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冬季来临的第一个夜晚。

黎明到来，林博吹灭了鲸油蜡烛，脱离通神状态，开始组建无线网络，让灯塔和石窟都做到信号全覆盖。

铁卫一已经上传到网络空间，这个人工智能可以随时切换现实中的机体，石窟味精生产流水线的那些机械守卫都成了它的子机。

有着机房服务器的算力支持，铁卫一的学习和运算能力显著增强，即便同时操作大量机体也不会显得迟钝蠢笨。

林博嘱咐它多多照料智能生命，铁卫一很听话，开始编写系统日志，把它检测到的智能体生长情况尽数记录下来。这样守夜人可以随时查看电子世界众生的演化历史。

数据生命体的时间体验和人类是不同的，对它们来说，一昼夜就已经是相当漫长的岁月，足以在进化历程上迈出坚实的一步。

石塔镇度过了又一个忙碌拥挤的白天，昨天的异端风波暂时还没有影响到访客流量。

金贝主祭和教廷特使发送的紧急信件已经随船飘洋过海送到洪都，被防情局安排在邮政系统的秘密办公室截获。

局长维伦·珀尔有权私下查看信件内容并进行销毁，不过在请示过老祭司后，选择让信件送往该去的地址。

洪都主祭和教宗大使都已知悉石塔镇异端事件，也得知此事背后或许牵涉地方总督，这已不是简单的宗教问题，因此他们私下碰面后，决定拜访皇帝柯文·埃温。

等他们走出皇宫不久，维伦·珀尔就接到命令，派遣线人前往白石岛，监视科琴·安彻公爵和石塔镇教堂，调查可疑活动。

由于珀尔子爵和安彻公爵似乎私交甚笃，又是同乡，因此监视任务交给了副局长，同时也是一位潜在的竞争者，对局长宝座虎视眈眈。

维伦·珀尔对此喜闻乐见，知悉副局长会亲自带队后，还向他推荐了石塔镇味香美公司出产的罐头食品，如果觉得好吃，可以作为防情局的食品供应商。

“您还真有雅兴。”副局长不免觉得好笑，要知道一旦科琴·安彻被查出确实有阴谋叛乱行为，维伦·珀尔势必受到牵连，不说锒铛入狱，但至少免不了被调职，或直接罢免。

“我始终相信，同为老者信徒，咱们会是要好的朋友。”珀尔子爵一脸诚恳。

“您说得对。”副局长扯起嘴角，等到走远后，对身旁的下属说，“白石岛的乡下人，也想在洪都站稳脚跟？做他的梦去！”

他们大笑着，订购明日发往金贝市的船票。

这都发生在冬季的第二天。

傍晚，林博收工关门，检查铁卫一写下的系统日志。

他创造的第一批智能生命陆续发生了进化，具体表现为体型增长，神经网络复杂度提升，信息处理能力加强。

同时，它们都经历多次复制繁衍，种族数量大大扩张。

白蚕的增长速度最快，经过一天时间，已经有一万余条。

铁卫一观察到它们在进食成长到一定阶段后，会用数据神经元编织蚕茧，进行蜕变，而蜕变后的新形态则是千奇百怪，极大扩充了生态圈的种族数量。

这些白蚕有时候会被千纸鹤送到各地，和当地的智能生命进行融合，重组后的智能生命，也出现了更多的突变形态。

截止到现实中的傍晚时分，信息宇宙仍处于原始早期时代，智能生命各居各地，行为倾向于进食、成长、演变，互相之间的交流行为比较稀少。

林博关闭系统日志，对这个电子世界的历史演变心存期盼。

今晚他还有任务在身，该去蘑菇园培育新品种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