伤害......
腰间的禁锢松了。
玻璃划开皮肉,血珠快速的从蒋南的指间蔓延开来。
不知有多少男人,败在她这副慵懒而魅惑的模样下。
“......”
想起上次他将她抵在冷硬桌角的情景,蒋佳然没动。
这话中的邀请,再清楚不过。
他没有回头,慢悠悠的往前走。
“我不男人的钱。”
她如遭雷击,面子一下子白了几分。
靠在门板上,她的太阳穴一跳一跳的。
“可我只喜欢贴着你谈。”
这种人最可怕。
看着印上了脚印的红色钞票,蒋佳然忍不住对着蒋南的背影骂了一句。
蒋南晃晃手臂:“手受伤了,我需要你帮我洗澡。”
这是她跟江衍在一起的第五年。
捡到一半时,蒋南出现在客房门口,他静静的看着她。
她敛下那一丝丝失落,露出一丝笑意:“好,我愿意等。”
他似乎真的对蒋家的财产没有任何的兴趣,换句话来说,他举手投足之间都体现出一种高雅的气质,她看得出,他的生活品质很高,他对钱,似乎不屑一顾。
眼底的欲望,毫不遮挡,像火一样,熊熊燃烧在瞳仁里。
她的心口猛地跳动一下。
蒋佳然没往出走几步,却忽然折回身来,她一路跑至江衍身侧,踮起脚尖,不顾一切的缠住他的脖颈,发狠似得去吻他。
她扫他一眼,他眼底带笑看着她。
他的声音低沉的像是钢琴低音部的连弹,磁性悦耳,听到人心口都发痒。
他总是这样的沉稳内敛,一双眼看到人心慌。
“......”这个男人究竟端的什么心思?他难道不知道她的身份?
他没说话。
羞辱人的感觉极好,尤其是羞辱这个男人,蒋佳然看着蒋南抿成一条线的唇,顿觉浑身都舒爽了不少。
除却他的名字,他所有的一切,她都一无所知。
蒋佳然也不抬头,只眉眼低垂道:“松开手好好谈。”
江衍没离开,他目送蒋佳然上楼。
“江衍么?”蒋南偏头看他,那目光,不屑一顾。
每次都是这样,看到她进去看到别墅的灯光亮起来,他才会放心。
街头的拐角处,一个男人就站在街灯下,黑衣黑裤,修长的身体倚在路灯上,指间捻了一支烟,透过烟雾看着不远处的一幕。
蒋佳然的视线定格在他的手上,她在想,他是什么身份?医生?
蒋佳然把手里的医药箱往他怀里一扔:“自己包扎。”
蒋南盯着散落在他身上的钱看了半晌,从沙发上站起身来,那些百元大钞立刻哗啦啦的从他身上掉下来,他也不理会,踩着满地的百元大钞就朝着客房走去。
灯光将他的影子扯的很长,有些形单影只的料峭。
而此刻,这双有力的手臂紧紧的扣在她的后腰,叫她无处可逃。
他还是如同回到自己家里一般,走进去,闲适的靠在沙发背上。
蒋南无谓勾唇,眉眼间尽是无所畏惧:“那又如何?他能给你的,我给的起,他不能给你的,我还是一样.....给得起。”
蒋南盯着她,没有丝毫要松开的样子。
她有些无法呼吸。
“我不想要。”
夜深了,有些冷。
这吻来的猛烈又绵长,蒋佳然浑身的力气都像是被抽走,快要化成一滩水似得,她整个人都贴在江衍身上。
“因为我。”蒋南勾起她一丝黑发,缠在指间把玩,耳后他虚虚一挑眉,薄薄的眼皮下黑眸阗黑如墨:“想上你。”
蒋南晃晃手,像是猜透了她的心思一样:“我不是医生。”
蒋南一双黑眸直直的望着她:“怎么不问了?”
蒋佳然站在他面前,居高临下的打量着他,半晌,她问:“那个人是不是你派来的?”
