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益眼神微眯：“我说了，别跟我贫，你到底为什么追求高小菲，进校园的时候我看了，你们学校前身是师范大学，后来升级综合性大学，漂亮女孩很多，怎么轮也轮不到高小菲，钱长东，我们是在查案，你以为是闲聊吗？”

“高小菲也挺惨的了。”说话的是诸葛聪，“有人要杀她，还有人希望她中毒，真要上纲上线，赵建辉怕不是有杀人未遂的嫌疑。”

钱长东奇怪：“难道是因为不喜欢？”

陈益：“我们是省厅的。”

钱长东这个人也要见一见，因为高小菲的外貌条件并不是特别出众那种，两人因何变成情侣，需要再确定一下。

当然，这也间接说明赵建辉是本案凶手的可能性，几乎没有了。

陈益看着他，突然开口语速很快：“海鲜食物五价砷含量很高，而五价砷和维生素c反应可以形成毒性很强的三价砷，因此海鲜和维生素c是不能一起吃的，伱的目的是什么？”

心理素质差，故意将高小菲带到了海鲜自助餐厅，睢城市局又没从他身上找到线索和证据，三个方面加起来，可以排除赵建辉的作案嫌疑。

因此，赌博拘留，吸毒拘留，嫖娼拘留，酒驾拘留等等，只要你留下了备案资料，哪怕只是罚款没有拘留，不论原因，都无法通过单位审核。

若是按照正常逻辑去分析，因为钱的可能性比较大。

一年的时间已经让钱长东走出了案件阴影，此刻笑容灿烂：“领导同志，该说的我确实都已经说了，实在是没有新线索提供，要不我能藏着掖着吗？我也想知道到底是谁杀了小菲。”

动机不是很充分，但切实存在着。

闲谈了一会后，陈益终于把话题放在了高小菲身上，赵建辉知道躲不过去，叹道：“她的死真的和我没有关系，我喜欢她啊，怎么可能杀她，要说生气……我确实生气，但我没有那个胆子杀人。”

“是……警察同志吗？”钱长东问。

赵建辉点了点头，得知几人省厅身份后，他拘谨了不少。

一年的时间该查的都查了，该问的也都问了，陈益没有选择重复，针对性开始问询：“最后一顿饭，你带着高小菲去吃了海鲜。”

也许有，但是极小概率事件。

陈益：“高小菲在大学里经常吃海鲜吗？”

这种家庭背景已经超过很多很多人了，比不上富二代，但一辈子舒舒服服。

陈益：“毕业后准备干点什么？”

高小菲是周日中毒死亡的，本地人，周六回了家，当时她的表妹也在，目的是看望姥姥，因此表妹也在怀疑之列，且嫌疑不小。

陈益：“为什么选择海鲜，你喜欢，还是她喜欢。”

现在各单位要的是无犯罪记录，虽然违法记录原则上不影响，但派出所在开具无犯罪记录证明的时候，会备注违法记录，写的非常详细。

看这架势，不可能认。

“陈队。”

赵建辉脸庞肌肉动了动，应该是在咬牙：“我说的就是实话，听不懂您的意思。”

或者说，动机隐藏的很深，两人很久以前就认识。

林凯月是高小菲的室友，是调查过程中唯一存在矛盾的大学女性同学。

钱长东笑容收敛，这件事，去年警方调查的时候可没有提过，看来是准备深挖高小菲身边的每个人。

赵建辉摇头：“还没想好，回老家看看吧，应该是要考老师或者公务员。”

赵建辉：“对啊。”

作为高小菲的男朋友，睢城市局去年在调查案件的时候可没少找钱长东，甚至一开始就把他列为了重大嫌疑人之一。

“和我仔细聊聊高小菲，从第一天认识开始聊，我要你知道的所有信息。”

陈益：“家里要求的？”

几人都看出赵建辉在撒谎，他的演技很拙劣，正因为拙劣，投毒者应该不会是他。

大学情侣之间能有什么矛盾？除非是被戴绿帽子了，这个方向睢城警方查过，高小菲没有任何出轨迹象，她对钱长东这个男朋友非常满意。

很巧，其中就有钱长东。

这是一个很会说话的男孩。

资料陈益都清楚，纯属闲聊而已，增进彼此的熟悉感。

因此，陈益不会在他身上浪费时间，交给郑从亮处理即可，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诸葛聪示意陈益往那边看，后者转头，诧异道：“这可真是巧，钱长东！”

半个多小时后，赵建辉逃一般离开了。

看出钱长东情绪不太好，陈益没有再追问：“你说和高小菲在一起的时候没发现她的任何异常，包括她亲情上的缺失吗？按理说父母亡故的学生，性格和心理上会存在一定缺陷。”

钱长东摇头：“没有，她很乐观，父母的事情只提过一次，得知她父母双亡后我就再也没有和她聊过，揭人伤疤的行为可不好。”

矛盾点，在于林凯月看不惯高小菲的成熟做派，好像经历的比所有人都多，喜欢说教。

陈益：“什么时候吃的？”

闻言，钱长东连忙开口：“别别，领导同志，没必要，我确实是因为喜欢高小菲……好吧，我知道您的意思，喜欢的原因是她很成熟，我喜欢成熟的女孩。”

他脸上的笑容凝固，熟悉的感觉又上来了。

不过，要是把赵建辉留在市局连续审个几十小时，心理防线应该会崩的很快，但判罚的时候变数依然很大，律师会帮忙，这件事全凭赵建辉的一张嘴。

除非，他认了。

陈益：“你倒是对她挺了解。”

钱长东挺有钱的，长得也挺帅，却不知高小菲选择钱长东是因为钱还是因为人，或者两者都有。

钱长东：“那倒没有，我就吃过一次，是她给我的，让我尝一尝，从那之后再也没吃过，幸亏没吃……”

“郑队长没来吗？你们很面生啊。”他是个自来熟，说话不卑不亢，应该和家庭教育影响有关。

“说实话，到底想干什么？”陈益质问，声音中带上了冷意。

自从高小菲和钱长东确认情侣后，林凯月因为羡慕嫉妒，彼此关系更为恶劣。

“学环境科学的？”陈益又问。

赵建辉怔了一下，继而脸色微变。

警察要从现实角度思考问题，而不是去赞美爱情，哪有这么多高富帅看上丑小鸭的故事，那都是骗人的，脑残电视剧里才会有。

这句话提醒了陈益，凶手是否需要避免误杀，或者目标根本不是高小菲，亦或者目标不止一个。

钱长东：“忘了，她死前一个月吧。”

担心有点多余，那时候肯定还没投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