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还不如找给传统产业股权融资的机构、发转股债。这样只要顾辙到时候有信心还钱，就不会被稀释掉多少股权，只要多还点利息就行。

顾辙忍不住摸着陆幽幽的头发，轻笑着说：“他已经打了我十万了，再多打两千，你觉得我会有感觉么？在一千的红包里，多塞两千，这感觉就不一样了，因为心理账户不一样。

……

“这个你晚上回女生宿舍时，私下交给小敏，算是给她压惊。”

顾辙：“升米恩斗米仇，我不会黑她钱的，该她的自然会换个名目给。但为了这种被人推打了几下的理由，就一下子拿太多，容易让人觉得来钱太容易，养成碰瓷的侥幸心理就不好了。

说完客气话，他也擦擦嘴，下意识看了一眼旁边桌，发现没人注意，就自然地掏出一个信封：

“这里面有一张卡，十万。之前跟你约好，你收手之后，我按你的套路继续做，得到纯利我七你三，最高不超过十万。

反正又不用本钱。

顾辙点点头：“也好，所谓转行不转庙，转庙不转行嘛。跳槽、升迁和转型，都要一步步来，换单位部门的时候，不能换岗位性质。换岗位性质的时候，不能换单位。

不过，最后还是没赚到那么多，我一共得了不到三十万，分三成才八万多——你要是不信，可以给你看私下的内部账目。

顾辙记得孙镇岳前世撑到04年底了，终于撑不下去，肯相信混营业部没前途了，想尽办法转到沪通证券负责保荐的一级市场部门，负责对接大公司的ipo上市承销。

那些投互联网的风险投资（vc），估计跟顾辙交集不大，就算有交集，他们给出的估值，也不会让顾辙满意。

顾辙这辈子要做的是硬科技实业，所以融资渠道也是相对保守一点的。

谁让01年的时候，二级市场营业部不少人都赚得盆满钵满，很多人还在怀念那时候的好日子，不肯放弃幻想呢。孙镇岳真要是早走这两年，未来绝对能往上爬得快五六年。

人天性有损失厌恶，所以股民和赌徒哪怕赚了一万陪了一万，还是会很不开心。应得而没得的痛苦，远不如自己兜里真金白银掏出去的痛苦。

顾辙也不避着陆幽幽，大大方方拆开信封看了一眼，又拿出信封里的红包，把三千块抽出两千块，只留一千交给陆幽幽，低声说：

谢了，要是以后我爬上去了，忘不了你这个哥们儿，要是没爬上去，也是我自己技不如人，怪不了别人。干了。”

次日正好是星期六，孙镇岳临走前非要请顾辙吃个午饭。

所以，顾辙如今无非是把孙镇岳原本前世两年后会看清楚的道理、提前两年告诉他，白卖一个人情：

别等了！大a的二级市场就是个垃圾，趁机早两年跳出去！服务2b市场的企业大客户吧！抛弃股民！

孙镇岳：“还不知道呢，一开始肯定还是先从营业部副职开始干起吧，不过魔都的营业部和外地肯定含金量不一样，也算是高升了，我已经满足了。”

孙镇岳看他的吃相，不由笑道：“怎么牛排和主食都不要，光吃鱼怎么吃得饱。”

顾辙这个人情也是白拿的，因为这个道理原本孙镇岳后来自己就想明白了——这波a股大熊一直要熊到06年，整整四年多。

而且正因为02年还有不少人不信“未来会连续多年大熊”，所以急于跳出营业部的人不多，二级市场转一级市场的竞争压力也就没那么卷。

说着，便出门坐车回明州去了。

陆幽幽没有出声，不过还是惊讶地捂了一下嘴，凑到顾辙耳边，这才用只有两个人听得见的音量说：“不至于吧？这是孙镇岳给小敏的安慰钱？这都克扣不好吧？”

看到省证监局下发的临时通知后，孙镇岳才算是彻底踏实，可以安心回明州，等着年底被总部嘉奖、升迁。

陆幽幽诧异：“他……知道？那他为什么还要费这个事儿？往你卡里多打两千块不就是了？”

那些人显然不会拒绝到高档餐厅搓一顿，顾辙也就得给个面子随大流。

孙镇岳眼神一亮，顿时深以为然。这个道理他也只是朦朦胧胧有所觉悟，但没有顾辙总结得那么精辟。

顾辙拿起香槟，跟他碰了一下，一饮而尽。

再说，你当孙镇岳不知道我会私下里抽掉一些？他肯定知道，他只是假装不知道，让我做这个人情，让我过手。”

他由衷叹服道：“这话说到我心里去了，不过，听你这说法，你也觉得在证券营业部混下去前途不好？你就是因为这个，才急于捞一笔渡过难关就走的么？”

顾辙这番话绝对不是瞎吹，只是把商学院案例课信手拈来。历史上90年扶桑人刚搞消费税的时候，很多百货业就是销量重挫、怎么搞打折促销都没用。最后还是伊藤洋华堂先反应过来，要给消费者免税而不是打折，挽救了生意。

陆幽幽听得一脸懵逼，顿时觉得自己好惭愧，顾哥怎么什么都懂，他哪来的那么多社会阅历。

不过，她只知道：严格按顾辙说的去做就好了，顾辙肯定不是为了这点钱，他是为了叶小敏好。

而且，孙镇岳也是个算计人心的老江湖了，他为了跟顾辙结交、肯下那么大工夫揣摩，可见他对于跟顾辙的交情有多看重。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