克里斯上身是一件米白色马甲，外搭一件修身的褐色衬衣，下身是一件黑色马裤，脚踩一双黑色便鞋——这一套装扮是原主留在宿舍里的。

“我们现在就可以开始受洗仪式了。”

克里斯看在眼里学在心里，他也对那名修士做了一个这样的手势，对方正在盛粥腾不出手，只是冲他笑了笑。

周三，霍伊大学餐厅

再往高处是彩绘玻璃窗，以青铜色为主，在阳光下变换着不同色彩，给教堂增添了一股浓重的神秘气息。

“愿蒸汽与机械之神眷顾你。”

教堂门口排着长队，几十个面容饥黄、身形瘦弱的人捧着碗靠在墙边，长队一眼望不到头：这些都是来领取免费救济粮的贫民。

克里斯循声望去，正是托尔比主教。

“0-08”？

不不不，因斯·赞格威尔应该连我是谁都不知道，就算知道他也没必要针对我一个小透明。

克里斯站在托尔比主教身后，跟着他的动作，抬头看着教堂正上方那齿轮三角。

门口一位身穿褐色制服的修士正拿着勺子站在一个大桶旁边，为排队的贫民舀粥。

克里斯脱下帽子，把它拿在手里，找了个后排的座位坐下。

克里斯脸上露出平静的神色，回复道：“主教，我想信仰蒸汽与机械之神，成为祂的信徒。”

但他经过邓恩·史密斯对我的入梦之后，竟然直接邀请我加入机械之心，难道就这么简单？

就算艾伯特·戈尔无比信任邓恩·史密斯，他难道就不怕我是一个隐藏实力的高序列非凡者，能够在梦中保持清醒？

更离谱的是，我甚至都还不是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

克里斯越想越奇怪，他想到一种可能，瞬间毛骨悚然。

礼拜快开始了，教堂前面的座位上坐着不少人，中间有一个身穿橙褐长袍的主教正在讲礼台旁，手捧一本书翻看着，他一头银发，身形略有佝偻，但精神状态很好，面色红润。

他是托尔比·韦尔伯，圣数教堂主教。

求你引导我进入无罪的国度；

当他再次清醒，礼拜已经进入了尾声，所有人都站了起来，跟着托尔比主教开口道：

哎，感觉有点对不起他，不对，我就是他……

这就是蒸汽与机械之神信徒们的祈祷手势吗……

托尔比看着他微笑说道：“我之前没有见过你。”

你虔诚的信徒跪倒在你的脚下，

克里斯坐在后排直打瞌睡，这就和他中学时期上数学课的感觉差不多。

克莱恩·莫莱蒂原主自杀，是被那本“安提哥努斯笔记”影响，邓恩·史密斯为了追查线索邀请他加入值夜者，克莱恩也是在加入之后才成为非凡者的……

希望教堂不要收门票……

见前面的信徒都陆续离开，克里斯也准备离开，刚起身却被一个声音叫住了。

每舀一碗，他就用指头在胸口画一个等边三角形，然后在角的位置点上三下。

此时，金灿灿的阳光从其后面的玻璃中透过，正好穿过三角的中心，照在两人身上。

“是的，”克里斯现学现卖，回答道：“正因如此，我想成为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

周围突然安静下来，克里斯不由自主地收回视线，向前方看去。

“本质的化身，工匠的保护者，技术的光辉，

盛粥的贫民也做着同样的动作，回答道：“蒸汽在上。”

熟悉的辣香味刺激着味蕾，克里斯手拿刀叉，风卷残云般地吸入盘里的面条，引来旁人侧目。

本质的化身，工匠的保护者，技术的光辉，

学校的费内波特面还是那么好吃……

他闭着眼睛，停在原地，感受灵性从体内升腾，脑海里自然而然地浮现出那闪耀着金光的齿轮三角。

克里斯睁开眼，托尔比主教在他面前露出和煦的微笑：“恭喜你成为蒸汽与机械之神的信徒，克里斯·多蒂。”

克里斯做了一个标准的祈祷手势，虔诚回道：“蒸汽在上。”

（注1：改编自丁尼生《提托诺斯》，飞白先生译）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