她为他的身份,他从来不回答。
女人就像马,越野,他便越喜欢。
她不相信他会伤害她,她这辈子就认定了他,她一定会嫁给他。
从车子到楼下,不过短短几百米的距离,一眨眼的功夫,就到了。
她清冷很绝的看着他,他的心口却微微泛起了一层波澜。
爱这个字眼,不是说说而已。
“等你跟了我就会知道。”
江衍捏捏她的手,松开,抬手替她拢了拢外套:“天冷了,快进去吧。”
她笑起来,那张清冷的脸好似一瞬间染上了莫名的妖,那是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媚,媚而不俗,勾人心魂的很,跟只妖精似得。
她曾将他的名字放在网上去查,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查不到,一片空白。
蒋佳然没看他,站起身来,下了沙发。
楼下,蒋佳然恋恋不舍的看着江衍。
她去问了江衍,江衍一口回绝。
蒋佳然的手陡然松开,她直视他,带着审视,带着探究:“你为什么要救我?”
路灯下,两人的身影紧紧的缠在一起,难舍难分。
经过垃圾桶的时候,他松手,手里鲜红的玫瑰倏然坠入了路边的垃圾桶,同垃圾桶里的泛着恶臭的脏物混在一起。
蒋南饶有兴趣的看着她。
蒋佳然瞬时握紧了拳,这男人知道脸皮这两个字怎么写吗?
讲真,她从来没见过蒋南这样的男人,她划伤了他,他却像没事人一样,甚至更加愉悦的看着她,像是一头狼,一头充满野性的狼。
她在他身侧坐下,隔一人的距离。
这男人还真以为她蒋佳然软弱可欺。
第二天蒋佳然起床的时候,才发现,跟上次一样,那个男人又消失了,只留下一团带着余温的被子。
蒋佳然顿了半晌,到底是抬脚走了过去。
蒋南笑笑:“想知道就过来。”
那夜,她在夜色下怔了好久,直至身体泛起凉意,才折身往回走。
此刻,她才发现,他的手臂看似只覆了一层薄薄的肌肉,那肌肉,却十分的有力,将美感的力度融合的恰到好处,每一块儿肌肉线条的拼凑,完美的都像是米开朗琪罗手下的大卫雕像。
他就像是一个谜。
两个月过去,她将这些事忘得一干二净。
她从茶几下的抽屉里随手拿出一沓红色钞票,往蒋南身上一扔:“不用还,走吧。”
顺手把手里染血的玻璃扔进垃圾桶,走进了一个房间。
她喝完一杯水,把水杯往茶几上一放,回眸看了看墙面上的表:“时间不早了,你该走了。”
手不知什么时候松开,手里的玫瑰坠落在地面,溅起一层灰尘,在灯光下格外明显。
“我恰好不喜欢住宾馆。”他坐在沙发上仰头望着她,明明是弱势,他的气场却丝毫不弱。
蒋佳然神色未变,手起,快速一划,没有半点停顿。
他偶尔会碰她,但只是浅尝辄止,从来不会有过分的行为。
他似乎感受不到那痛意,只是直勾勾的瞧着蒋佳然,像是着了魔。
蒋佳然盯着他看了半晌:“抱歉,我不是什么人都能上的。”
她脊背挺直,一双眼直直的看着他:“是你吗?”
她抬手拍拍蒋南的侧脸:“你想玩,多的是姑娘,我要是爱情,不是欲望,那东西,你给不起。”
她去厨房热水。
倘若他真的对蒋家的财产动了心思,妄图从她打开缺口,她在想,她是否真的可以坚持住?
“不然呢?”
蒋南手臂长的狠,他忽然伸手,大手一捞,蒋佳然整个身体就猝不及防的倒过去。
切,蒋佳然嗤笑一声,这男人究竟哪里来的自信觉得她会跟了他?
你给不起,她的语气里满满的不耻,像是看透了他这个人一般。
江衍盯着她看了几眼,反手握住她的手,十指交叉:“佳然,再等等,等我处理好奶奶的事情,我们就结婚,你再给我一些时间。”
江衍只怔了一瞬,就回抱住她。
身后有汽车轰鸣声响起,划破长空,成为这寂静夜色里的唯一声响。
江衍离开了。
黑色的宾利百米加速,一瞬间自身后驶来,车身越过蒋南身影的一瞬,他偏过头去看。
坐在主驾驶上的男人一闪而过。
他眯眼,这个男人,他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