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於孙伏伽的提议,兵部郎中戴胄认为,义仓之外,百姓若是自愿,也可於村社再立社仓,大户地主可在丰年时捐粮入仓,自己管理。
“臣听闻,李司空家乡万年御宿乡中,就一直有设立类似的粮仓,听说有村社仓、学会仓、桥会仓等等,
这些社仓、会仓,都是百姓自愿捐粮,自己推举德高望重村民组成理事会管理,
每年新粮入仓,旧粮便借贷出去以获利息,遇灾年賑济社民。
朝廷可以鼓励各地大户牵头,设立社仓,由州县派乡吏监督、审核仓帐。”
他认为,社仓可以管,完全民间百姓自发,官府只派人监督,而不管理,跟义仓粮不相干。
戴胄还提出,
义仓粮按亩徵收,而对於没有田地的商户匠户,也当按户等计算义仓缴纳额徵收。
义仓粮,將成为大唐財政的压舱石,
既备荒年,
也为国家財政兜底,万一国用不足,也可临时挪用一二。
前朝可就是这样乾的。
亩纳两升,
百亩纳两石。
这其实变相的把国家正赋的租,相当於翻了一倍。
口口声声说著轻徭薄赋的皇帝,
却对他们的提议完全赞同。
做了两个多月的皇帝,
心里很清楚,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
以前还有隋朝的一点老底可用,太原备战的物资钱粮,西京东都的府库,但这些仓储也是越用越少。
不能找到新的財源,
朝廷可就要运转不了了。
大唐的地方官没俸禄,只有公廨田、职田租子,
京官虽有禄米和职田,但现在官吏增多,京官的职田却已经往往不够分了,只能直接发粟。
原本职田一亩,能收到六斗,甚至更多的租子。而现在朝廷发粟,一亩职田,只发给两斗粟。
职田租子收入从六七斗到二斗,少了好几倍。
但京官也只有禄米而没有俸钱,如今天下一统,屡有官员上书说京官有禄无俸,禄又少,职田租又降,京师物价又高,难以生活,希望朝廷能够提高官员待遇。
可李世民这个皇帝,也变不出钱粮来。
连朝廷京师百司的办公费用,都还是沿用旧例,给一笔钱帮为公廨本钱,让他们拿这笔钱去放贷收息,用利息来做办公费用、公厨的伙食费等。
以前他统兵征战,只管打仗,后勤粮草这些,无需他过多考虑。
而现在,
打个梁师都,虽然调突厥为主力,但朝廷也要调动一两万的兵马,仅这些兵马调动,就要耗费许多钱粮。
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
当家了才知艰难。
”吏部侍郎韩仲良迁民部尚书。“
”民部侍郎孙伏伽迁陕州刺史。“
”兵部郎中戴胄改任大理少卿,兼諫议大夫!“
李世民採纳韩仲文亩纳二升的义仓粮制,升他为民部尚书,由他全面负责制订义仓管理条规,並儘快推行天下。
孙伏伽的建议虽未被採纳,但他也由民部侍郎升为陕州刺史,新的义仓制度,將率先在陕州试行。
”刚才戴少卿说无逸在御宿乡里推行的社仓、会仓效果很好,这值得学习借鑑啊。“
长孙无忌坐在那,
对於这新的义仓制很是不满,这哪是什么义仓粮,这不就是义仓税或是地税吗?
亩纳二升,这让不久前从李逸手中买下一千顷地,后面又从封德彝手里买下百顷地,还到处大肆兼併田地,新晋为大地主的长孙无忌十分肉疼。
他现在有一千多顷田地,十几万亩啊,若是亩纳两升义仓粮,那就得缴纳差不多三千石粟。
三千石粟,年年都得缴。
虽说如今一石粟价才一百二十钱,比早几年跌了十倍,可三千石粟也要三十六万钱啊。
”陛下,
义仓粮按亩纳二升,这太不合理了。田有好有坏,產量有高有低,怎么能都亩纳二升,这是不公平。
如果要按田好坏来定等,又必然会有舞弊不实,仍然不公。
臣以为,不如率户出粟,按照朝廷已有的九等户,来纳义仓粟。“
”前朝便是按此法行了几十年。“
韩仲良直言,若按前朝的,上户不过一石,中户不过七斗,下户不过四斗的標准徵收,义仓粮收贮太少。
”那就提高一些,上上户五石,上中以下递减。“
长孙无忌提议,上上户5石,上中户4石,上下户3石,中上户2石,中中户1.5石,中下户1石,下上户7斗,下中户5斗,下下户免徵。
这样一来,不论有田地的地主农民,还是没田地的商贾工匠,全按户等纳粟,相比起去统计田亩、田等,
九等户那都是现成的,不需要再那么麻烦的去调查清量,直接按已有的户等收便是。
前朝按三等户徵收,上户不过一石,他长孙无忌大方点,九等户徵收,上上户五石。
三千石还是五石,长孙无忌这帐还是算的很清楚的。
李逸的地更多,原来田地万顷,就算卖地大半,也还有几千顷地,如果亩纳两升,李逸一年得纳粟万石。
长孙无忌觉得得找李逸谈谈,一定不能按亩征这义仓粮。
堂堂国舅就算不能免掉,那也最多缴纳五石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