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哥》番外十：是人是尸，我都要见她最后一面　　　　蒋南在私人医院包扎好伤口已经是几个小时后。

之前缝伤口的时候他听到了来自他西装外套口袋的手机铃声，不过手术进行中，无法接通电话。

现在手术结束，他当即拿出手机。

确实有一通未接来电。

来自于他的手下，负责看管江衍的那个手下。

他只看一眼，就回拨了过去。

电话没打通。

也不可能被打通。

蒋南顿了一瞬，给他的同伴打电话，这两人是他一同派去了结江衍的人，应该是在一起的。

他拨了另一个号码。

叫门声夏然而止。

蒋南目视前方，重新踩下油门，扣着方向盘的掌心里，一层汗。

蒋南凑了身过去。

“没查到。”

蒋南眸光一缩，面上透出一丝凛冽：“蒋佳然呢？”

“可杰森医生说......”小护士跑到了蒋南面前，挡住了他的去路。

蒋南侧开身子同她擦肩而过，没有半分的停顿：“无碍。”

拎了外套就往外走。

卡在石缝间，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

那老伯指了指炕上的某个角落：“这个男人来找这女娃。”

“好。”

被下的那团东西吸引着他，却有同样让他惧怕不已。

行至一半，手机响了。

他们之前在路上埋伏了苏皖韵的人，不过那群人里有一个竟趁乱逃走了，他们循着那人的踪迹一路寻到了断崖山。

“那棵树的树枝上。”男人指了指崖头。

“我在断崖山发现了一条丝巾。”那人顿了几秒：“好像是......今天上午那个女人的。”

可在她闭上眼的最后一瞬，她看到了蒋南。

或许，一辈子都不会圆满了。

江衍，一定是江衍。

“我刚刚查到江衍搭乘了纽约到榕城的航班回国了。”

只有泥土知道。

也罢，总归她还活着。

屋内甚至还有一股腐臭味儿。

手机何时从手中砸出蒋南不记得了，他只看到一抹黑快速的从他眼前坠下去，像是一只坠落的雨燕，转眼没入浓浓白雾，再寻不见半分影子。

如果那里躺着的是她，如果那里躺着的不是她，每一种结果，都叫他不敢去想。

好在，她还活着。

挂断电话，他抬手用力掐了掐眉心，加了速。

她茫然的看着他，缓缓的眨了眨眼睛，好像马上又要睡着似得。

微弱的灯光下，他清楚的看到，从大腿根下开始，那截被烧毁的橄榄绿裙角软塌塌的耷拉了下去，在床上堆成了一团，床单上全是血，还有零星的碎肉末。

他怔了一瞬，猛地转了方向盘，将车头带回原先轨道，避免了一场无妄之灾。

蒋南只看一眼，便知那丝巾确实是蒋佳然的无疑。

失手了？

这钻戒，是江衍和蒋佳然的订婚钻戒，他见过。

孤零零的立在月光下，像是被人遗弃的破旧房屋，黑漆漆一片。

电话挂断。

钥匙插进锁内，一转，锁开了。

“跟我来。”

那腐臭味儿，正是从那被下传出来的。

蒋南重新迈开修长笔直的双腿扬长而去。

不过，他们在崖头一截从石缝间蔓延出来的树枝上，发现了半条水蓝色丝巾，上面有烧焦的痕迹，另一半，应当是被火苗舔舐了。

崖顶风声飒飒。

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敢离开的护士听到响动拉开门。

掀开那被，腐臭味儿一股脑的冲出来，四散蔓延，叫人胃里一阵翻涌。

这第三种可能，蒋南怎么也不愿承认。

恰是红灯，他猛地踩下刹车，车身向前一甩，他双手用力扣紧方向盘往后仰身，才避免伤口再一次遭受撞击。

屋子简陋而狭小，房顶很低，蒋南再稍稍高些就会顶到屋顶，是水泥地，屋里摆了各种杂物，几乎连落脚的地方都要找不到。

此刻，他才知道，那老伯嘴里所谓的残疾是个什么意思。

幅度从小到大。

这一瞬，他思绪纷乱，百感交集。

他开口：“你有没有在断崖山下的那条河里见过一个女人，穿橄榄绿裙子，长发，大概一米七左右的样子。”

