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娘见了竹签上的字,简直要仰倒,脸上的笑容悉数散了。
她瓷白的小脸顷刻垮下来,呜呼哀哉道:“天爷啊,到我这怎就这般难!”
旁人还不知道元娘抽到了什么呢,俞莲香凑过去看,照着念了下来,听清楚的众人面面相觑,确实没想到还能这样玩。
要元娘挨个去问别人,让人称赞自己貌美,多少难为情了。
偏偏她刚还跟王婆婆夸下海口了呢。
这是做也丢人,不做也打脸,进退两难。
旁边的俞莲香嘴快,直接把困局给解了,她理所当然道:“这有何难,元娘本就貌美,我头一个夸!”
虽说解了是玩还是不玩的困局,但是元娘的困难更多了。
她得挨个去找剩下的九个人要夸赞美貌的话,纵使大方活泼如元娘,都免不得羞赧,尴尬不敢言。
但既然已经开始,她跟个木头人似的杵在这越久,反而会越尴尬,倒不如主动一些,趁着大家觉得有趣,气氛还未冷下来,俏皮点挨个去讨夸。
元娘随王婆婆,是个敢想敢干,做事果决的人。
她心里有了盘算,就不会再拖拖拉拉。
只见她轻咳一声,头一个就去找了王婆婆,她笑盈盈道:“阿奶,你知道的,我想为你争脸面。”
她边说,还边眨眼撒娇,灵动俏皮。
等闲难以抵抗。
王婆婆也舍不得孙女尴尬无助,她点了点元娘的鼻尖,“这鼻子生得好,随我,怪不得好看。”
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就没有人不笑的。
窦家阿嫂捧场道:“怪不得元娘如此讨喜,原来随您,是个妙人啊!”
她说完,就跟着夸元娘,“瞧瞧这眉眼,多俊啊,平日是不是连眉都不必画?我当初若是能有元娘的一半美貌,可就不嫁过来了,非得等个公侯来嫁,再不济也得是个状元!”
果然,夸闺阁女儿的时候,三句有两句不离未来夫婿。
元娘极为配合的装作脸红,羞赧道:“嫂嫂快别说了,言过其实,外人听了要笑话我啦,说三及第巷里有个小娘子心比天高,非得要嫁状元,到时候我嫁不出去,就赖在你家里!”
“赖呗。”窦家阿嫂故作认真,“能日日瞧见这么漂亮的妹妹,我比吃仙露都香呢,可巴不得呢!”
范家的一个小娘子也凑过来,挽住元娘的手,“不成不成,我也打着这样的主意呢。”
……
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夸遍了。
到最后,负责权衡裁判的窦二娘一数,不对啊,连珠姐儿和一个伺候的婢女都算上,拢共也才九人。
偏偏就差了最后一个。
窦二娘因着负责主持裁决,是不能参与的,而前头的时候,俞家二婶婶和范家的一个小娘子都是不胜酒力的,一两杯便生了醉意,被扶到窦二娘的卧房里歇息睡着了,总不好把她们叫醒吧?
场面一时尴尬下来。
数来数去,数不出第十个,元娘也无可奈何,只好准备认输。
她拿起酒杯,才斟上呢,垂花门那就有了动静。
原来是范家最小的小娘子和俞莲香各自把自己的哥哥给喊来过来。
元娘心头顿时涌起不妙的预感,果然,下一刻,只听二人同声说话……
“春风十里扬州路,卷上珠帘总不如。”
“美人如许,姣姣似明月,曜曜比秋阳。”
前者是俞明德的声音,而后者是范家大郎。
元娘觉得自己丢人得想死了,好好的闺阁小娘子之间的调笑,怎么好闹到外面去。
即便是好心,也过了些!
她再好的脾性,这时候也面色不愉了。
岑娘子自来是没有主意,倒是王婆婆,她不知何时站到了元娘的身后,面色颇佳,语有笑意,“范家俞家的两位小娘子,实在仗义,为了不叫我家元娘输,还请了人到外头。
“元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些谢谢你姐姐和妹妹,这是明着帮你作弊呢。”
王婆婆一手扶着元娘的肩,说话的时候,手轻轻拍了拍,示意她。
元娘极为信任阿奶,立即换了笑脸,大大方方,朗声同二人道谢。
接着,王婆婆话锋一转,又直指两个男子,“二位郎君也是顶好的心肝,应了妹妹所求,连我家孙女的面怕是都不曾看清,也帮着赞颂,老婆子真是感激不尽。”
王婆婆没有暗示,所以元娘这回就不用开口了。
一门之隔,对面似乎也安静凝滞了一会儿。
似乎是被催促了,范家大郎浑厚的声音略赶的开口,“您、您客气了,小事而已,不足挂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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