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一个女人的第一次越是痛，她越是将那个给予她这痛意的男人记得清楚。

他手上的动作一顿：“哪里？”

江衍试图去回想昨晚的那一切，脑海里却是一片空白，倒是后颈，一阵酸痛，就跟被人砸了一棒似得。

“哥！”

她将视线重新落在蒋南面上：“再等等。”

其实他本想好好待她的第一次的，奈何她总是不乖。

从昨夜起，他们之间，变成了两条永远不会相交的平行线。

只是，苏皖韵怎么护她？

“皮子。”电话接通，他吐出两个字。

白希的脸，俊逸的五官，像是坠落人间的天神，清冷又矜贵。

“大点儿声。”

随意冲洗了一番，他从浴室出来，蒋佳然闭着眼躺在那里，一动不动。

“美国那边有家公司投标了，我一直想把公司的业务扩展到国外，这是个不错的机会，我不想错过。”江衍拽住蒋佳然的手：“佳然，你也知道，我刚进公司不久，需要做一单大的叫奶奶认可我，叫董事会认可我，这样，我才有能力护得了你。”

下身隐隐作痛，那是被撕裂的感觉。

这一瞬，被撕裂的不仅仅是身体，还有那颗心。

“是你先爽约，说好的断的干干净净，可你倒是给我送了一份大礼。”蒋南慢条斯理的将西装外套重新穿回身上，似笑非笑的看着她：“我是个睚眦必报的人，你犯了错，总该给你些惩罚，不然，你记不住。”

就这样一声不吭的离开他？

也慑人至极。

他的警告，那八个字，她记忆犹新。

窗外一抹红色的霓虹打在他的面上，他的眼底，像是燃了一团火焰，一团炙热的又滚烫的火焰。

死水一样的平静。

蒋家的没落没有打倒她，却叫她撞上了一个招惹不得的大人物。

那一刹那，眼泪差点就流出来。

念及此，她眸光一缩，指尖下意识用了力。

“老大，什么事？”

她巴不得蒋南忘记了这回事儿。

蒋佳然没回话。

蒋佳然红了红脸，嗔怪：“还没结婚呢。”

蒋佳然茫然的看着他，下一秒却听到放在床头柜上的坤包里传来熟悉的手机铃声。

“不会太久。”

愈是这种看起来冷淡的女人，浑身带着禁欲气息的女人，动起情来，才愈发的迷人。

还未来到床边，一双大手忽然将她勾回怀里，是江衍。

蒋南不知盯着她看了多久，大手抬起，一个翻转，蒋佳然身子一轻，便被他结结实实的压在身下。

她没睡着，只躺了一会儿，公司来了电话，说是有事要她处理。

这晚，他们只做了一次。

蒋佳然出声了，却是一道愤然的：“你休想！”

房间静的可怕。

再过不到一周的时间，婚期就到了。

纽约。

蒋佳然这才恍然回神，她轻轻摇摇头，挤出一抹笑：“不过是有些累，你也知道，昨晚，我们......”

挂断电话，蒋南眼角无声的挑起来，他猛地吸一口烟，再吐出，烟雾缭绕中，他笑了。

何必呢。

公司是他投资开的，挂的是皮子的名。

逃不掉的。

她不只是因为冷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在他身下猛地瑟缩了一下。

皮子，大名秦安。

他开始穿衣服。

她半倚半坐的靠在床头：“只要你不动江衍，我随你处置。”

