贱到只值这个价? 冬日的天似乎总是这样,仿佛蒙了一层灰,连阳光都被包裹在那层灰里,看起来孱弱无比。
红姐坐在主驾驶位,扭过头看蒋佳然:“小姐,你真的要去?”
蒋佳然专注的看着车窗外不断变换的风景,连眼睛都没眨一下,好像与世隔绝。
红姐在心底叹一口气,她知道,她不是没听到,她只是以沉默来代替回答。
劝阻的话都是多余,她若决定什么,从来都是一意孤行。
否则也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她活了大半辈子,为爱痴狂的女人没少见过,像蒋佳然这样痴狂到极致的,却第一次见。
人都说犯贱总有个头,可得不到,又怎么会甘心?
每一次都到穷途末路都对自己说罢了,可到头来,却还是忍不住对自己说,就这一次,再犯贱一次。
什么时候是个头?
“阿歌给你去庙里求的,可以驱邪免灾,保一身平安。”
她本以为,她不再联系他,他至少会有一丝的愧疚,或许他会想方设法的去补偿她。
秦挽歌盯着那张脸心乱如麻,她甚至无法去回想方才那一瞬间的细节,脑海只余下里一片空白。
“行,办妥了记得早些回来,我怕我等不及呢。”
没等多久,不过两支烟的功夫,时间就在他的漫无思绪间悄然溜走。
真是一个绝情的男人。
再不好,那也是他母亲。
须臾,她睫毛轻轻的颤了颤:“撞到哪里了?”
虽然他曾极力的想过去理解她,却终究还是没能成功。
什么爱,什么誓言,都他妈狗屁!
好像有整整一个星期了。
他笑起来的时候,那刀疤便拧在一起,看起来有些触目惊心,秦挽歌抿唇:“不怕。”
“我不会接,你替我谢过她的好意。”江哲希难得的强硬。
不,与其说是给他机会,倒不如说是给她自己机会。
许久,他终是在江衍的视线之下收回了那信封:“好,我拿着。”
他盼自己的亲生母亲盼了这么多年,有朝一日,她终于回来,却是以这幅姿态,叫他怎么不心疼?
很有没见江哲希了,他甚至不知道他最近在那边是否过的习惯。
不知为何,听着那三个字,江哲希差点掉下眼泪。
浑身一瞬间变冷。
夜色沉黑,唯有朦胧的路灯洒下淡淡的光斑,借着这微弱的灯光,隐约能看到车窗外有个高大的人影,黒梭梭的,看起来怪吓人的。
伴随着一道剧烈的刹车声,车子猛地往前一贯,停了下来。
很好,江衍他做的真好。
江哲希握着信封的手不可抑止的颤抖。
他到底是不可避免的想起了那日秦挽歌将他母亲赶出去。
她不是没对自己说过放弃,可总想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他面相看起来有些凶。
明明阳光并不强烈,蒋佳然却觉得阳光下的那一幕格外晃眼。
蒋佳然被突如其来的光线激的微微眯起眼来,看着眼前愈来愈熟悉的风景。
可是阿歌又有什么错?
看来,她不必再给他任何机会了。
江衍一双黑眸深不可测的看着他:“你应该接下。”
“没怎么,你借不借人?”
车边,她俯下身,借着灯光去寻找那个男人口中所谓的划痕。
她收回视线,也收了冷笑,红唇轻启,轻飘飘的在车厢里落下一句:“红姐,我们回。”
有些人生来就是耀眼的。
他开口说话,天气寒冷,一张嘴便有白气升腾而起:“小姐,你似乎撞到了我的车。”
碗在他手里打滑,飞了出去,尚未滚烫的饭菜洒了他一身,他的手臂顿时一片红痕。
爱情,这为世间万千男女所追逐的东西,其实就是一场虚妄的梦。
街头乍一眼望过去,尽是喜气洋洋的红灯笼,一股年味儿迎面扑来。
她毫无征兆的扯唇,清淡的面上,便露出一丝淡漠的笑。
过了一小会儿,江哲希把信封连同手一柄揣进口袋,看向江衍:“爸,没事的话,我先走了。”
况且,江衍多的是钱,他想要钱,给他便好。
“怎么?”
