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大胆部即将抵达杭州的消息,比赵大胆部先一步抵达杭州。
此番赵大胆部南下,虽然乘坐的都是清河帮自家的漕船,一路上也偃旗息鼓严密的封锁了消息,但如此庞大的船队南下,行经数个水陆码头,如何能瞒得过有心人的眼线?
而领军的赵大胆,也预料到了那五条地头蛇必然已经察觉到苗头……
大部队还未进入杭州境内,暗地里的博弈就已经提前开始了。
……
庞大的船队距离杭州运河要冲江涨桥码头,已不足二十里。
赵大胆的座船上,一张杭州地图平铺在四方桌上,一群身穿麻衣短打作船工打扮的营指挥凑在四方桌前,听赵大胆做最后的作战部署。
他一点地图上标识着“武林门”位置:“倘若那几个狗大户不从中作梗,俺们就将在这里靠岸,上岸后,四营人马兵分两路进城。”
“郑河生、卫林茂,随我走武林门。”
“蒋田丰、王德福,你们走凤山水城门,蒋田丰为主、王德福为副。”
“入城后,郑河生你分出二百弟兄,接管武林门、钱湖门,亲率三百弟兄直奔金马堂王家;卫林茂你带着你的弟兄直奔锦树堂洪氏,到地方分出二百弟兄接管凤凰门和炭桥新门,你率剩下的弟兄去洪氏。”
“这两家都是商贾起家,没啥实力,到地方直接破门抓人,胆敢作乱者,杀无赦,我给你们一人五十位精锐镇魔卫随行压阵!”
两名营指挥叉手领命。
赵大胆点了点头,继续说道:“蒋丰田你们这一路,有块硬骨头在这里……”
“刺……”
刺耳的刀剑出鞘声,打断了赵大胆的部署。
船舱内的众人齐齐扭头看向角落里坐着的那个黑甲黑刀的镇魔卫将领韩九,就见韩九面无表情的按刀凝视着舱门方向。
下一秒,一股黑气在舱门处汇聚,弹指间凝为一道黑衣黑刀、好似衙役,唯独一张脸黑的像抹了锅底灰一样的昂然身影。
虽然这道昂然身影,身躯凝实得与生人无异,但他一现身,船舱内闷热的环境骤然变得阴冷,摆明了他的身份……
而黑面人现身后,也没有做任何多余的动作,而是径直从腰间取出一牌好似铸铁材质的令牌,展示给角落里的镇魔卫军官:“阴差营马面连都头吴守义,奉命前来汇报军情。”
韩九认真的看了一眼令牌,还刀入鞘,笑着抱拳:“辛苦了,兄弟!”
阴差营的存在,在荡魔将军府底层的镇魔卫当中依旧是个隐秘,虽然一些老兵多少都猜到了他们荡魔将军府除了他们这些明面上的镇魔卫,以及由妖精组成的水兵营之外,暗地里还隐藏着一支常备武装力量,但他们并不清楚阴差营的构成,也不知阴差营的将士都是他们战死的那些袍泽弟兄。
至少要到了百人将都头那一级,才会因为信息协同初步接触到阴差营的存在。
之所以要这么做,当然是防着底层的镇魔卫们在得知了战死后可以“转职”鬼差,进阶平头哥,生死看淡、不服就干……
吴守义收起令牌,露出一口惨白的牙齿笑着抱拳还礼:“分内事,韩团长客气了!”
顿了顿,他扭头望向四方桌上方一脸懵逼的赵大胆,肃穆道:“最新军情,宁王府急调杭州厢军五千兵马,进驻江涨桥码头,欲阻挡我将军府大军入城,我阴差营指挥使已紧急请来一位至强者压阵,只待我将军府大军一至,那位至强者便会带头冲关,请赵将军重做部署!”
赵大胆仍是一脸懵逼:“啊?”
而韩九却已经猜到了什么,诧异的笑道:“这点小事,马大人竟然连那位都请动了?”
作为荡魔将军府唯二的两支黄金级战团的团长,韩九在荡魔将军府的权限序列中与五位营指挥齐平,是极少数了解将军府麾下阴差营和三大水府架构的军官。
值得一提的是,荡魔将军府为了平衡新战队和旧军官这两套截然不同的体系,正在考虑在现有的两套体系之外,再颁布一套军官等级体系,也就是军衔体系。
如此一来,两套体系就有了统一的晋升途径和衡量标准,有望将两套体系之间的利益冲突转化为良性循环的竞争。
吴守义向西北方叉手:“大将军有言:狮子扑兔亦用全力,能用刀子就绝不用拳头,能人多势众就绝不要单打独斗。”
韩九亦向西北风叉手:“大将军说得对!”
吴守义笑着点了点头,化作一股黑气散去。
赵大胆等人齐刷刷的扭头望向韩九。
韩九毫不犹豫的说道:“你们可以完全信任他!”
赵大胆暗暗咽了口唾沫:“那位是……”
韩九:“都是大将军麾下的兵。”
赵大胆:“那块令牌……”
韩九:“对,认令牌就行了,有令牌的就是大将军麾下的兵,没令牌的就是该死的货!”
赵大胆:“那他口中那位至强者……”
韩九:“信他就行了,他说能冲关,就必能冲关……再来五千,也照样能冲!”
赵大胆:‘我肏,这仗打的,一点也不兵法啊!’
……
适时,宁王府正殿之内,五位当家人再度齐聚一堂。
但这一回,五位当家人的脸上没了嬉笑、淫亵之色,个个都铁青着一张脸,铁青的面容背后,是一股浓到化不开的愁绪,愁绪之中还带着些许惶恐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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