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末的天气,其实是山南东道最好的时节,不冷不热,冷暖适宜,处处鸟语花香。
山峦叠嶂,云烟袅绕,河水蜿蜒犹如玉带。
不过秦宗言没有心情欣赏美景,现在的他非常烦躁。
因为出征时,兄长秦宗权对他下了死命令,攻不下襄州或者邓州,就不用回蔡州见他了。
忠武军主力皆在许、唐二州,山南东道正是空虚之时。
此番南下,秦宗权给了他两万人马,其中甲士就有三千之多!
这在蔡军之中,算是装备极其精良的了,与其他蔡军不一样,这群人中蔡州本地出身的牙兵就有一千三百余众。
还配有郭言、李磐、申丛等骁将。
对付一个兵力空虚的山南东道,简直手到擒来。
因此,秦宗权下的军令是斩尽杀绝、寸草不生!
大军后面上百辆木车上,一半装着盐,以筹措“粮草”。
“这都出了随州了,为何还不见忠武军前来拦截?”秦宗言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小商河一战,他直接葬送了一万多军,顺便坑了黄巢心腹盖洪,连他自己也被生擒,已经留下心理阴影。
郭言拍着胸脯道:“忠武军皆在许州,此地哪还有人来拦截?二将军不必多虑,我等定可席卷山南东道,然后杀入汝州,毁了陈五的老巢!”
申丛道:“还是小心些,当初我与陈五一同抵御沙陀人,颇知此人,狡诈凶狠,就没吃过亏!”
秦宗言深以为然,“正是如此,一定要当心。”
噶、噶、噶……
一只老鸦盘桓在头顶上,一通乱叫,令秦宗言越发心烦意乱。
“哪来的扁毛畜生,竟敢来消遣乃翁,看不射杀了你!”秦宗言弯弓搭箭。
“咻”的一声,羽箭贴着老鸦的尾羽飞过。
噶噶噶……
此举顿时激怒了老鸦,从半空中冲下,围在秦宗言头顶上乱叫。
这么一弄,让其他人不好射箭,一个弄不好,就射中了秦宗言。
“杀千刀的贼!”秦宗言弃弓抽刀,一阵乱砍,弄了一地的鸦毛,最后老鸦还飞跑了……
不过这“贼”字,让周围人感觉有些刺耳。
蔡军是经过朝廷诏令认证的“蔡贼”……
“从现在起,遇一村烧一村,遇一人杀一人,定要让这山南东道鸡犬不留!”秦宗言凶性被扰了起来。
“领命!”众将亦凶性大发。
只是刚才还有鸦鸣鸟语,现在什么声响都没了。
周围沉闷而寂静。
“定有埋伏!”申丛好歹也在忠武军中混过几年,十分警觉。
“停下,列阵!”秦宗言心中一慌。
这一战他输不起,军中的溃卒、伤卒、病卒直接被做成了军粮。
秦宗言不想成为亲兄长的肚中之物……
蔡军中不少精锐,一见旗号,当即摆开架势,列阵于高坡之上,左右两翼向后弯曲如钩,摆出一个可攻可守的钩行之阵。
一旦敌军来袭,两翼的精锐就会像拳头一般甩出,攻击敌军侧后。
只是蔡州牙兵们令行禁止,其他人就不好说了。
这些人来自于黄巢余孽,军纪松弛,杀敌全凭一股狠劲儿……
半个时辰后,十几名提着破刀烂剑的乞丐从草木中爬出,饥渴而贪婪的望着蔡军。
“这是些什么玩意儿?”秦宗言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莫不是遇上山贼打劫了?早就听说荆襄民风剽悍。”申丛一脸古怪。
秦宗言被逗笑了,“竟然打劫到我们蔡州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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