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成材认识庄一寒,他见状下意识瞥了眼身旁的陈恕,随便找了个借口道:“那什么……我还有事,去医院看个伤,先走了啊。”
陈恕也没阻拦,点头嗯了一声:“你去吧,晚上回学校给我发个消息。”
庄一寒身边的秘书和律师见状也识趣先行离开,等那些无关紧要的人都走了之后,路边一时只剩下他们两个,风越刮越大,连树上的积雪都有些不堪重负落了下来,溅起一片雪沫。
陈恕迈步上前,总感觉庄一寒好像瘦了很多,但他们现在已经不是可以彼此关心的关系了,只能理智开口:“陈楚尧和段成材已经分手了,这件事再揪着也没必要,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你能劝劝庄一凡,让他以后别找段成材的麻烦。”
陈恕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段成才,也觉得这件事到此为止最好,故而出声希望从庄一寒这里画上一个句号,毕竟庄一凡最听这个哥哥的话。
庄一寒闻言看向陈恕,神情讥讽玩味,藏在外套口袋里的手却控制不住死死攥紧,连指甲都陷入了掌心,低沉的声音衬得周遭愈发寂静:
“陈恕,你这算是在求我吗?”
他明明在笑,细看眼睛却是红的。
求?
陈恕听见这个字,不免多了几分兴趣:“如果你觉得算,也可以。”
他还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冬季倦怠的阳光落在身上,减去了几分初见时的阴郁沉艳之色,目光温和不争,就好像终于从泥泞中挣脱,再也没有任何阴霾能把他侵蚀。
但陈恕走出来了,自己呢?
庄一寒心中无端冒出了这个晦暗的念头,他这段时间本就不平静的情绪因为陈恕的突然出现又重新混乱起来,放在口袋里的手控制不住攥紧,掐得掌心生疼,淡淡挑眉:
“陈恕,求人要有求人的态度,你见过谁是站在马路边求人的吗?”
陈恕看了眼身旁的马路,半真半假问道:“需要我三跪九叩给你磕一个吗?”
庄一寒闻言却并没有丝毫喜悦,声音愈发冰冷低沉:“陈恕,你就这么好心,为了救别人连下跪都肯?”
可对方的好心为什么就不肯分给他一点,当初走得比谁都绝情?
陈恕没说话,空气中只剩积雪从树梢滑落的簌簌声。
“……”
庄一寒见陈恕不语,狭长的眼眸微微眯起,就像毒蛇缓缓爬过皮肤时带来的触感,片刻后蓦地嗤笑了一声,到底还是做出妥协:“……行,只要段成才不去找陈楚尧,就不会有多余的事情发生,我保证一凡不仅不会去找他的麻烦,更不会找你的麻烦,。”
庄一寒的车就停在路边,他语罢看也不看陈恕,打开车门就要离去,然而视线不经意瞥见驾驶座放着的一张银行卡时,动作就此顿住。
秘书闫凯前两天告诉他,陈恕忽然把之前自己给的钱全部都转了回来,数目只多不少。
庄一寒听见消息,心中只觉难堪,他就真的这么让陈恕避之不及吗?对方撇清关系不算,还要把曾经花过的每一笔账都算得清清楚楚,是不是以为这样就可以和他毫无瓜葛?
庄一寒脸色难看,缓缓吐出一口气,他把银行卡拿出来,然后反手重重关上车门,朝着陈恕大步走去。
陈恕原本站在路边等车,忽然看见庄一寒去而复返,隔着几步远的距离朝自己扔了个东西过来,他条件反射接住,却发现是张银行卡和车钥匙:“什么意思?”
庄一寒冷冷望着他:“你当初不是为了钱才跟我的吗,现在怎么连钱都不要了?好歹当初也跟过我一场,别闹到最后竹篮打水一场空,什么都没捞到,说出去让人笑话。”
陈恕望着手里的卡,正准备说些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由远及近的呼啸声,只见站在对面的庄一寒脸色一变,忽然把他往人行道里面狠狠一扑,下一秒一辆加速驶来的灰色面包车直接擦着他们疾驰而过,连撞坏了绿化带围栏都没理,直接油门踩到底开没影了。
“呼——!!!”
现在临近年关,寂静清冷的街道上,那辆面包车呼啸着远去消失在街头拐角,看起来突兀而又不寻常。
事情发生的太过突然,陈恕摔在地上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庄一寒见状一惊,立刻忍着剧痛起身过去查看他的情况,焦急的话脱口而出:“陈恕,你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他问完就僵住了不再说话,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的情绪有些失态。
陈恕并没有察觉到庄一寒的异常,闻言皱眉摇了摇头:“我没事,你呢?”
庄一寒脸色有些难看,偏头避开他的视线:“……我没事。”
但他显然不像没事的样子,左腿裤子不知到怎么被刮破,留下了一片血肉模糊的伤口,刚才太急没意识到,现在疼得站都有些站不稳了,只能在陈恕的搀扶下勉强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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