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到了眼前,一看之下,竟然还是熟人,
“李公公,莫要走那么著急,多日未见,李公公又显富態了,看样子,教坊司的生意,是愈发红火了。”
“哈哈,哎呀,杂家早就想见侯爷了,今个喜鹊临门,杂家还在想著,莫不是今日遇上贵人了,您看,刚出门就遇上侯爷,大喜之事,”
李公公红著脸,一番吹捧,让张瑾瑜也有些招架不住,都说太监的嘴,天下少有,一点不假,
“公公客气了,相遇就是缘分,本侯刚一到这,就瞧见皇城司押送过来那群人,看穿著,好似是江南过来的,不知是何人家眷?”
眼看著寧边等人回来,定然是没有问清此事,只得自己开口,验证心中猜想,
李公公笑了笑,凑到近前,小声道;
“哎,侯爷说的缘分,杂家可真的信了,今日第一天当值,就寻见侯爷,刚刚侯爷问的事,想来侯爷应该是见过这几位大人,金陵府衙通判马广诚,和同知胡文玄的家眷,今日一早,隨江南的楼船来了。”
此话一出,
张瑾瑜猛然一惊,竟然回来的那么快,这样看来,內阁那边早已经有了决议,不对,应该是陛下的意思,那这样说来,徐长文和徐东二人,也应该回了京城,可是,为何没信传来,
“可是江南那几位大人,回京城了。”
“不瞒侯爷,几位大人都回来了,並且都在兵马司衙门里住著,暂时看押,至於马广诚和胡文玄,证据確凿,已经判了斩立决,只等著秋后问斩,其家眷全部送入教坊司。”
李公公歪著头,看了四周,这才小声回了话,今日到的事,暂且还没传出去,
张瑾瑜这才恍然大悟,从衣袖中拿出百两银票,熟络递过去,
“还是李公公够意思,这番邀请,以后再补上,今日还有要事,去教坊司喝酒,还是下回吧。”
“侯爷客气了,下回来教坊司,杂家给安排,不知侯爷今日来是。”
刚想离开,就寻见侯爷带兵来此,后面还跟著马车,难不成来此处提取银子不成,察觉自己多嘴,赶紧想告罪离开,
但张瑾瑜脑中灵光一闪,回道;
“差点忘了大事,李公公来得正好,本侯从京南捡了不少票號,还有一些藏著的东西,正好今个一次性给取出来,准备送进宫里,不如和李公公一道入內如何?”
李管事脚下顿足,洛云侯来取银子入宫,这些事,岂能是他一位太监能知道的,再回想,从南边捡来的,哪有这般说辞,或许是截杀来的,京南那么大,多少伏富户逃难,或许,
想到此,身子顿时一个激灵,
“哎呀,侯爷,此番事杂家可不敢参与,还请侯爷自便。”
原本兴冲衝来,现在可著急离开,张瑾瑜哪里愿意,翻身下马,身后做了请的动作,
“听闻公公也要来取银子,不如一道,”
张瑾瑜突然伸手,扣住李公公手腕,从中流出一千两银票,落在李公公手上,看似是行礼,实则是挽留,面对手里千两银票,李公公无奈,暗道一声晦气,
“好,既然是侯爷相邀,杂家就取一些银子,侯爷,请。”
瞬间,
李公公继续笑了笑,朝著身后小黄门招了手,眾人一併朝著院子门走去。
这一幕,被银枢柜內,帐房先生瞧见,立刻派人去了后院,
还未走多远,眼见著大批人走进院內,正巧,大掌柜王鹤年正带人朝著门子走去,几人相对,王鹤年立刻抱拳,行了礼,
“见过侯爷,见过李公公,王某有失远迎啊。”
心中快速盘算,这两位贵人联驾而来,所为何事,尤其是洛云侯府府,他最为忌惮,云海钱庄,可是从四海钱庄的票號里,取出不少银子了。
