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记起的话,我到有个好法子。”贺青泸对江衍挑衅置之不理,事实上,他昨天刚刚和那个同学喝过咖啡,当然,主要目的就是为了打听秦挽歌的病情,所以,关于秦挽歌的情况他知道的一清二楚。
“但你可以放烟火。”就在他抬脚刚刚迈出第一步的那一瞬,贺青泸开口了。
“最近又有流星雨?”江衍蹙眉,那东西不是很难得?
隔天,江衍就订了飞北京的机票。
贺青泸瞄她一眼,似乎不知该如何定位她的身份。
半晌,他回头:“好,我知道了。”
秦挽歌说:“对不起。”
她二话没说,屁颠屁颠的跟着江衍去了。
江衍深受扣住她颤抖的双手,他的薄唇贴上她的:“别跟我说对不起,我不需要你道歉,抱紧我。”
可时光终于不曾亏待他们。
他们都,这样深切的爱着彼此,不需要只言片语,只需一个眼神,就可以心意相通。
半晌,贺青泸率先开口:“她,最近过的好吗?”去年江家太太被绑架一事弄得满城皆知,后来秦挽歌住院后,他还去看过她两次,不过,她不记得他了,那时候,她很瘦,整个人看起来都特别憔悴。
许久,她颤抖着,抚上那伤疤,沿着线,至上而下,一点一点。
许久,他喟叹一声,虚虚倒在她身侧。
“咦,怎么又是凌晨两点?”这年头流星雨都是准点来?
秦挽歌想抽离的时候,似乎为时已晚。
漫天烟火中,她扭头去看江衍。
秦挽歌被他的眼睛吸引了去。
好尴尬呀......
汗液,体香,麝香,所有的味道一并挥发开来,却又很快消散在风里。
她记起来了,虽然有些晚,可还是记起来了。
没错,在江衍的心里,秦挽歌永远是他的小女孩儿。
他们静静的躺着,谁都没再说话。
江衍忽然拽住她的手往下一拉,遮在某处,他声音喑哑:“女人,你在挑火。”
好不容易他不忙了,秦挽歌大姨妈又找上门了。
可以吗?
你一定这样喜欢过一个人,尽管她的幸福跟你无关,你也同样希望她幸福。
讲真,他早就不惦记了,只是会在阳光明媚的午后想起来,原来他还那样的喜欢过一个像是阳光一样明媚的女人,真的只是偶尔怀念,偶尔感慨,然后继续平静的生活。
他将她抱进怀里,他的指腹细细描摹她的眉眼,他说:“没关系。”
又是一年,年关将近。
她睁开眼,笑着去看江衍,眼泪却落下来。
爱上他,真好。
江衍跟在她身后,把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江衍沉沉的看着她:“阿歌,我可以吗?”
江衍意味不明的看她一眼,如果他运气够好的,说不定今晚就能等到。
他只希望她这一生平安喜乐。
秦挽歌给他笑的莫名的心痒,她轻咳一声:“江衍,别笑了。”
江衍的面容一瞬间被照亮,英俊的不可思议。
每一次烟的炸裂,最后都会在天际凝成一行字——秦挽歌,我爱你。
“你怎么知道?”
似乎所有的一切都在对她说,爱吧,尽情的爱吧。
“我没有。”
秦挽歌心无旁骛的将他按在毛毯上,在漫天的烟火下,在深邃的夜空下,在寂静的山野中,不顾一切的交出自己。
半晌,两个男人互看一眼,笑了。
可她却笑不出来,这一刀刺下去的时候,该有多疼。
江衍拿散落的衣衫遮了两人的身体,把秦挽歌抱进帐篷里。
那是为她一个人而绽的流星。
这次,国家天文基地没有别人,只有他们俩,扎好帐篷,秦挽歌环顾四周一圈,皱着眉问江衍:“到底有没有流星,你不是唬我呢吧,怎么一个人都没?”