去到他身边也好，既然她毁掉他的一切，那她就毁掉他。

当晚，江衍乘着飞机走了。

不，就算是离开，也总该跟他道个别。

还是那股淡淡的香水味儿，混合着他身上独一无二的男性气味，转眼间溢满她整个胸腔。

那是她反抗他的后果。

须臾，他感觉手上一暖。

蒋佳然心头一紧。

那手机铃声，是她的。

好似一瞬间就可以将她烧成灰。

他方才看到了那朵小梅。

总有一天，今天这仇，她要从他身上十倍百倍的讨回来！

她巴不得她死掉，巴不得她离江衍越远越好。

眨眼间，月底了。

她和江衍婚礼的日子已经订了，就在下月初，没剩几天了。

她舒了一口气。

以卵击石，不过落得个连渣都不剩的下场。

他这个人的吻跟他浑身的气质一样，总是带着一股血性，密密麻麻的落下，叫人觉得这吻十分的酣畅淋漓。

他的手总是好像有着无穷的力气，她下颌都好像快要被他捏碎，只能被迫张开嘴，那一瞬，有残破的断断续续的喘息声溢出来。

他的身份不便随意暴露。

她自嘲一笑，收回脚，重新回到床上。

光线透过窗纱洒下淡淡的金光，像是将被面铺了一层淡淡的金粉。

蒋佳然点点头，把脑袋窝进江衍的怀里。

他们之间的爱情，就算在她的心里变得污浊不堪，再江衍的心里，她希望它永远纯白圣洁。

也真是可笑。

可她，似乎又把他的话当耳旁风了。

就算日后江衍回忆起来，会恨她。

有一扇窗户开着，夜晚的冷风卷着尘土气息钻进房间，那是最为催情的味道。

她期待着有一天能把最好的自己给江衍。

蒋南淡淡的看她一眼，吐出一口烟：“无需诧异，这是我的号码，存好了，到了美国给我打电话。”

半晌，她点点头：“好，祝你一路顺利。”

人的身体远远比她的嘴要更诚实，她咬着唇叫自己不要发出声音，身体却依旧在他的身下软成一滩水。

他把手机放回口袋里，掐了烟，转身朝外走去：“再见，希望不要让我等太久。”

就这么离开，她不甘心。

她很想披着一袭白纱嫁给他，想了整整二十三年。

她无法控制自己。

明明她知道，这样是不对的，可是不是每个人在违背伦理道德，违背内心想法的时候，会感到一种刺激？那种耻辱又刺激的感觉，叫她恨不得此刻狠狠的扇自己两个耳光。

他用力扳过她的脸，一双眼眸阴沉的盯着她：“专心点儿，否则，我不能保证我不会把江衍弄醒。”

他的手臂从她身后换上来，紧紧的扣住她的腰，他的下巴垫在她的肩膀上，他欣喜的说：“然然，我们结婚吧。”

可他知不知道，他们已经再也没有以后。

可这次，她的眼泪没能引起蒋南的怜惜。

她头皮一麻，转眸看向江衍。

她只恨蒋南。

怒不可遏。

“没什么。”蒋南神色淡淡：“就是突然感兴趣了而已，你别问，照做就行。”

蒋南伸手掐着她的下巴：“叫出来，叫我哥......”

她忍不住伸手覆上他的面容，一寸一寸细细的勾勒。

爱情这场五年长跑，该是开结果了。

而她，每一天都在计算着离开的日子。

蒋佳然回看他。

“等多久。”

这次蒋南离开的时间很长。

他总不能辜负蒋佳然。

不是蒋南，甚至跟蒋这个姓没有任何关系。

一道沉闷的关门声后，整个房间重归于平静。

蒋佳然放下手头的工作，去了江衍订好的地方。

时间过的很快。

只能起床。

不如，就这样接受吧。

她就是个bt。

“不......”蒋佳然的脸一瞬间惨白。

蒋佳然愣了，明天他们就要拍婚纱照了，这时候，江衍居然跟她说他要出差。

江衍的手忽然探了过来，抚在她眉心，淡笑：“跟个小老太太似得，皱什么眉？别担心，我不会误了婚期，去三天就回来了。”

她不能同他直视，一瞬都不能。

蒋佳然脸色发白，他知道她的电话。

她骗了江衍，她不忍心，叫他知道事实的真相。

她突然不想逃了。

他现在很期待，当她再次见到他时会是什么跳脚模样。

这些痛苦，叫她一人来承受好了。

掀开被子，下床。

他这人永远都是这样干净利落，从不拖泥带水。

垂眸，江衍醒来了，他攥住了她的手，他伸手抚上她的脸：“发生什么了？脸色怎么这么不好看？”

飞机飞上就九万米高空，载着他消失在榕城。

那刻，蒋佳然还不知道，江衍的离开，意味着什么。

她以为，他真的是去出差，她以为，他三天后一定会回来。

她以为，她还有机会披上一袭白纱成为他的新娘。

可那一切，也只是她以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