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颍一战,我军前后俘斩一万七千余众!摧锋都、拔山都、飞骑军阵亡七百九十三人,伤五百四十一人。”李师泰将各军虞侯统计的伤亡汇报上来。
杀敌一千,自损八百。
麾下精锐一共也才一万两千人,这一战就伤亡了一千三百余众。
郾城土团的伤亡也不小。
如果每一战都是这种伤亡,忠武军耗不起。
蔡贼不惜命,死再多,秦宗权也无所谓,里面很多人原本就是草贼。
但忠武军都是几十年积累下来的精锐,死一个少一个。
“好生安葬阵亡兄弟的尸体,伤残者送回汝州,让李巨川双倍抚恤。”
如今形势,只凭忠武一军,短期内很难剿灭蔡贼。
秦宗权伤亡了这么多人,麾下仍有十几万大军……
环视周围,除了王敬荛,基本没什么盟友。
朱温、朱瑄、时溥之流非但不是盟友,还是潜在的对手。
李克又被王重荣忽悠的去了关中。
“南面邓襄二州可有消息传回?”陈玄烈问道。
田九道:“刚刚送来,杨师厚、田师侃、田克荣、梁延寿诸部,发动七万青壮,合围秦宗言两万人马于汉皋山,王樗使襄阳百姓泛舟来援,掘堑筑垒,困住秦宗言,蔡贼死战不得脱,被围已经五日,以树皮青草死尸为食物……”
陈玄烈一阵恶寒。
蔡贼的生猛便在于此,对粮食的需求极低,有什么就吃什么,进攻欲望极强,承受能力简直逆天。
这些狠人若不在中原内卷,杀出大唐,估计能横扫四方蛮夷。
“那我方青壮吃什么?”李师泰反应倒是不慢。
七万青壮加襄阳百姓,每日损耗比蔡贼更高。
田九道:“树皮、草根、野菜同煮,王樗向襄阳富户筹措粮草,加上张居言从邓州送来的鱼、粟,勉强维持……”
王樗毕竟是关中世族出身,又是宰相之子,名声一向不错。
倘若蔡贼攻入襄阳,这些富户就不是损失些粮草那么简单。
在蔡贼的巨大危险下,山南东道团结一致。
“传令,升杨师厚为襄州团练守捉使,务必练出一支精兵来。”陈玄烈对他寄以厚望。
凭现在忠武军的实力无法剿灭蔡贼,但如果杨师厚再练出一支精兵来,形势立即就会反转。
当初定下的策略便是以战养战,以战争学习战争……
整个忠武军中,只怕没人比杨师厚更擅长练兵。
秦宗言是一个合适的练手对象,这厮领兵以来,就没打过胜仗,秦宗权为人残暴,对他几个兄弟倒是情真意切,明知道是烂泥,也要强行扶上墙。
不过他是兵变上位,麾下人马成分复杂,各有心思,不敢放权,所以只能重用血亲宗族。
哪怕秦宗言、秦宗衡是两头蠢猪,他也必须用……
“再熬上几个月,秋收之后,一切就有了转机。”陈玄烈安慰众人。
用后世的话来说,忠武军现在是渡劫飞升,急不得。
一旦渡劫成功,便可纵身九天之上,睥睨天下。
临颍一战,蔡贼士气被重挫,也到了由盛转衰的关键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