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

染朝辞被那眼眸紧紧攥住心神，不知心头为何一动，说至一半却是怔神，倏而停下。

“嗯？”锦孤暮翻身，却是将染朝辞依旧圈在怀中，如圈住一只小兽一般。

他一手扣上染朝辞的腰，一手却是在那顺滑的青丝上留恋着，声音微调，魅眸垂下睨着染朝辞，显然是想知道刚才没说完的话。

“那你今夜是来干什么的？”

染朝辞无声垂眸，避开锦孤暮的眼眸接着说道。

锦孤暮魅眸中幽幽的光芒闪动，却终究是流向了那不见底的暗处，挑着眸着开口，“本殿自然是来与丫头洞房烛夜的。”

“洞房烛夜？”染朝辞清眸淡扫，“今日与朝辞拜堂的可是三皇子，锦殿下何来这洞房烛夜之说？”

“慕云庭？”

这个名字在锦孤暮的唇齿间渐渐转出，不知为何他轻轻冷笑了一声，微微眯起的魅眸中幽晦明灭的情绪闪动着，似是厌恶，又似是嘲讽……

染朝辞才发现自己的手不知何时放在了锦孤暮的胸膛上，手下也是他沉稳的心跳声。

耳边是似潺潺清泉的声音，染朝辞转眸望向镜中。

自己能听见什么……便是什么吗？

……………

咚，咚，的声音，似那心便只由自己牵动，只为自己而跳一般。

“丫头，你能听见什么便是什么……”

清晨微白的光芒穿过窗棂，安静地洒满房中各处，穿透进女子垂至腰间的墨发中，也同样照射在男子握着黑色发梳清白如玉的手指上。

染朝辞怔然间，终究是闭起了眼，头却微微抬起，纤细柔嫩的脖子在月光下闪动着莹润的光芒，犹如被献上的祭品一般……

慕云庭进入房中，听着房内似有人刚掀开纱帐般的声音，温和开口，却是稍稍有些歉意。

染朝辞的唇瓣微启，便被锦孤暮的唇覆上，妖异的冷香灌入，没有丝毫的缝隙余地，染朝辞眼中划过一丝如暗流般的情绪，眼眸闪动却终是闭上。

“是有些难以入眠……”染朝辞回道，心中不知为何竟有些做贼被抓的感觉。

“流茵，我早就便醒了，快让殿下进来吧。”

而更多的却是深藏于深渊中的那些不明的情绪，仿佛触动便会放出十分那些尘封在心中的魔魅，尖叫而出将他吞灭。

“不如我来替娘子挽发吧。”

妆镜前，慕云庭突然浅浅出声，让正替染朝辞梳着青丝的流茵手一顿，便看向了染朝辞。

小姐还在睡觉呢，也不知道醒了没醒有没有换衣服，总不能便这样让人进去吧。

抬手一看，却是一串红豆手链，认真看去，那红豆却是以红色的珠石制成，其中却是如暗沉的红水一般，低低地闪烁着深红的光芒，虽算不上名贵，但却是让人动心的精致。

感受着脑后轻柔至极的动作，染朝辞似有些恍然，似乎从来便没有一个人这么耐心地替自己梳过发……

而镜中也同样映着两张面容，女子面容清丽如莲，明眸如霜，男子清雅灵韵，出尘如仙，微白的晨光笼罩着两人，静谧而又安好，竟是让染朝辞感受到了一瞬间所谓岁月静好之感。

“丫头……”

手下的心跳依旧沉稳，却无端的让染朝辞感受到其中缓缓的狂动与暴乱。

看着自己的头发穿过慕云庭的指间，染朝辞蓦地想起一句话，绾青丝，绾情丝……

手下他的心跳声却是越来越清晰……

身后，房内传出一道微微带着些清晨刚起时的低哑的声音。

其实，自己想问的是，那你…为什么不来找我……

“是，小姐。”流茵应到，却是为慕云庭打开了房门。

他，到底背负着一些什么……

染朝辞从床上起身道，肌肤上还残留着的些许刺痛让染朝辞轻轻皱了皱眉。

其实慕云庭来得也不算早了，但自己却是在听见门口流茵两人的对话时方才醒来，如果不是昨晚……

染朝辞几乎怔怔地看着眼前的锦孤暮，直到他转过头来，魅眸中是一片幽沉魅暗，直到慢慢投出自己倒影时才渐渐有些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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