他声音很哑，听起来像是乌鸦叫一样。

蒋南示意身边的男人去敲门。

他戴上蓝牙耳机，接通。

房子周围用栅栏围了起来，栅栏的正中央，是一扇破烂的木门，摇摇晃晃，几乎要倾倒，木门里，却是上了锁，生了锈的铁锁。

蒋南往前凑几分，看着那老伯的眼睛：“那她有说什么没有？”

跋山涉水。

他看到了掩在被下的那张脸。

那人拉开门。

蒋南神色略有些阴鸷的收了手机，从病床上下来。

“没事。”蒋南环顾四周：“人找的怎么样了？”

他曾杀人无数，刀尖沾血不眨眼，却在自己心爱的女人面前变成了一个彻头彻尾的懦夫。

他们中有两人上午曾在树林间的那栋别墅里见过蒋佳然，也一并记住了她的装扮，其中就有这条水蓝色的丝巾。

黑色的迈巴赫抵达断崖山，已经是两个小时后。

蒋南走过去。

他动用了自己所有的力量，数十架私人飞机在崖底降落，只为寻那一道身影。

蒋南稍稍低了低头，才走进里屋。

是不是，她也已经同这手机一样，坠下这万丈悬崖，碎的连渣都不剩？

只要有一丝希望，就算渺茫，他都不会放弃。

她面上的伤疤已经褪去很多，却依旧有斑驳的痕迹残存，不过淡了很多了。

话落，老伯拽了拽蒋南衣袖：“我捡到的女娃就在炕上躺着，你去看是不是你要找的人。”

“什么事？”

窗外的法国梧桐开的火红，像是一团炙热而浪漫的火。

这不是废宅，这院内有住人。

他一张脸绷到极致，面上没有一丝表情，有的只是破釜沉舟的决断，和义无反顾的坚定。

蒋南终于停下脚步，垂头看向她的脸，他的目光有些冷，显而易见的不悦，他开口：“我说了，没事，让开。”

他的手臂再也无法动弹，他甚至没有勇气掀起衣裙去看一眼。

这件裙子正是那日清晨出门前，蒋佳然穿的那件。

几个男人都低下头：“没找到。”

他在想，这会不会是他最后一次闻到这味道。

将圆未圆。

阳光夹杂着梧桐的火红洒在她面上。

他做事从来不后悔，这一刻，他却后悔自己当初不应该这么自信，笃定她不会为江衍死。

越过树往下看，下面是缭绕的白雾，深不见底。

他的人还从未失手过，看来他有必要亲自去探探情况。

这一次，她是真的睁开了眼睛。

那老伯径直朝前走去。

他猛地一怔，须臾，才接通。

一点一点触碰那斑驳的伤口。

他要走。

他站在门前望了望。

蒋南心口猛地一跳，素来沉稳的面容竟闪过一丝慌张，连手腕都跟着颤了一下，掌心打滑，车头一偏，差点儿撞上右侧那辆车。

红灯亮起。

没有人知道发生了什么。

“中间醒来过吗？”

是她。

不过这院子大，这嘶哑声显得太过微弱。。

蒋南上前一步：“老伯，我们是山谷外的人，我们来这儿，是要找一个人。”

他把蒋佳然送进了全纽约最好的医院，这里有最先进的设备，最优秀的医生。

“南哥。”

当时她是那样的倾城倾国。

这每一道伤口，都是他亲手刻上。

院里那屋子看着小，根本容不下那么多人。

知道他的恐惧，知道他的后悔，知道他的心痛。

她死了。

他一把掀开那被，她整个身体都呈现在他面前。

蒋南手里攥着那丝巾，看着万丈深渊，长睫轻颤了一下。

她的目光慢慢移向他。

男人收了手看向蒋南。

在这条河里，蒋南发现了一枚钻戒。

没了白雾的遮挡，才知道这下面是一条河，河水湍急，清澈见底。

他眸光目视前方，眼底透出丝丝细碎的光，光影深处，是他不敢笃定的恐惧。

上面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像是将一张脸分割开来，分割成细碎的小块儿，斑驳而狰狞，黯淡的灯光下，倒像是一个可怖的女鬼。

这一找，找了整整三天三夜。

如果，蒋佳然真的坠下去......

一波一波的浓重的血腥味儿被风卷着送进人的胸腔。

一户人家坐立僻静无人的山谷间。

一定是。

可他看着她，她依旧安安静静的睡着，不曾睁开过眼睛。

最后，他们来到一个人烟稀少的村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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