毫无保留。
秦挽歌记着她跟贺青泸看过一次流星,特别美,她早惦记着看第二次呢。
她睁开眼去看江衍时,没看到江衍的脸,只看到了他的下颌,而他的下颌往下,再往下,是那道伤疤。
江衍没为难她,他从秦挽歌身上下来。
真好。
昏暗的灯光里,他看着她的那双眼特别的温柔,像是乘了满池的春水。
“哦,我有一个同学,正是秦挽歌之前的主治医生,你们的事情,我略有耳闻。”
“我也是。”
“......”
他静静的看着她,眼里像是落了万千烟火,他浅浅的笑着,那是世上最耀眼的笑。
空气里有漂浮的细小微尘。
还未来得及做出什么反应,就又被江衍压在身下。
江衍转头冷笑。
秦挽歌警告性的看他一眼:“别趁机吃我豆腐啊。”
她伸手覆上他的胸口:“疼吗?”
它们明艳的挂在天际,那是最简单也是最深刻的表白。
她曾想过倘若这一生她再想不起他,她再不会爱上他,她该怎样一个人孤独的走下去。
尽管他就在眼前,她却不敢向前,没有原因,只是无法心安。
她心疼的去吻那伤疤,一下一下,小心翼翼,心疼至极。
他们并肩站在阳光下,隔不远的距离,看着旋转木马上的三个......女孩儿。
秦挽歌也没强迫自己,她闭着眼,就当是闭目养神了。
江衍拍了拍她的脑袋:“时间快到了。”
这里没有任何人,烟从后山绽放,江衍故意将人安排在了那里,没有人会影响到他们。
比她看过的任何星星都要绚烂。
“......我只是不想强迫你,我在等你自愿给我。”江衍看着她,有些昏暗的光线下,一双眼深邃的像是能勾人魂魄似得,也不知道祸害了多少小姑娘。
秦挽歌不理他了。
“恭喜恭喜,动作够快啊。”秦挽歌挑眉。
江衍一拳砸在贺青泸肩头:“都说了别惦记我女人,她,只能我疼。”
时光这样的安静,山水却又这样的包容。
夜风下,秦挽歌感觉自己变成一艘小船,在他这片汪洋大海中沉沉浮浮。
事实上,人在极度兴奋的时候是睡不着的,只能是装着睡着。
她总是很心慌,当那些记忆的碎片在脑海中流转却怎么都无法完整,她特别害怕,像是什么都抓不住。
江衍只顿了一瞬,就回抱住她,吻,来的铺天盖地,来的如痴如碎。
江衍猛地回头,死死地盯住贺青泸:“你怎么知道?”
“是吗?”江衍挑眉:“很抱歉,叫贺先生失望了,阿歌她当然记起了我。”
江衍不想站在这里再跟这号男人说话了。
火光映亮她的侧脸,也映亮她的眼眸,他从她的眼眸深处,看到了自己,那么安静,那么清晰。
贺青泸却皱起了眉头,一把拉开小姑娘:“别听她胡说。”
秦挽歌抬手戳戳江衍硬梆梆的胸肌:“你跟老色狼。”
就这么不明不白的,跟一个刚刚动心的男人......
感受着唇齿相依的那一瞬,秦挽歌觉得,她一定是疯了。
秦挽歌紧紧的缠上他的脖颈,狠狠的去吻他。
拉了被子盖住身体。
秦挽歌静了几秒,撇唇:“说不定你一辈子都等不到了呢。”
“因为这流星是为你一个人下的。”
贺青泸没说话。
秦挽歌无奈的看了小秦念一会儿:“好吧,我带你去买票。”
她问他:“江衍,那天你许了什么愿。”
两人插科打诨了半天,要凌晨两点了。
只是,她脖子边这若有若现的热气是什么鬼?还有着粗重的喘息声,这么急促,真当她是聋子?
那是她亲手刺的。
秦挽歌嘀咕两句,感觉外面有点儿冷,钻回了帐篷里。
秦挽歌猛地睁开眼睛,恰好对上一双黑眸,像一口幽深的古井,藏着不知名的秘密。
“那不可能,这世上,只有我的尺寸跟你完美契合。”
秦挽歌捧住他的脸,吻了过去。
这一瞬,闭上眼之前,他和焰火同在。
秦挽歌想,真希望年年有今朝,岁岁有今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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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