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
听说嬴政回宫了,但他这一回来既不处理政务也不接见百官,只是把自己关在寝殿里。静候了两天的扶苏再也忍不住,他摒退了内侍,只身往嬴政的寝殿下而去,而到宫门口他却看见了蒙恬。
记得那一天正下着茫茫的大雨,在自己的寝殿外,无繇也是这般的跪在门外一次又一次的求见。那般凄婉恳求的哀求在他的脑海中回荡,不知怎么的嬴政就站起了身子朝殿外走去。
晌午的时候已经给他服下了夜重璃调制的解药,虽然夜重璃说她不曾试过结果不可预期,但是嬴政就是相信这人不会这样死去,这绝不可能!
“怎么回事?”扶苏低语了一句,不再想那么多,少年一甩袖子便要往前走。
“算了,你不说我自己能问。”扶苏说完一个转身,迈开步子就往前走。
都说到了这份上,蒙恬也不再支支吾吾的:“是。”
听到这些的西垣当即一愣,这家伙竟然猜出了十之六七,还真是聪明。可他不知张良是急昏了头,说的大多是瞎蒙的。
“子房小弟,你冷静先冷静,可千万别自己乱了阵脚,我能有什么目的?你想想萧兄还要靠我们救回来呢,你现在这样那样和瞎猜他还有什么希望?”
“公子,你如果要面君应当事先禀告陛下才对。”
“我没有!我只是觉得赵玦他心里把默珩哥哥看得那么重,他应该知道这件事,而已多一个人帮忙的话我们找到默珩的机会不是更大吗?我觉得赵玦那个人深藏不露的又心思缜密,他回来的话肯定能找出些头绪的。”
或许是再也不想回忆起那些不堪的过去,嬴政干脆撩起被子的躺倒在了萧默珩身边。他紧紧的挽住了萧默珩的双肩,这样熟悉又久违的温热感让疲惫一下蔓延至了嬴政的周身。灯火渐渐弱下,直到殿外的声音不再响起,嬴政才如释重负的闭上了眼睛。
“公子,大公子,你不能过去!”
“你说不说?赵玦他到底在哪里!”
不想见到任何人,不想被任何事情打扰。
他就这样认真的看着前面沉睡不醒的萧默珩,握着他手指的嬴政反倒异样的安静。
这般的言辞周到,分明让人察觉了其间的隔阂。
到了寝殿之外,扶苏却不见一个值夜的宫人,只有一队禁军远远的在苑中巡逻。
“我……这个……他一向我行我素的,我怎么知道他在哪儿呢?我的确跟赵玦是朋友不错,但你也不能什么事都牵连上我啊?我知道你跟他都看重默珩,我一路上也没偏帮谁啊,再说了赵玦要害谁也不会害你师兄啊。”
“如果我说和没错,那个人就是邯郸的那个刺客,对不对?而蒙将军你其实早就知道了,只是不想告诉我,对不对?”
“到了殿外我自会禀报。”
“张良——”
“儿臣听闻父王由赵国而归,特地从咸阳赶来问候,还望父王赐见。”
“父王,不知您是否已经休息了?”
“呵……”不再理会这人,张良大步一跨的往前走去。
“是啊,我疯了!”张良一下打开那人伸来手说:“我怎么可能不疯!你明不明白,师兄他身受重伤就快死了!然而现在……他居然是一个人,我居然不在他身边我居然就这样让他消失在我眼前……我心里的感觉你又怎么会懂,你们又怎么会在意?”
女孩点头,再次开口,语气中满是担忧:“你说,默珩哥哥他,会不会真的……”
看着前面紧闭的殿门,蒙恬突然觉得,这样的情景是这么的熟悉。
“算了。”扶苏转身就踏上了他身后的玉阶。
“我……”西垣半真半假的说道:“事到如今,我也只能试试看了。”
嬴政不知道昨天的自己是怎么搞的,不知道为什么……只要一遇到这个人,他就会慢慢的变得不可控制。
“那说实话,你知不知道他在哪儿?”
“父王!父王您在里面是否能听到?”
西垣拉了越姒姜一把,说:“他现在情绪激动,我们在后面远远跟着就好。”
对了,就像是那一天。不想如今的自己,竟然处在了和青鸾同样的位置。
蒙恬本觉得扶苏会这么一直苦等下去,但想来扶苏和当年的嬴景臻到底是不同的两个人,又怎么可能做出那般相同的事呢。
送那人回到了自己的住处,蒙恬又叮嘱了一句说:“公子不再多想,还是早点休息为好。”
“知道了。”
回到房中静坐了好一会儿,估摸着蒙恬已经走几远了扶苏才站起身来。
出去打发走了伺候在身边的宫人,扶苏迎风走在了偌大的宫苑中。信步之间,他竟又到了嬴政那同样紧闭的寝殿之外。少年倚着身后的白玉栏,一副凝神思考的样子,也不知他是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