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8章 大朝会,白家事
四神垂眸,寰宇皆黯。
无垠太虚如同洪流奔袭,猛然撞开浩荡不息的光阴长河。
随着与天齐高的绝伦气象肆意流转,像是节节拔升的排空巨浪推移而来。
纵然天官正神出现在此,亦会感觉自身渺小如蝼蚁,卑微似尘埃。
片刻之间,一顶墨玉也似的华美冠冕,显现于世。
其上无穷道则交织,无数法理闪烁。
宛若星河串连,繁露流淌的贯玉轻轻摇晃。
荡起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实质涟漪!
只见那座三十三重天般的巍峨金阙,向外逸散的万条瑞气。
瞬间如被撕扯开的絮,化为丝丝缕缕,极为淡薄。
等到衮服、冕旒送上来。
寰宇沉沦,大道如圆,永远困在一劫之中。
都悄无声息放低声音,变得安分起来。
“生在天家,凡事不自己去争、去抢,难道还指望偏心的圣人、出身低贱的母后,赏给我么?
三皇兄的眼皮子还是太浅,只看得到白家与京城!
殊不知,这是千万年未有的大变局!
“这个时候,你我不该再见面,叫北镇抚司的眼线盯住了,怎么好洗的清。”
早已不知发生过多少次。
皆化为无,尽成飞灰。”
太子被冷不防伤到,龙气流散躯壳腐坏。
纪渊头顶的皇天道图抖动如浪,发出“哗啦”声响。
寅时过半。
“殿下,服药吧……”
但从了天帝的谋划,我当真还能是我么?
德行配位,才成圣人,操持道果,得享尊号。
往日挺直的腰背,已经越发佝偻。
总能给芸芸众生、仙佛神灵一线之机!”
顺带着,以勤政闻名的太子殿下。
加上圣人久久不临朝,始终未出关。
除非……他再起一峰,与【太一】齐高,与玄德齐平。
他完全感应得到,天帝所言并非虚假。
……
少年道人打了个稽首,平淡开口:
“宁在永劫中沉沦,不向诸圣求解脱。
他脚步蹒跚地推开门,让陈规搀扶住自己的身子。
“要不要用些清淡的早膳,免得等下难熬,大朝会可不比其他。”
大门从身后合拢关闭,只留下这位太子殿下一人。
那些走到大道尽头的教祖大能,祂们亦如画中人物。
祂端坐光阴长河最上游九劫之久,坐看无穷岁月沧海桑田。
所发生过的道统更迭,王朝更替,气运消涨。
“去吧。”
向来自诩闲云野鹤,山野中人的宁王白宏真眼皮一跳。
白含章费力说道。
天帝郑重以对,沉声说道:
“你放不下第九劫,觉着十劫一开,与你有故旧的亲朋手足,皆为葬品。
压根不像总领数府,巡视藩地的宗室亲王!
天京,皇城。
就连乌发之间,灰白之色也越来越深,难以遮掩。
“哭丧个脸作甚?让不晓得内情的人瞧见,还以为本宫归天了。”
作为东宫近侍,他是一天天看着太子殿下身子虚弱,最后连走动进食都很艰难。
又有太古九宸执掌‘灭运’,斩断因果气数,可不受虚空牵连。
白含章自嘲一笑,好似七八十的衰朽老者,慢慢地换上衮服,戴起冕旒。
纪九郎,若有一日,你亲眼见天道崩塌,万类消亡,真能无动于衷吗?”
权柄之大!
“天帝择选的这人,似乎不想承继【昊天】尊号,与诸圣再开鸿蒙。”
【太一】孕育虚空,再成四神。
侵蚀五脏六腑的毒火寒意,徐徐散去。
他轻声说道。
“时辰还不晚,先去城隍庙吧。”
虽未披麻,却也戴孝,算是全了一份孝心。
这是打算择一永世天选,承其冠冕,掌其权柄。
今日是大朝会,本宫还要亲见群臣,安稳他们的心。
虚空四神为‘无’,我等玄德是‘有’。
能够撑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
但绝对不能去做!”
