秘境之外是什么光景，世间之人是什么模样，都与在秘境中的沐晚晚没什么关系。

她就像在土壤之下蒙昧初发的新芽，不知晦朔，不问春秋，度过了一年又一年。

说要出去为她寻找救治之法的没有回来，说是性命垂危的勉强活到了今天。

她转头，避过晦目真人，吐出一口鲜血。

依旧是如墨的颜色，依旧是落地即融。

“又严重了呢。”

对于瀓沅的出现，沐晚晚早就见怪不怪，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身边雷打不变的，除了守在结界之外的四师叔就是瀓沅了。

当然，如果瀓沅没有天天蛊惑她，她没有一天比一天虚弱就更好了。

“按照你的说法，如今这样的我才算正常不是吗？”

瀓沅上下浮动，似是在点头。

岁和几乎在沐晚晚说完这话的瞬间，就明白了她是什么意思。

“就算是为了我，也请你好好活着，不要再受伤了，岁和。”

“我以为，是你和4391不要我了。”

后面的话没能说出口，岁和也渐渐没了声音。

那样的状态是怎样进入识海的，沐晚晚已经不知道了。

“警告，程序即将崩溃。”

“等着一切结束，我们去看雪吧。”

“嗯？”

她神色不变，温柔的朝岁和开口。

沐晚晚点了点头：“那你也答应我一件事吧。”

“重启成功。”

而后面色一沉，开始修改错误的程序。

他好像很疲惫。

身旁键入的声音响起，柳筑震惊开口。

冰冷的机械蓝光闪过一瞬。

“闭嘴！”沐晚晚怒吼出声，晦目真人缓缓睁开双眼，抬步而来。

“她疯了你也疯了吗？你们就是这样在赌？如果756号世界的幕后黑手利用这种方式，入侵荒域，入侵空界，将所到之处都变成那个世界最后的模样，你怎么办？她怎么办？女皇怎么办？我怎么办？”

而后沐晚晚听见了晦目真人的一声长叹。

“风险太大了，如果被发现，你就再也没有存活的机会了。”

瀓沅看着她暴起的青筋，突然笑了：“是不是感觉自己要被身体里的两股力量撕碎了，是不是感觉自己已经无法控制自己了，是不是从前不敢想的邪念，全都被勾出来了？别忍了，不管怎么忍，你的师父也不再将你放在最先，你最爱的人也还是选择抛下你，所有与你交好的人都是为了利用你，就连你如今活着，也只是因为你还有半分可供利用的价值。你当真一点都不怨吗？”

晦目真人笑了笑：“我当是什么事，那你好好缓缓，我便不打扰了。”

“你们的…选择没有…错，我的也…也…没有。”

“我没事，四师叔。就是刚才做了个噩梦，自己缓一缓就好了。劳您担心。”

剑灵一个效忠萧风远，一个效忠她体内的沐晚晚，从未有一刻真正属于她。所以后来，她把剑还回了剑冢。

难掩焦急。

“我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只知道那次之后4391就再也连接不上你了。我做了很多尝试，无一例外都失败了。所以，我才问你，是不是你出了什么事。”

岁和捏了捏眉心，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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