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撺掇
朱由检见钱谦益不再继续说下去,而自己也已经套出了钱谦益的心里话来,便不再继续追问,而是转而聊起了闲天儿,喝起酒来。
只不过朱由检发现,今天这钱谦益可是表现得有些心不在焉啊,难道仅仅是因为刚才他所说之事,自己没能配合他的原因吗?
朱由检也没有深究,索性打算酒足饭饱了就回去休息了,毕竟明天还得接着审案,这公事还是耽误不得的。
俩人边喝便有的没的地聊着天,很快就都有些晕乎了,而就在朱由检打算提议离开的时候,钱谦益突然又大着舌头开口了:“殿下,殿下你知道吗?”
朱由检并没在意,权当是钱谦益在说些没有意义的醉话,“钱大人你说什么啊,我知道什么?”
钱谦益的脸也喝得通红,他抬头望着朱由检,继续说道:“我与殿下虽然是忘年交,也承蒙殿下可以把钱某当做朋友,但是对钱某来说,殿下可不仅仅是朋友,还是……”说到这里,钱谦益突然以手指天。
这让本来已经有些醉了的朱由检顿时一惊,瞬间便酒醒了三分。
钱谦益却是依旧醉醺醺地说着:“殿下乃是千年难遇之英才,学识渊博,聪慧过人……钱某常想,若是这大明江山在殿下的手中,是不是会比之今日,要更加强盛……”
朱由检可不敢再往下听了,赶忙打断了钱谦益:“钱大人,你喝醉了!”
钱谦益却是对朱由检的话置若罔闻,依旧自顾自地说道:“……殿下请放心,不论殿下是何身份,钱某都永远是殿下的人,甘愿为殿下效犬马之劳……”
老实说,钱谦益的话对朱由检的触动还是非常深的,否则他哪里还能顾得上喝止钱谦益,早就应该将其一举拿下才对。
钱谦益也正是因为朱由检的这般反应,才更是大着胆子往下说的。
现在朱天启可真有些为难了,若是按照正常的思路,这朱由检自然是不能留的,毕竟这次的事情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可事情发生了,自己若是只处置钱谦益,而全然不提朱由检的事儿,恐怕也是不妥的,而此事一旦公开,朱由检的处境便会更加尴尬,皇家的颜面也会受损。
“请皇上恕罪,臣昨晚实在是疲惫得很,仅仅喝了两杯便醉了,至于都说了些什么醉言醉语,臣实在是记不得了!”
但是现在朱由检可是连想都不敢多想了,毕竟朱天启全歼建奴十万大军的震慑性太强,让本来心性有些傲的朱由检,彻底地认识到了他与大哥之间的差距。
朱天启听了这话不由得一笑:“钱谦益,没想到你还挺诚实的,你要不要把你们喝酒的时候都聊了些什么,也给朕一五一十地交代一下?”
朱由检只好遵命,快步走进暖阁之中迴避了。
可事实上,朱天启哪有什么耳目,而且朱天启这段时间以来对于朱由检也还算信赖,也没有刻意防备着他,毕竟朱天启自始至终都没打算常用朱由检,如今朱由检已经年满二十,朱天启是打算找个合适的机会就让朱由检去离京就藩的。
可谁成想,末了这钱谦益给自己整了这么一出儿!
可是现在的朱由检却是不同了,他没有胆子这么做,一来是他没有信心可以斗得过自己的大哥,二来他也十分忌惮皇上,认为自己无法躲过皇上的耳目。
朱天启听完朱由检的复述,脸上已经写满了惊愕。
朱天启是没想到这朱由检会一大早的突然来找自己,按理说他应该跟钱谦益正在忙得脚不沾地才对啊,难不成是查出了什么大事?
朱天启当即便让朱由检进宫来了,朱由检也不含糊,当即便把钱谦益给卖了,把昨天晚上的事情一五一十地全部说了出来。
朱天启没有再对朱由检多说什么,而是对王元宝吩咐道:“去吧钱谦益给朕找来!”
听闻钱谦益已经带到,朱天启便对朱由检一指最近的一间暖阁,“五弟,你先去里面稍歇片刻吧!”
但谋逆大事可就不行了,这种事要是等到皇上主动提起来的时候,即便自己无心谋逆,也便成了有心了,否则为什么要隐瞒呢?
朱由检自打被朱天启起用以来,便步步求稳,不敢冒一点儿险,这次更是一样,他回去之后便睡不着了,第二天一大早便进宫去了,在乾清门外等着面圣。
可问题是现在人家朱由检没有那么做啊,人家不仅没有与自己为敌,而且还对自己十分忠诚,昨晚刚发生的事情,人家一大早就来自首了,这么“乖”的弟弟,你能下得去手吗?反正朱天启一时半会儿狠不下这个心来。
钱谦益极力克制着自己想要发抖的身体,对朱天启拱了拱手,回答说:“回皇上话,昨晚臣是与信王殿下一同去的是护国寺附近的一家馆子,因为白天审案太过疲惫,故而小酌了几杯!”
朱由检听皇上这话说得稳重,更感觉皇上对昨晚之事是早就知情的了,同时也庆幸自己没有犯糊涂,乖乖过来把事情跟皇上交代清楚了,否则自己还不知道会怎么死呢!
这种涉及到谋逆的事情,可不比寻常,换做旁的事情,若是等到皇上主动问起,自己大可说是忘记了,或者用没放在心上,这种小事值不当向皇上禀报之类的说辞含糊过去!
朱天启对朱由检抬了抬手,说道:“五弟,朕就知道你是忠心的,你放心,此事都是那钱谦益一人之罪,朕绝不会迁怒与你!”
故而钱谦益继续循循善诱道:“钱某在朝中还是有几分薄面的,我相信只要钱某甘愿向殿下效忠,那么朝中的百官,自然也是愿意的!”
王元宝自始至终都在一旁听着呢,怎能不知道此事的严重性,当即便不敢耽搁,马上就派人找找钱谦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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