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但却不介意用最恶毒的想法来揣测你们,若是挑起我和刘福通的争斗,对你们有什么好处,恐怕最大的好处,便是我与刘福通鹬蚌相争,你们坐收渔翁之利是吧?”
陈普文听的瞪大了双眼,连连摆手道,“大帅息怒,我国绝无此意!”
“哼,别嘴上说的那么好听,我这人不喜繁奢,更不喜言巧语,只重实实在在之物,尔等如何做事,我便如何猜测,你若不把我封在汴梁,我还想不到此处,可你们偏偏那么做了,就不要怪他人如何理解,你们说的军民士气我看不见,但此举肯定会惹恼那刘福通,我却不傻。”
陈普文也是麻了,上次出使庐州的事他不知道,不然肯定不支持那样做,现在好了,自己还得给杨普雄他们擦屁股,给鲁锦封汴梁管勾,到底是谁想出的这缺德主意
眼见鲁锦发怒,陈普文只能补救道,“大帅勿恼,上次封汴梁管勾之事,确实是我国考虑不周,但那也是因为不熟悉所致,至于挑唆之事,那都是误会。
“这次为了表示诚意,在下特奉陛下旨意给大帅传信,只要大帅愿带兵归附,陛下可以封大帅为淮西行省平章政事,许大帅开府建衙,大帅麾下的文武掌院,也可以封为淮西行省左右丞相,其余帅府官员也可封为行省参政,大帅麾下可以点四员大将,封为领军元帅,其他将领亦有封赏,知县知府亦原职录用,不知大帅意下如何?”
陈普文说完,便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鲁锦,想看看他有什么反应,然而鲁锦却端起茶来自顾自的喝了一口,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惊讶或是惊喜的表情,仿佛这事与他无关一般。
而实际上,鲁锦其实是在用喝茶掩饰内心的惊讶。
‘卧槽,看来这次徐宋真是有备而来啊,不仅调查了自己这边的行政体系,还知道自己手下有四员大将,这次为了拉拢自己,或者说为了拉拢自己那十万大军,可谓做足了准备,连李善长、冯国用等人亦有封赏,连各地知县知府、帅府的诸司官员都做了安排,可谓十分周全。’
只可惜,鲁锦压根就没想过归附徐宋,之前他把徐宋骂做妖教,讽刺对方政教合一搞出什么莲台省,现在若是投过去了,那算怎么回事?
而且就算是假意投靠也不行,因为这事势必不能告诉所有人,就算假意投靠也只能小范围的亲信知道,但这样一来,底下的人还怎么看他,真投过去,队伍就散了。
只是对方现在开出的这个条件,他还真不好拒绝,得想出个好点借口出来。
“大帅?”
见鲁锦半天没反应,陈普文又试探着问了一句。
鲁锦则是放下茶碗,不咸不淡道,“还有呢?”
陈普文不解,“还有什么?”
“你所说的诚意,不会就只有这吧?”鲁锦面露嘲讽的笑容道。
“额”
陈普文心中暗骂,这鲁锦果然难缠,不过这也和他来之前猜测的差不多,毕竟是十多万兵马呢,还有那么多的城池,想让人家就这么拱手奉上,不给点真材实料,恐怕还真谈不成。
于是稍微犹豫了下,陈普文这才说道。
“不知大帅所说的是?”
“你自己说呢?”鲁锦其实还没想好对策,只能先搪塞道。
陈普文想了想,又四下看了看,发现除了门口的侍卫再没有外人后,这才又说道,“其实不瞒大帅,吾皇陛下的确还另外给大帅写了一封亲笔信,大帅所想之事,便都在这信中,还请大帅亲启。”
说着,陈普文便从怀中掏出了那封信,鲁锦面露疑惑的接过来,拆开后快速看了起来。
当看到信里说,徐寿辉愿意许以公爵的时候,鲁锦顿时笑了起来,陈普文一直在盯着鲁锦的表情,想看看鲁锦看到公爵承诺后会有什么反应,可现在.
鲁锦笑倒是笑了,只是那笑容却不似喜悦之情,反而有点嘲讽和不屑的意味。
陈普文顿时就蹙起眉来,这是什么意思?难道这人连公爵都看不上,还想封王不成?亦或者,此人有争夺天下之志?!
鲁锦没有注意陈普文的小动作,还在看信中的内容,徐寿辉的信内容不多,除了前面的寒暄,主要内容就两个,承诺给鲁锦册封国公爵位,可以世袭罔替,齐国公,鲁国公,楚国公,任鲁锦挑选,或者鲁锦不喜欢自己说一个也成,但有个条件,徐宋创始团队现在也没封爵位,现在独自给了鲁锦,其他人难免不服,因此需得等到日后大封功臣时,再给鲁锦上爵位封号。
第二则是提了一嘴赵普胜的死,还有彭莹玉可能跟他有嫌隙,徐寿辉说他自己相信,赵普胜的死绝对跟鲁锦无关,若是将来鲁锦受了彭莹玉的针对,徐寿辉一定会护着他。
能不能护着他,鲁锦不知道,但他却认为这是个绝佳的拒绝理由。
因此当鲁锦看到后面的时候也跟着皱起眉来,故意装作不解的晃了晃手中的信纸,“这封信的内容,先生可知道?”
陈普文当即道,“信我未曾看过,但里面大致写了什么,我倒是知道一些。”
鲁锦立刻道,“那这归附之事,我恐怕是没办法答应了。”
陈普文顿时急了,之前鲁锦虽然挑这挑那,可终归是没有如此直接明言拒绝,可这怎么看完信却突然拒绝了呢。
“这,不知大帅还有何顾虑,亦或是对信中所说的还不满意?”
鲁锦摇了摇头,反问道,“非是条件的事,而是贵国军师,我何时与他生了嫌隙?他那徒弟赵普胜怎么死的,与我有何干系。
“我这还未投过去,便遭了人家记恨,贵国军师位高权重,徒子徒孙领兵众多,他若要对付我,我焉能还有命在?还有贵国皇帝在信中的承诺,到时那彭军师若一定要拦着,贵国陛下真能兑现这信中所说吗?
“再者说,只凭这一封信,就让我交出十万兵马,那这封信岂非成了催命符,若是贵国有奸佞进献谗言,恐怕到时连人带信一起毁掉,这爵位我看也就可以省了,毕竟升米恩,斗米仇的事,我也不是没有见过。”
“额”陈普文顿时人都麻了,他感觉这里面的事恐怕比他自己想的还要麻烦。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