张瑾瑜却没心思想这些,四下一观,周围可谓是假山园林,那锦绣的小院,更是富丽堂皇,正中的大屋子,则是一水敞开的铺子一般,桌椅板凳俱全,但內里,全是暗门阻挡,天下第一钱庄的气势,是做足了,
“说那么多做什么,杂家今日来,就是取银子的,这一千一百两银票,全部换成现银。”
李公公没来由头,把侯爷给的银票,递了过去,王鹤年神情疑惑,就这些银子,门子的那个票铺子就能兑换,何必来庄子內呢,
再看洛云侯无动於衷,恐怕来此目的,不简单,赶紧把银票接在手里,顺手一摸之后,就给身后盘帐的伙计,
“公公放心,银子隨后就取来,不知侯爷来此,所为何事。”
这些银子,不过是小事,但洛云侯身后跟著那么多人,应该不是小事了,王鹤年的目光,在三人之间游走,瞥见李公公的袖口內,暗藏著金色丝线,心中有了计较,看来李公公是高升了,
“自然是来取银子的,数量不少,正好王大掌柜也在,一事不劳二主,就麻烦王掌柜了,”
身后,寧边递过来一个木匣子,张瑾瑜拿在手中,打开一条缝隙,里面竟然装的满满当当,全是四海钱庄的银票,有些银票上,还带著血跡,
一股难闻的血腥味,让几人皱了皱眉头,王掌柜心中一惊,赶紧后撤一步,
“侯爷,李公公,请屋里细说,”
而后对著身后的伙计,赶紧喊了一声,
“来人啊,东首一品厢房,奉茶。”
“是,大掌柜。”
就这样,在王鹤年的引路下,眾人来到东屋厢房,宽大的厅里,只有一张大桌子,外加上等装饰,一应器物,应有尽有,地上,竟然还铺著雕的毯子,
刚坐下,就有丫鬟奉茶进来,满了香茗,
而中间的那一张桌子上,张瑾瑜把木匣子放在中央,打开盖子,看著有些忐忑不安的王掌柜,笑了笑,
“王掌柜,此番银票,也是受人之託,一共一百一十万两银子,本侯要现银。”
指尖敲了敲桌子,而后把那些银票全部倒在桌上,满桌都是,零零散散更有不少,李公公面色惊骇,手端著的茶碗,哆嗦一下,一丝茶水溅出,也未察觉,一百万两的巨款,侯爷是何处得来的。
再仔细看去,目光扫过那些银票上,带有若隱若现的硃砂印记,瞳孔猛地一缩,这些可是那些大商会的私印,存的大额票据,侯爷受了他们的委託,那票號上的血跡,极为刺眼。
“侯爷说笑了,”
王鹤年的眼,早已经把桌上的银票和票据过了一遍,大多数都是京南各地商会的存根,或者说那些商家富户的印记,可侯爷只有银票,没有印记標物,这些银子,如何取出来,
“侯爷,这些银票,都是各家商会的存底,都有特殊標记,需要有各家的印璽和印章,才能兑换,不知侯爷可曾带来那些。”
京南的事,眾所周知,而且关內各大票號,损失惨重,四海钱庄也是如此,若是人人都能拿著这些来兑换银子,四海钱庄的生意,还做不做了,
“哦,要印记,那好,寧边,把东西抬过来,”
张瑾瑜脸色如常,让寧边带人,把一个灰色箱子搬了进来,只见箱子陈旧,不知里面是何物,
“打开,给王掌柜瞧瞧,”
“是,侯爷。”
寧边嘴角一翘,抬手打开箱子,一股腐臭味道袭来,里面不说残肢断臂,用著灰纷醃製,还有不少带血的器物,
如此惊恐的一幕,落在几人眼中,那些伺候的小廝丫鬟,嚇得练练惊叫后退,就连见过世面的王鹤年,都一脸的惊恐,里面的那些残肢断臂,明显不是一个人的,那些带血的首饰,有的还带著头皮髮丝在上面,明显主人早已经死於非命,是被利器直接割下来的,惨不忍睹,
惊惧的时候,脸色惨白问道;
“侯爷,您这是什么意思?”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