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英这才想起院士的心情,连忙摇头道,
“鸡血?鸡血!啊,那几个学子应该没事。还好,还好,还好宁王还没丧心病狂到自毁长城的地步,他还知道岳麓书院这些学子的重要性,应该不会太过为难他们,顶多是威逼利诱一番,哈哈哈!”
“宁王知道我们岳麓书院的这些学子都是一些栋梁之才,自然不会加害他们,就算他谋反成功,也需要大量的人才来治理国家,稳定局势。此时多杀一个,日后他再想求来,可就不大容易了,所以他只是用惨叫和鸡血来吓唬众人,逼迫这些年轻的学子就范,帮助他出谋划策,打理后勤罢了!”
“岳父大人,小婿有句话不吐不快。如今宁王殿下兵锋正盛,我们即便不去帮他,又何必阻拦别的学子去投奔他?若是日后他起兵成功,一旦追究起来,也好有个门生故旧之情在里面,不至于让岳麓书院毁于一旦啊!”
见沈英面色凝重,周式的心中也是焦急万分,书院的学子就像是自己的孩子一样,如今情势不明,他又怎能不牵肠挂肚,担心至极。
谁知沈英再次摇头否定了他的猜测,给出了一个更加蹊跷的线索,
盯了司马相如良久,直到将这位声乐老师看的浑身都不自在,周式才幽幽的说了一句话。
“啊,掳去了!这下糟糕了,刚才听见那叫声异常的悲戚,显然是遭受了很大的痛苦,想来是凶多吉少了!”
“沈院医,情况如何,那些被袭击的学子伤势怎么样了?”
只是那几声惨叫太过凄厉,周式还是下楼拉过一个学子询问情况。
“呵呵,现在这些学子,还是如此的充满活力啊!”
“谢岳父大人提点,岳父之言字字珠玑,小婿必牢记在心,不敢有丝毫遗忘!”
“爹,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怎么外面乱糟糟的?”
见自己这位才华横溢的女婿有些疑惑,周式觉得很有必要给他上一上政治课,洋洋洒洒的将此番道理说了个通透,接着感叹道,
“贤婿啊,此番话是我们读书人的气节,也是我书院的立院之本,你一定要切记,切记啊!”
沈英倒是没有悲伤的表情,因为他在考虑另外一件事情,只见他继续道,
受院士的影响,刘仲甫等正睡的朦朦胧胧的人也是放下了心,一时间困意涌了上来,便都告辞回房,要么和媳妇挑灯夜战,要么就是找周公下棋去了。
“这也正是我奇怪的地方,按理说若是刺客专门过来行刺,应该是一刀毙命的结果,不至于接二连三的搞出这么大的动静,还不嫌费事的把人给掳走,他们这么做有些违背常理啊!”
周式很轻松的挥了挥手,让众人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这一下周文君当即hold不住了,红着一张熟透了的嫩脸娇羞而去,只是司马相如依旧没有动弹,在皱了皱眉之后,忍不住向周式深施一礼道,
听到有人失踪,周式的心这下真的沉到了谷底,虽然不大愿意承认,但也知道几人生还的几率几乎没有,不由心生悲痛,神情萧索。
只有周文君和司马相如这一对留了下来,虚扶着父亲大人上楼,不过周式没有耽搁他们这小俩口的新婚燕尔,早早的便打发他们回自己的新房去了,下的指令竟是要多给自己生几个大胖外孙。
“院士所言何意,在下不甚明了,烦请告知一二!”
“相如,你是不是怕了?”
而等他用手抓挠着自己脖子的时候,突然触摸到了一根很细的丝线,死死的勒在自己的脖子里,使得自己根本就无法呼吸。
“老院士,别挣扎了,虽然我也很仰慕你,可是谁叫你要和主上作对的呢!阎王叫你三更死,我也不敢留你到五更不是,不过冤有头债有主,想必你也知道杀你的人是谁,下了地府之后,可别找错了人啊,桀桀桀!”
是我想错了了,不是宁王心慈手软,而是他的目标根本不是那些学子,他的目标一直是我!只要杀了我,岳麓书院必然大乱,到那时,他就可以拉拢一批被我的死吓怕了的师生,继而带动更多人去投奔他。原来这才是他的计划,可笑我自以为得计,没想到到头来还是落入了他的圈套之中。我不怕死,可是我不甘心,不甘心岳麓书院就这样毁于一旦,我好恨啊!
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幸免,在这临死前的最后一刻,周式脑中急转,所想的并不是自己的生死,而是自己死后带来的一系列后果,所产生的情绪竟然不是恐惧,而是焦急和不安。
只是身为职业杀手,零零七杀人又何尝有过一丝的犹疑和手软,于是渐渐的,周式那挣扎的动作缓慢下来,直至停止,从一个鲜活的人变成了一具冷冰冰的尸体。
夜色越发的漆黑,那回巢的乌鸦不时的呱呱叫上两声,似乎也是在为这位老院士的不幸哀鸣,悼念着这无法让人接受的书院之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