虚空四神求的是,寰宇周天归于‘无’,而我等所谋的,万界众生起于‘有’。
越就后果严重!
滚滚薪材腾起烈焰,迸出照彻寰宇的耀世光芒!
轰!
光阴长河狂澜四起,惊涛拍岸。
多半都为玄德圣人与域外四尊的布局余波。
那顶混沌冠冕缓缓降落,挤压天帝所居住的巍峨金阙。
以再造亿兆寰宇周界的大功德,消弭所有灾难。”
忍过这阵子就好了,你去把衮服备好。”
双手捧着一杯温热茶水,直至凉透。
可天帝尚且不能为,他又凭什么?”
可区区一介五虫跟脚的九劫凡夫,去背负开辟鸿蒙的重担,凭什么?
蚍蜉撼树,是志气。
白宏真面色大变,退后两步厉声喝道:
“放肆!老四,你莫要走歧路!那个位子你争不了,也轮不到你去争!
抬头深深望向坐在轿中的手足兄弟。
白发如雪的赤足青年摇头道:
三十三重天好像层层崩碎,发出无声无息的轰然巨响!
“既然你都明白,为何还要靠拢虚空四神?”
白宏真脸色一沉,看到怀王白容成掀开帘子,他快步走下台阶,低声说道:
“况且,你在北海惹出来的祸事,前不久已传到京城!
待会儿,大朝会上!太子殿下顾念兄弟情义,也许不会追究,但你之后,一定要去东宫主动认错……”
纪渊头顶皇天道图,四条虚空恩赐凝聚而成的金色命数,宛若灿然的大星,悬照于九宸之下。
……
足以号令诸天、诸神、诸仙、诸佛!
“天帝好意,纪某心领了。”
祂被侵染,孕育虚空,无前无后,无始无终。
直接窥见那顶覆压周天的墨玉冠冕,内蕴四神本尊的真名权柄。
白容成整好仪容风姿,方才施施然踏出京中别府,弯腰坐进一顶软轿。
天帝无言,过后叹息道:
内里像是盛着周天星斗、五方五行、四时阴阳等一切应有之物。
明晃夺目,比拟星斗。
踏出府邸偏门,正巧看到层层台阶下。
生怕闹出什么动静,引得那道雷霆轰然震落。
退一万步,还有老二压在头上!再者……圣人尚且在世!”
他坐在厅,像是心神不宁。
这本就是强人所难。
“劫从道出,虚空太一,这是无解之难题。”
追溯逆流,汲取烙印,皇天道图所得的意蕴,直如浩瀚汪洋,几无穷尽。
“贵为储君,总要给自己留点体统颜面。”
皮包骨头的胸膛像拉动的风箱,发出“呼哧呼哧”的响声。
六部当中太平无事,内阁里头更是清闲,送向东宫暖阁案头的奏章折子一时大减。
故而,无量劫降,十类万种,跌堕其中。
皆是剥皮凌迟的酷刑手法!
让人骇然!
那位监国二十年的储君。
“去公侯坊。”
那身清贵不似凡俗的气度,也是和光同尘收敛许多。
越是风平浪静。
宛若霁月清风,叫人舒畅不已。
陈规低下头,两肩连连颤动。
迎接旧日,是万物归无!
承接四神共铸的混沌冠冕,顷刻将他心神拔升至极高处。
晓得这个节骨眼上,从各地而来的藩王不宜带兵。
这般巨大的动静,甚至波及到那株道韵婆娑的参天大树。
公侯坊,宁王府邸。
大道流转第九劫,我等偏生要从中寻出合乎玄德之人,去开第十劫。
从上面滚落大石,便能砸得死一大片,更何况山峦崩摧,垮塌而下。
怀王别府灯火通明。
诸天万界一切时空,都像蜷曲的画卷,以难以想象的速度合拢着。
只需辽东叩关,北海风起,就能摧撼看似固若金汤般的景朝国祚。
也因此。
经过江南水灾那场整肃,这位宁王殿下吃穿用度的豪奢阔气,远不如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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