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汝水出汝州梁县,流经襄城而下郾城,我军上可利用汝水运兵运粮食,下可顺汝水而东南,直取汝阳!”
汝阳,汝水之北也。
此地地形就是一个压缩版的荆襄对江东,忠武军掌握上游,蔡贼据下游。
不过汝水无法乘坐大船,但大船不行,可以换小船。
遇上暴雨天气,上游筑坝,拦截河水,可以施以水攻。
这种对峙,秦宗权非常吃亏。
当然,这种优势目前还不足以影响两军胜负,关键还要看形势的发展。
“原来如此!”王重师一点就透。
接下来半个月,秦宗权强攻了七次,最疯狂的一次,蔡贼强行建起浮桥,杀上北岸,陈玄烈纵火船从上游冲下,烧毁浮桥,截断后军。
冲上北岸的三千蔡贼被飞骑、摧锋、拔山三军围攻,片甲不得返回南岸。
鏖战一个月后,秦宗权损失上万人马,逐渐老实了,在汝水之南按兵不动,令张晊、卢瑭、孙儒诸军出许昌,南下夹击郾城。
张晊、卢瑭率三万人马南下,而孙儒却按兵不动。
也不知是张勍夏侯晏的佯攻起了效果,还是孙儒听调不听宣……
隔了两日,孙儒非但没有南下,反而返回郑州。
“孙儒这厮一向野心勃勃,如今翅膀硬了,不愿再听令秦宗权。”蔡贼里面都是熟人,陈玄烈知之甚深。
北面蔡贼之中,孙儒战力最强,他不南下,也就没什么压力了。
陈玄烈令许德勋率摧锋都北上临颍,将张晊、卢瑭堵在颍水之北。
两个月下来,忠武军防的滴水不漏。
而蔡贼的锐气在一天天的对峙中逐渐下滑。
蔡贼十几万大军压在忠武一线,不事生产。
即便秦宗权盐尸为食,中原各地经过这一年多的荼毒,已经到了野无所掠的地步,百姓早就逃散一空。
这几次大战,斥候发现蔡贼打捞水中浮尸为食……
陈玄烈望着万里无云的天空,连着两月,也就下了些小雨,水攻之谋无法实现。
不过这么对峙下去,蔡贼迟早有一天会跟黄巢一样崩溃。
陈玄烈有一个大后方,所以时间是站在忠武军这一边。
“秦宗权连续一个月没有动静,莫非在谋划一场大战?”李师泰巡视诸营后,一脸困惑。
陈玄烈深以为然,“这几日的确有些太平静了。”
秦宗权不是一个坐以待毙的人,不会不知道这么对峙下去,蔡军必败无疑。
陈玄烈反复查看舆图,如果他不想在汝水耗死,就只能从其他地方迂回。
长社、临颍、郾城一线固若金汤,基本无懈可击。
唐州也是遍地营垒。
“既然许唐二州攻不进来,秦宗权只剩下一条路,派一支偏师由随州转进襄州,攻我军之腰腹。”陈玄烈指着汉水两岸。
忠武精锐大部分集结于蔡州头顶上,秦宗权肯定不可能大军进犯,不然陈玄烈就顺汝水而下,直奔蔡州腹地。
李师泰道:“我即刻率步骑南下支援。”
陈玄烈摇摇头,“不必,士卒鏖战这么多天,已经疲累,不宜远行,可快马传令杨师厚、田克荣、田师侃诸军戒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