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城中各地,不少地方隱没许多隱晦的身影,许些流言蜚语,又成了京城百姓饭后谈资,不少人在那添油加醋,四下说客,就连城东醉仙楼的里,现如今也请了说书先生,
在一楼正厅当中,撤去了一些桌椅板凳,反而修建了高一点的台子,摆上一张桌子,一张椅子,桌案上还有一壶茶水。
这就是说书之地,雕的木樑,加之醉仙楼几个大旗,树立在外,颇有些江湖名门正派的气势。
此番晌午时分,酒楼內宾客满堂,二楼雅座,更是座无虚席,楼下,忽然传来一声惊木堂的声响,
说书先生陈漠雨,已经到了高台之上,看著大厅內还在猜拳的食客,並不惊讶,直接喊了一嗓子;
“列位看官,且说那洛云侯单骑攻破太平教军阵之后,西河郡那边,北静王和魏王殿下,已经领兵到了西河郡城,城外,是白莲教贼子主力大军,几十万兵马前来围城,兵过千无边,人过万无沿,若说那.”
几句话一出,
整个酒楼食客,立刻被说书人吸引过去,堂下坐著的,无非是街坊邻居,卖豆腐的张老汉,舔了一口烧刀子,鬍子上沾著酒味,小声道;
“果然是喝酒听书,人生一大快事,俺听老一辈人说,白莲教的妖女会撒豆成兵,几十万人,那北静王怎会给破了?”
也不知是不是声音大了,还是醉酒说的胡话,周围的人可全听到了,不少食客纷纷点头,北静王领兵走的时候,才跟著两万人,人数差距,如何算不出来,
“这就是北王府的底蕴了,”
陈漠雨拍案而起,长衫下摆扫过茶盏,激动的跳了起来,
“北静王早就留了后手,待决战之日,白莲教妖女,正在祭祀做法,在南城大营里,架上百口大锅,熬煮艾草硫磺,待那教主妖女撒豆子时候,北静王府麾下先登军,直接杀入中军军阵,白莲教一时没有察觉,就被杀穿阵势,那做法的妖术,遇上血煞之气,立刻散去妖气,成了餵鸡的穀粒了。”
一言既出,
满堂鬨笑,角落里一桌素衣食客,忽的起身,为首的中年汉子,腰间別著异样的玉佩云纹,直接往铜盆里丟了一锭银子,沉声道;
“先生好口才,白莲教纵横天下四十载,从未断绝,不知先生可听过,白莲教的『天女散』。”
说话语气,显然像是江湖人士,陈漠雨瞳孔微缩,摺扇“唰”的一声合拢,
“草莽邪教,何足掛齿,不说西河郡几十万大军灰飞烟灭,在石洲驻守的汝南守將,吕川江等人,协十几万白莲教大军,投降洛云侯,如今詔安后,在陈州任守將,卖上了好身价,闻所未闻。”
要说白莲教有人投降朝廷,那可是天方夜谭,但事实如此,果真叫人看不懂啊,
堂內食客百姓,还有往来客商,忽然大哗,交头接耳,
“不会吧,白莲教投降朝廷了,”
“怎么可能,从未听说此事,”
“哎呀,还真是,南边来的商队,都说白莲教的一位舵主降了。”
“舵主,老天,白莲教果然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乱糟糟一片,就在此时,桌边几人,面色一变,一位年轻后生,还想上去动手,却被为首汉子拉住,
“干什么,一个说书先生罢了,江湖的事,不牵扯百姓,无非是听著乐趣,再说了,白莲教那边,是真的降了,”
“什么,大哥,白莲教的人降了,那位教主能忍?”
