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你不欢迎我?还是见了我觉得厌烦?”王夫之笑问。
“不不不,这怎么可能。”郑鸿逵连忙道:“是我根本没料到你会在这里,不是说你去了总理衙门任职么?怎么来了广州?”
“哈哈哈!”王夫之大笑,神色中带著调侃:“正是去了总理衙门这才来此,此次海军出战南海,牵涉到各国事务,我本就在总理衙门负责此事,如此怎能少得了我?此外,我得知陛下点了你的將,让你担任提督指挥此战,更主动请缨来你手下当一参赞,怎么?你不愿意?”
“愿意!太愿意了!”郑鸿逵哈哈大笑连连点头,他和王夫之可是老朋友了,两人在前往欧罗巴出使几年中结下了深厚友谊,更明白王夫之的本事。
別看王夫之只是一个文人,可他这个文人並非手无博鸡之力的书呆子,再加上王夫之不仅有著外交天赋,更熟悉各国语言,对於海战也有所了解,他来为自己参赞郑鸿逵求之不得呢。
两人亲热说了一番话,如不是他人提醒郑鸿逵还想拉著王夫之的手好好聊上一番呢。之后,在熊文灿的安排下,同眾人见了面后就一起前往总督衙门,熊文灿以东道主的身份为郑鸿逵接风洗尘,同时聊一聊关於舰队准备的情况。
接风宴很是融洽,此战是朝廷的大事,眾人都清楚此战的重要性,自然不会给郑鸿逵难堪。非但如此,熊文灿还主动介绍了目前广州这边的物资准备,仔细听完后郑鸿逵也放下心来。作为海军將领,他太清楚海上作战和陆地作战的不同了,来的时候还担心准备不完善,而现在来看他反而是多虑了。
因为今天是郑鸿逵第一天抵达,熊文灿也没多留他,仅仅接风宴后就结束了这场招待,等好好休息一晚后,第二日大家再正式议事。
郑鸿逵的住处离著总督衙门不远,这边早就提前安排好了。到了住处一看,郑鸿逵对地方很是满意,他换了一身衣裳,洗了把脸褪去酒气,让人把目前港口已集合差不多的战舰资料拿来细看,同时泡了一壶茶,在烛光下阅读著。
也不知看了多久,突然亲兵来报说王夫之来了。郑鸿逵连忙让人请进来,王夫之进屋后见到郑鸿逵摆在一旁的那些资料,目光在上面一扫,笑著问他怎么今天不先休息就急於公务,这也未免有些太急了。
“不急不成啊!我的性子你是明白的,何况这场仗不好打。”郑鸿逵嘆道。
“怎么?此战你没把握?”王夫之凝神问。
“这打仗哪来的把握不把握?何况是海战。而农兄你也是出过海的,这海上气候变幻莫测,海战中各种情况都会发生,除非拥有压倒性的优势,除此之外谁又有十足的把握呢?”
“这倒也是……。”王夫之微微点头,承认郑鸿逵说的没错。
海战不確定的因素实在是太多了,比如气候的原因,又比如风向的变化,还有战爭中运气等各种因素。
目前的海战分为几种,无非就是以战舰的火炮对轰和靠近后跳板肉搏罢了。除此之外还有火攻等等招,比如之前最早荷兰人进攻福建被打退,明军採取的就是火攻战术,依靠火船接近对方的战舰放火烧船,从而贏得胜利。
但这种战术有著限制,首先只能在沿海地区使用,因为火船都是小船,这些船根本不能远航,最多就是近洋。二来这些船只能作为出其不意的偷袭使用,在小规模作战中有效果,但在大海战中是绝对不行的。
所以这一次南海作战,只能依靠各自战舰的火力和本身的军力来进行作战,这种作战方式对於战舰的要求是极强的,此外就是指挥官的指挥了。可就算如此,运气也是重要的一个方面,比如说在战爭中你明明压著人家打,可问题你打来打去都不能彻底打败对手,而对方无意间开了一炮,炮子恰好就击中了你的旗舰,把你旗舰打废了导致指挥失灵,甚至指挥官受伤乃至阵亡,这样一来原本的胜利就会突然转为失败,这种情况在海战中不是没有。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