各色的霓虹交相辉映,街头闪烁着迷人的光点,行人穿梭而过,喧闹而嘈杂。
“江哲希,错的不是她,是我。我对不起你母亲,也对不起阿歌,但阿歌没有错,你不该怪她,她对你有多好,你心里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
蒋佳然坐在轮椅里,透过眼前的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的世界。
黑色宾利在小学门口一水的宝马奥迪间显出几分不同寻常,这几声鸣笛更是让所有人的视线都投射过来。
她轻轻晃动杯中红酒,连瞳仁都染上嗜血的红。
转眸看一眼墙上的腕表,她将杯中残余的酒液一饮而尽。
他拆开信封,摊开左掌,缓缓把那东西倒了出来。
在他心里,她就贱到只值这个价?
并未等待多久,电话被接通了。
不知过了多久,好像时间停止流动。
前方是一个拐角,她不紧不慢的打转方向盘。
须臾,她松了手,紧绷的身体完全缩进座椅里。
对面的车子恰好擦着她的车身冲出去,在她的车屁股处猛地停下。
她想,这个时候这个男人将她拦下跟她说这种话无非是想要点儿钱,破财事小,把自己的人身安全搭进去就不划算了。
因为他所认识的阿歌一直是一个善良的人,在大雨滂沱的天气里将一个双腿残缺的人赶出门外丝毫不像是她的作为。
江衍微微倾身,伸手一探,从仪表台上捞过一个信封递到他面前。
江哲希不说话了,他看着掌心那枚佛,眉心一瞬间蹙了起来。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
或许他应当补偿他,可这补偿何尝又不是他同蒋佳然之间一种另类的纠缠不休?
从小区门口打马而过的,不是江衍又是谁?
江哲希顿了一瞬,照做。
他看了一会儿,又原封不动的把那枚佛装回了信封里,递到江衍手边。
哪一场盛宴背后隐藏的不是迷茫,哪一场欢愉之后隐藏的不是空虚?
没有她,他看起来过的不知有多好。
不过茗香湾地势相对较偏,越往后走道路越是宽阔,人烟越是稀少。
江衍坐在办公桌里盯着那枚佛看了许久,终是拎起了外套,拿了车钥匙朝外走去。
直至那身影彻底消失在人流中,他才发动车子,离开。
可他们怎敢如此幸福?
江衍和秦挽歌并肩走着,每个人都腾出一只手来牵着两人中间蹦蹦跳跳的小姑娘,他们眉眼间带着幸福的笑意,那是外人所无法介入的和谐。
江哲希没有接,他垂眸盯着那信封:“这是什么?”
不,不能再继续了,一丁点儿的纠缠都有可能酿成大错。
她喜欢他那么多年,喜欢到骨子里,深刻到他每一个眼神,每一种神态,甚至说话时的表情,走路的步伐,都根深蒂固的映在她的脑海里,所有的细枝末节,只要一眼,便能清楚的分辨出来。
是个男人。
下课时间一到,穿着校服的学生便三三两两的走出来。
蒋佳然却像是没听到一般。
车厢里一时陷入一阵静谧。
两人在十字路口分离。
秦挽歌叹了一口气,下车。
他不过是端了饭去卧室想要喂蒋佳然吃饭,不过刚刚在她床前坐下,她便冷眉冷眼的看着他,像是看着一个仇人,眼里没有半点儿母亲看着儿子的温柔。
感情里,伤的最深的永远是女人罢了。
自从那晚后,她就没再联系过江衍。
时间到了。
她跟在那男人身后走过去。
只是,他不是一个人。
心情不错,嘴里甚至哼起了小曲。
江哲希的身影无疑是醒目的,这个年纪的学生很少有人能长这么高,就算长这么高,也未必有他身上的气质。
江衍凝视他的脸,不过一月不见,他的面部轮廓似乎愈发的外捉了一些。
电话那端的人轻笑起来,声音里充满了愉悦,也充满了胜券在握的游刃有余,像是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他问:“借几个?”
这一年时间过的匆匆无比,似乎只是一眨眼的时间,便走到了头。
他用力踩下脚踏板的动作一顿,一脚撑在了地面上。
不知抱了多久,他猛地松开手,拉开车门跳下车子,扔下一句沙哑的“再见”盘旋在车门外。
“咚咚咚——”连着三下。
他的手没动,连脖子都变得僵硬。
撞到了他的车?
路上车少,秦挽歌身心都放松下来,慢悠悠的开着车在大道上行驶。
“停好车坐进来说。”
江衍专注的看着他的双眼,好一会儿,才道:“那就好。”
秦挽歌把一堆包装袋哗啦啦扔到后座,发动了车子。
这一番话太过犀利,几乎一瞬间刺破人的心口。
江衍的眉头舒展几分,他又道:“阿歌让我转告你,说对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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