喀嚓!
两柄木剑互相碰撞,摩擦出四溅的火。
樱井松华的包钢木剑应声断成两截,她保持著突刺的姿势僵在原地只是右臂不自然地扭曲成三个弧度,小臂凸起的骨茬刺破护具,血珠顺著碳纤维夹层滴落。
路明非茫然中又带著一点坚定地看著手中变形的剑柄,那些本不该存在的记忆正顺著掌心从血管往脑袋里钻。
火星四溅的铁砧,淬火池升起的白雾,在铁锤下延展的生铁剑胚。
在很久以前,他好像就是用这种方式打出了一柄长剑,还在剑柄的位置刻了一个字。
可是想不起来到底刻了什么字。
只记得好像是一个女孩的乳名。
“你......”
说不出一句完整话语的樱井松华跪倒在地,冷汗浸透了从毛孔中流出,打湿一大片垫子。
即使是混血种,也难以承受手臂骨折所带来的痛苦。
张子昂跑著拦腰抱起樱井松华,皱著眉简单处理了伤口后,带著她去场馆门口的医务室处理手臂,离开之前还狠狠瞪了一眼路明非。
他最討厌的就是扮猪吃老虎,之前还在北大附中的时候,同样被一个来自正统嬴氏的小子打得很惨。
虽然他也不是很喜欢怀里这个整天黏在身边的卡塞尔交换生,但是保护樱井松华是他的职责之一。
就算路明非是大姐头喜欢的人,他也要教训一下。
更何况,他也很好奇,路明非是怎么做到的只用一把木剑,靠著单纯的碰撞,就能把人的手臂劈折,断成四个部分。
就算是教他使剑的师父也做不到这样的发力技巧。
路明非不知所措地低头呆呆看著手掌虎口被木剑反震裂开的血淋淋的伤口,绽开的血肉里还嵌著木刺。
同样衝到场地中央的苏晓檣眼睛里蓄著泪水,她从刚才路明非用木剑的反击中看到了哥哥打铁时百锻手法的影子,那样的技法只有哥哥会。
当初多少人求著想学,也学不会。
听著哥哥忍受痛苦的喘息,指尖的美甲陷入掌心的皮肉,梦中的记忆像是衝破一层锁链的束缚,如潮水般倒流,原本模糊不清的人脸变得清晰可见。
耳边的剑坠无风摇晃,突然烧灼起来。
这枚耳坠在道场的白炽灯下亮起冷斑,像团凝固的鬼火,如同丰安三年的秋雨里,哥哥抡锤砸向烧红的剑胚,明明已经卯足了力气,生铁剑胚依然没有被逼出任何杂质,只是慢慢亮起青绿色的光芒。
她抓住路明非的手掌,心疼地嘟起嘴唇轻轻吹著虎口上流著血跡的伤口,唇间呼出的气流裹著一股特殊地凉意拂过伤口,像淬火时吹去剑胚表面的浮渣。
拔出所有刺入血肉的木刺,苏晓檣撕开袖口的白色衬衫,泛白的指尖捏著撕扯下来的布条轻轻包扎著伤口。
透过布条还在不断往外渗的红色血液在苏晓檣眼里异常显眼,那个想要毁灭自己和哥哥下半辈子性福的日本小娘们儿在她的眼里已经是个死人了。
”哥...明非,我们走,不跟那个傻大个继续打了。”
“不行,必须再跟我打一场,我才同意新社团的创办。”
匆匆赶回来的张子昂挡在苏晓檣身前,气得苏晓檣想要一脚踢爆他的子孙根。
“阿棠,没事儿的,我可以的。”
“乖,听话。”
半清醒状態下的路明非像是邻家大哥哥一样轻轻抚摸苏晓檣的头髮,素来张扬的眉眼蒙著的水雾被手指抚去。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叫苏晓檣为阿棠,只是单纯觉得眼前的女孩应该就叫这个名字。
张子昂发誓,这是他认识苏晓檣以来,第一次看到如此『柔弱』,如此小女子气息的苏晓檣。
“哥,你一定要小心。”
苏晓檣害羞似地摸著脸转身走向垫子外围,在完全背对路明非的角度,换了一张『凶狠』的脸部表情,用口型威胁著跃跃欲试的张子昂。
“他要是再受伤,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