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7章 与李公公同去
艷阳高照,
街上人群攒动,说完了教坊司的事,眾人这才朝著云海钱庄而去,
此地的钱庄,不过是一个大庄子,大门半掩,门口的护院,里外围了三层,入口则是有一个半开的房子,帐房先生隔著帘子,拨弄算盘,打的“噼里啪啦”做响,
看样子,
这门房里面的人,应该就是开张之处了,可是庄子那么大,就这般做生意,是不是太过寒酸,
“寧边,那边就是云海钱庄做生意的,怎么感觉他们干的勾当,像当铺一般见不得光呢。”
藏头露尾,並且,看著庄子四周,角门可不少,四下漏风,定有暗藏买卖。
“侯爷,存银子的活,自然是藏头露尾,若是漏了出来,不就麻烦了,那边门子,是给换小钱用的,若是银钱多的,自然能进去,不过进去之前,需要验一验银票,规矩蛮多的。”
寧边显然来了不止一次,这里面规矩多,但四海钱庄就是靠著这些规矩,才能屹立不倒的,所以侯爷这次取银子的事,应该有些难,
“哼,规矩,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既然有了银票,那银子必须取出来,要的东西可都带来。”
张瑾瑜从南边收集来的银票可不少,琳琳散散也有几十万两,加上晋王那边分的,正好能给凑够,所以,无论如何,都要拿到,
“回侯爷,东西都带来了,並且还多了一些,”
想到侯爷吩咐的,要把那些带血的器物拿著,就有些不明所以,取银子,带著那些屋里摆设器物做什么。
“走,过去,”
隨著张瑾瑜一声令下,整个队伍,就隨之朝著云海钱庄大门走去,正在此时,
忽然,
从前面街角的位置,传来铁链拖拽的声响,竟然是由皇城司的人,押送十几辆青布马车,缓缓停到教坊司院门前,车辕上的灰漆掉落,露出底下暗红色的底漆,那是犯官家眷的规制。
张瑾瑜一扬手,这才觉得奇怪,这才几日的时间,有那么多官员落马,但京城这边,可没怎么听说啊,这时候,风起南边,吹动青布遮挡,瞥见一隅,笼子里面,有半截藕荷色裙摆,裙角的金线绣的云纹,带著一些污泥,
隨后,青布撤下,先是滚下绣著银蝶的锦囊,为首的妇人,约莫三十岁左右,月白襦裙下摆泥泞不堪,鬢角银簪子歪斜,怀中还搂著七八岁女童,女童的绣鞋,不知何时掉落一只,另有几个孩童跟在身后,都死死咬著嘴唇不肯哭出声,
紧隨其后的,是另一位俏丽妇人,淡墨色的襦裙,倒是乾净许多,不过,押送而来的,全是女子。
待眾人下了车之后,一位满脸横肉的管事,从教坊司走了出来,骂道;
“哭什么哭,都给我站好了,”
见眾人不理会,就从腰间拿出一个鞭子,狠狠对著地上抽了一鞭子,声响震天,嚇得一帮妇人立刻噤了声,见到眾人反应,管事这才满意的笑了笑,
“都是一群贱妇,按照规矩,尔等都是罪人,以后,就在教坊司活著,先把身上所有值钱的物件,都交出来,”
眾人都有些害怕,两位正室夫人,更是下意识护著身上的金银首饰,以图个心安,可是这举动,都落在管事眼中,厉色一闪,暴喝道;
“搜,”
几名教坊司的打手,就冲了过去,围著几个女子,就开始抢夺,什么金银首饰,玉带翡翠,就连头上银簪子都没放过,
“管事饶命,那是孩子保命钱。”
胡家娘子踉蹌著就要去抢夺,却被一脚给踹了回去,重重跪在地上,
“哼,保命钱,”
打手狞笑一声,
“你们日后就是教坊司的人,这些银钱,都给你买胭脂水粉不好?”
说完就把搜刮来的金银器物,交给皇城司领头的校尉,討好道;
“官爷一路劳顿,这些就是小的孝敬,今日交接也就算完成了,辛苦官爷了,”
“嗯,辛苦倒是不辛苦,把文书画押交割,这些人都交给你了,弟兄们,走,”
皇城司押送的校尉,或许是早已经习以为常,拿著一包裹金银器物,满意的点了点头,这才领兵迴转,
这一幕,
全被张瑾瑜瞧在眼里,看著一眾夫人穿戴,上好锦布襦裙,明显是江南的款式,就不知犯官可是江南之人,
“寧边,去问一问,这些家眷是从哪里来的,犯了什么罪,本侯有些好奇,”
是不是真的好奇,只有自己知道,会不会是江南金陵城的大案,
“是,侯爷,末將这就去问询,”
遂点了几名亲兵,直奔著教坊司院门奔去,
而教坊司那边,又从楼里走出来一位公公,踱步而出,手中还把玩著一枚玉扳指,目光扫过眾人身子,把眼神落在为首二人身上,散落的青丝落在周围,有些不体面了,
“两位夫人,也算是大家主妇,知书达理不说,官场的规矩也应该是略知一二,更明白许些罪名,和教坊司的规矩,走是走不了的。”
管事公公的公鸭嗓子有些沙哑,但並未折辱,反而斯斯文文,眼见著管事好说话,马家主妇更是脸色一正,挺直了腰杆;
“公公,我等虽是女流之辈,但夫家所犯何事,竟然落得抄家之举,但求公公能善待小女,莫要.”
“哼,善待,夫人,马通判,和胡同知犯得事,杂家可不信尔等一点不知,这里是教坊司,是伺候男人地方,你当是这里是慈悲庵了,不过看在夫人知道礼数地方,这些年龄小的,送去浣洗房伺候,但是几位夫人,可要接客的,”
管事公公走过去,伸手捏了捏孩童面颊,笑道;
“尚且还是女娃,若是男孩,恐怕.”
话音未落,身后就传来一阵马蹄声,一队金甲铁骑奔了过来,为首的,就是侯府副將寧边,冷著一张脸,扫视眾人,看向头前的太监,此人也不陌生,是教坊司的老人李公公李瑾。
“李公公,打扰了。”
“哎呀,原来是寧將军,多有怠慢,杂家这眼神,是越来越不好了,寧將军来此可有事,不如入內喝一杯茶。”
李管事抬眼一看,竟然是侯府副將寧边,怎可怠慢,硬是要拉著寧將军入內,
“多谢公公款待,我家侯爷还在那等著,不方便,侯爷想问,这些送进来的人,公公可知道是谁的家眷吗?”
寧边不稀罕和太监拉扯,赶紧回手躲开,看著眼前样貌尚好的女子,眼里多有可惜神色,
“啊,侯爷也来了,莫不是上一次招待不周,侯爷可有了怨言,不如这样,今次侯爷来此喝茶,绝对会有所补偿,杂家过去给侯爷请安。”
李公公满脑子都是想著上一次侯爷生气的画面,也不等寧將军拦著,带著几个小黄门,就奔著街对面跑了过去,
弄得寧边有些傻眼,只得迴转跟过去,刚想走,却被那些女子跪在地上拦著,
“官爷,冤枉啊,我等夫家受了蛊惑”
不等开口,就被教坊司打手一巴掌抽了过去,
“混帐,如何说话的,”
寧边並未所留,一夹马腹便离开。
街对面,
一直等著动静的张瑾瑜,寻见身穿锦袍的太监,挺著肚子跑过来,就有些诧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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