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会不痛?只是和这种痛相比,她的心更痛而已。
缅不由转头看向两个宝宝,虽然皆是大眼睛,小嘴巴,但明显一个像她,一个像姬云野。她指着那个长得像她的道:“这个是妹妹。”
缅正将两个宝宝抱在怀中喂奶,却见帐篷外突然闯进来一个小家伙,二话不说便扑到康穆宁身上撕心裂肺地痛哭起来,令闻者无不动容。
缅这才意识到,他是要为她接生了,立即羞涩地道:“这样不好吧。”
“哇!”
裴樱释和姬凌止看向缅,正见她对他们露出宽慰的一笑,于是只得依依不舍地走了出去。
“出来了,是个男孩。还有一个,慢慢来。”
两个小家伙长得非常小,脸圆圆的,红红的,眉毛弯弯的,鼻子很小巧,此刻都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小嘴还时不时一动一动的,似乎是饿了。心中顿时柔软得就像被三月的清风吹皱的池水。
裴樱释和姬凌止不由面面相觑,却听凌月道:“这两个宝宝辨识度还是很高的。现在缅儿要喂奶,你们可以出去了。”
姬凌止也凑了上来,然后就像发现新大陆似的道:“他们都在吃手呢。是不是饿了?”
宝儿顿时双目炯炯地道:“真的吗?在哪里?我要去看看。”说着便钻出了被子,拿起他的小褂子便往身上套。
宝儿神情凝肃地点了点头。
“好了,宫口开全了。宫缩停止时张大口呼吸,放松全身肌肉,不要屏气使劲。”
裴樱释诧异地道:“你一早就准备好了?”
“胎位很正,已经看到孩子的头了。”
“第二个已经进入产道,只要如法炮制便好。”
凌月柔声道:“我现在要检查你的宫口,把腿打开好吗?”
果然,凌月再不与他多言。他看向头发已经汗湿的缅,只见她眉毛拧作一团,眼睛仍然盯在康穆宁身上,双手牢牢抓着他的手,牙齿紧咬住唇瓣,鼻翼一张一翕,急促地喘息着。
缅摇了摇头道:“不痛。”
“我也要陪着你。”姬凌止抱着厚厚一摞巾子进了来。
姬凌止应声跑了出去。
凌月微微一笑道:“不要去想我是谁,你就把我当成稳婆好了。”
他忍不住打着响舌去逗弄他们,竟把他们逗笑了。他似乎比他们还开心,欢喜地道:“他们笑了,快看啊,他们笑了。”
是啊,如今的确已经别无他法,她认命地闭上了眼睛:“阿释出去可好?”
“……”
两人本还想留下来看缅喂奶,结果被凌月给哄了出去。他们悻悻地进了宝儿睡觉的帐篷,正见宝儿睁开朦胧的双眼向他们看来。
裴樱释道:“天照的刑罚太过温和,南秀的十大酷刑倒是可以借鉴一下。”
凌月说人在悲伤的时候身体会产生大量的毒素。是以,为了两个宝宝的健康,缅强压下心中的悲痛,起身抱着他们去了隔壁帐篷,以免再增伤悲。至于宝儿,就由着他好好发泄发泄,痛痛快快地大哭一场吧。
宝儿虽然被他说服了,但眼睁睁地看着他们把康穆宁下葬了,他还是难过了很久。
缅安慰他们道:“有阿月在,我会平安无事的。”
看着高山之巅的这座孤坟,缅喃喃道:“秋棠此刻应该已经适应天照的天牢了吧?我突然觉得,她们俩整日这样无所事事也挺无趣的。”
两日后,待缅身子稍稍恢复,他们便动身下了山去。临走前,宝儿说什么也不让他们把康穆宁埋葬在山上,非要带着他回家。
凌月将巾子接了过来道:“你们都出去吧,这里有我一个人就够了。”
“放松,膝盖弯曲,两脚充分张开。”
姬凌止感慨道:“想不到你准备得还挺齐全。”
缅面色无波地道:“说说看。”
裴樱释掰着手指头数道:“第一,凌迟。用锋利的刀子把肉一块一块地割下来,直到断气。第二,梳洗。用烧红的铁刷子把身上的肉一下一下地抓梳下来,直至肉尽骨露,最终咽气。第三,剥皮。剥的时候由脊椎下刀,一刀把背部皮肤分成两半,慢慢用刀分开皮肤跟肌肉,像蝴蝶展翅一样撕开来。第四,俱五刑。把砍头,刖,割手,挖眼,割耳合一,即大卸八块?。第五,烹煮。把人塞进大瓮,然后在瓮下面用柴火加热,直至烧死在瓮里。第六,车裂。把人的头跟四肢套上绳子,由五匹快马拉着向五个方向急奔,把人撕成六块。 第七,刖刑。把人膝盖骨削掉。第八,插针。用针插手指甲缝。第九,腰斩。第十,缢首。”
缅道:“的确都好残忍。对她们用哪个好呢?”
裴樱释道:“不如让他们都体会体会,让这种痛苦烙进灵魂深处,到下辈子都记忆深刻。否则她们过得太过安逸了,不长记性,来世还会祸害他人。”
缅唇角轻轻牵起:“可我却希望她们再无来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