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起来，这一天的战斗就要这样结束了。

“阁下，您为什么要撤退？”

“彼佳，你这孩子只是看到了我们这边，却没有注意到侧翼。也难怪，你从军的时间，还没我在皇宫里站岗的时间长呢。你是因为爱国热情而加入军队，不像是你哥哥主动到驃骑兵服役，经歷不一样。”

“尼古拉也不会懂这个的，我哥哥怎样，我总比您清楚。”

“你们兄弟两个啊，我听皮埃尔说过，大概就能判断出来，你们一家子都很像，除了你大姐薇拉.”

彼佳点了点头，早就出嫁的大姐，还有个姐夫，他们两个看起来就不“兼容”。

这位伯爵確实对自家很了解，也难怪，他是皮埃尔另外一个在军队的朋友，而且因为战功走的更快一些。

“可皮埃尔先生，我们一直都没有他的消息。”

“总会有消息的，他是那种命大福大的，可惜这种幸运总是要伴隨著磨礪。彼佳，你要成长起来，也一样，听说你喜欢我妻子的妹妹索尼婭？”

“您还知道这个？”

彼佳这会儿有些脸红了，被提到喜欢谁的时候，多少有些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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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的事情很多，大概也没有几个总往自己岳母家里跑的女婿吧？”

听了这个，彼佳也笑了，他那个姐夫確实是很少在家里出现，按道理来说，他也没有索洛维约夫这样忙碌，索洛维约夫可是从彼得堡和前线回来，都会到岳母那里住一阵的。

大概俄国都很少能找到这样的姑爷.

他知道莫斯科的事情，也並不奇怪，更何况小姨子还连谈婚论嫁都没有，年纪小不说，还赶上了这场战爭。

彼佳的心思很单纯，就是索尼婭喜欢自己，自己也喜欢她，甚至连財產的问题都没想过。

“好了，话说回正题。在战场上总是要有全局观的，作为一个將军也不光要看著自己这一块地方，杀的痛快是一回事，要打贏一场战爭又是另外一回事。”

“那怎么打贏？就像是今天这样？”

“要打贏拿破崙，就要耗尽他的力气，让他不能达成自己的目的。总司令的意图就是挡住他们，因此我们越是在这里拖延，就越是有利。尼古拉老公爵就总是说，敌人要是来了，要么在化雪的集结让他们的炮车陷在烂泥里，要么就是在寒冷的冬天让敌人，让敌人找不到可以依靠的地方，最后要冻死在雪原上。”

“您是说安德烈公爵的父亲么？”

“是的，我还听说你哥哥和老公爵的女儿熟识了，那个姑娘是个心地善良的老姑娘，只是可惜人们总是覬覦財產和美色，而看不到她更出色的一面。”

说起来，在索洛维约夫的视角当中，玛利亚公爵小姐也不难看，只是因为父亲在身边，因为他们家的规矩，看起来有些缺乏生气，不过其他地方倒都还好，也难怪阿纳托利在还没有和波兰女人秘密结婚的时候，会想到老公爵家里.

“可您又跑题了。”

“是的，彼佳。可我已经说完了更重要的地方。今天的战斗看起来就是这样，一次悲惨的战斗在作战当中，一定要避免这种往火里添油的做法。”

彼佳看起来也没有什么將才，只不过是个活泼快乐的少年郎罢了，跟自己像是他这个年纪，整天就在琢磨精进本领的状態不一样。

等到战爭结束以后，他最好的去处，大概还是回到家里去，按照俄国贵族的传统，儿子们当中有一个可以不服役或者到了年限可以提前退役，哪怕是女婿也一样。

库图佐夫的女婿们，也不全是军人，里面还是有个文官的，最近听说是因为牵扯到什么案子中倒了大霉，要不是岳父大人的本事大威望高，差不多要到西伯利亚挖土豆去。

总司令本人对於现在的情况，也並不能说满意，但好处总归也有，就是法国人的主力终於在他的独眼前出现了。

可是他却不急於进攻，要把部队往后撤退一段距离。

对此科诺夫尼岑有些不解，他还尝试来询问库图佐夫。

“可是现在这样更好，只要法国人的行动一直在我们的监视当中，想要什么时候发起进攻，那就是我们说的算。今天掷弹兵就打的不错，第6军虽然也很好，可是多赫图罗夫显然在渡口前面有些迟疑。这种迟疑，应该是我这样的老傢伙会出现的毛病，可是他现在却这样了。”

“可是我们要是靠近的话，作战似乎更为有利。”

“那是您认为的，我们要做的，首先是立於不败之地。要是大家都具备巴格拉季昂亲王的坚韧和米罗拉多维奇的乐观，再有一些合適的將才，那么我们就会轻鬆的多。现在大家都想要击败拿破崙，可是他们要知道，这个人是多么的难对付。想要承担更大的责任，先要有那个能力。”

库图佐夫最终还是下达了命令，要全军拉开战线。米罗拉多维奇此时正带领两个军转向卡卢加大道这一侧，他要是到达也是在夜间。

小雅罗斯拉维茨的最前线，法军此时有两万多人，而俄军有超过三万，双方在这一天的战斗中伤亡都超过五千人，可是交战的地域仅仅限於小镇当中，也没能分出胜负。

双方看起来在夜间都还要准备一场大战，从两侧阵营相距3俄里左右的阵营当中通明的灯火就能看出来。

但库图佐夫看起来更有自信，甚至他很早就睡下了。

他这个年纪容易这样也不奇怪，而且布阵拉开距离，多少也能够保证俄军立於不败之地。

而法国人那边要考虑的事情就多了，拿破崙要为他离开莫斯科以后的一系列失误付出代价的。

他想要去卡卢加，可是现在看起来，不打穿俄军，把他们哪怕像是博罗季诺那样给赶出去，是不大可能获得卡卢加这边补给的。

而且从抓到的本地民兵和一些地方小公务员提供的消息来看，俄军还在陆续靠近当中，这也能够通过法军自己的骑兵侦察来验证。

因此，对於拿破崙来说，现在要他接球了，库图佐夫已经把问题拋给了他。

就是这样，他决定在第二天的清晨到前线去视察，看看前方的情况，再决定接下来的行动。

此时他还是信心十足的，至少法国人控制著阵地，而且这也是第一天的战斗，战爭中打两天甚至三天的战役也不是没有。

甚至前方他要视察的区域，看起来也並没有什么危险。(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