年轻刀客有些惊讶,第一次来京城,就是寻商路的,可是没想到,京城商会眾多,生意遍布南北,但是利润,可不一定有西北的营收,主要是那什么商税太重了。
“用你小子多嘴,门主让咱们来京城趟路的,看看有哪些门路,西凉宫家,现在是愈发强势了,那些走私密道,全部握在手里,若是不多走一些路,咱们玄阴门,就怕盛极而衰,”
为首汉子,乃是西凉玄阴门护法长春,这一次来京城,就是护送门里货物,走商京城的,说来也奇怪,京城各大商会真是阔气,来多少货物都吃的下,而且不问来路,若是早知如此,多带一些,还能赚的更多。
尤其是玄阴门当今威势,已经压过西北诸多门派,可是,唯独西王宫家,手段尽出,想要收门派为己用,虽然名义上,门主投靠过去,但多是自立而定,与虎谋皮,怎可睡得安稳。
“常护法,原本朝廷之爭,现在多数演变到了江湖上,不说那些勛贵,就连关內关外藩王,都是收揽天下英豪入怀,听说那洛云侯,已经把西河郡几个大派收入囊中,那些小门小派的,多数投靠北静王,东王府那边,更是把江南门派一网打尽,如今朝堂不像朝堂,江湖不像江湖了,”
大弟子许炎哀嘆一声,也不知从何时,或许是从忠顺王府养的门客开始,
“你小子,祸从口出,王府只能养门客,若是真的牵扯江湖太重,你以为朝廷皇城司能放过他们,別的不说,北静王,东平王,还有洛云侯收的那些人,全都是为了赚银子,就像咱们玄阴门,若不是西北第一大派,你以为宫家能看得上咱们,少做梦了,快吃。”
看著一桌子好菜,常春没好气说了一番,江湖和朝堂,尔虞我诈,怎么分的清楚,拿起筷子,就夹了一大块燉肉,送入口中,果真,京城口味,贯绝南北,好菜。
二楼西窗角落,则是竖著一个屏风格挡,白莲教右护法,正端来京城两个名菜,放入桌上,而后小心坐下,对面,则是一脸冷清的白莲教主白水月,用著银簪子的针尖,挑动衣袖上的一个豁口,这件衣服,可是自己师妹送的,没想到破了一个口子,里面的金线,都漏了出来,可惜啊。
“东家,上好的江南金莲子,还有镜湖河虾,后厨刚做的,”
右护法应先才,脸颊有一处细小的伤痕,都是在西河郡突围时候留下的,没想到那些先登军,竟然那么悍勇,以至於被利刃划伤。
“恩,还是回京城好啊,也没有那些烦心事耽搁,或许,就是我那师妹喜欢这样,对了,这个说书先生,是谁请来的,嘴也够刁钻的,我这个妖女,什么时候会撒豆成兵的本事了,若是真如此,何来要逃的时候。”
绝美的容顏上,带著人皮面具,宛如一个婆子,加之外面套上的襦裙,却有中年妇人之感。
应先才脸色有些尷尬,听著楼下说书先生又开始卖弄口才,把白莲教贬的一文不值,心中也有些恼怒,
“东家,都是酒楼掌柜的请来的,有了他之后,酒楼每日食客爆满,赚的银子,又在城东偏僻之地,买上了一个庄子,可是在顺天府牙行那里,备过案的,若是教主不喜欢此人,回头就把此人撵出去,”
回头又望著楼下一眼,那个说书先生,又开始吹嘘起来,可是周围百姓,却听得兴致高涨,
“呵呵,你啊,听风就是雨,留下此人在这,能招揽食客不说,打听消息,更是快捷,刚刚那几位说话的,看著面生,想来是西边来的,若是本座猜的不错的话,身穿麻布,男子略显阴柔,应该就是西北玄阴门的人,没想到,西王府的狗也来了,可西王人呢。”
还有几天就是太上皇寿宴了,若是还不来,就怕赶不上了,右护法闻言,脸色一白,西边玄阴门,那可是西北第一大派,他们来此的目的,想到酒楼留存的密报,紧紧皱著眉头,
“东家,玄阴门来此,倒是好查他们,但是属下听闻,庆阳郡太守,还有不少府衙官员,已经被抄家押送京城下狱,说是此人想修汉水古道,以至於被人告发,全家抄没,听说是西王府参的摺子,”
话还没说完,
白水月眉头一挑,
“什么,他怎么敢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