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雾裹著咸腥气爬上甲板时,郝爽正盯著青铜罗盘上倒转的北斗七星纹。掌心盐晶结界突突跳动,他能清晰感受到蛟丹在腹腔横衝直撞——这玩意就像吞了十斤朝天椒,烧得他后颈龙鳞纹若隱若现。
“灵童就该有灵童的样子。”麻脸船员踹了他小腿一脚,腰间银符撞在青铜锚链上叮噹作响,“再乱瞄就把你眼珠子醃成下酒菜!”
郝爽佯装踉蹌扶住罗盘,指腹蹭过盘沿的牡蠣壳:“这位爷的银符成色真鲜亮,莫不是刚从赵四赌坊捞的?”他说话间悄悄用鞋底碾碎盐粒,混著昨夜偷藏的雄鸡血渗进甲板缝隙。
“你小子找死!”船员铁钳般的手掌刚扣住他肩膀,整艘船突然剧烈震颤。青铜罗盘迸出刺目青光,指针疯转著將北斗七星纹切成碎片。
郝爽趁机滚到船舷边,后腰抵住浸透海盐的缆绳:“要变天嘍!”他扯开嗓子大喊,声音完美混入浪涛声中。甲板下传来锁链崩断的脆响,那是他今晨用《醃渍大法》腐蚀的第三根龙骨。
“快稟报凌虚长老!”麻脸船员刚摸出传讯符,八条猩红触手突然破雾而出。每条触鬚上都嵌满玄穹司的锁龙钉,吸盘里蠕动的尖牙闪著幽蓝毒光。
郝爽瞳孔骤缩——这他娘根本不是章鱼!那些锁龙钉的排列方式,分明与三日前赌坊墙上的镇封阵如出一辙。他反手摸向腰间鱼篓,三条咸鱼正在暗格里疯狂衝撞。
“是镇海兽!”瞭望台传来惨叫,“触鬚上有上月的灵童银锁!”
巨浪將郝爽拍在桅杆上,他舔著嘴角咸腥暗笑。昨夜用雄鸡血画的引兽符果然奏效,这怪物八成是凌虚子用灵童精血餵出来的看门狗。掌心盐晶结界突然发烫,提醒他戌时三刻將至。
“都別乱!”麻脸船员挥舞鱼叉刺向触鬚,钢叉却在触及吸盘时熔成铁水,“用硃砂...啊!”半截身子突然被卷到空中,血雨混著碎银符洒了郝爽满身。
少年趁机扯开衣襟,心口蛟形胎记金芒大盛:“小爷请诸位看场好戏!”他咬破指尖將龙血抹在缆绳上,浸透海盐的麻绳突然活过来似的缠住触鬚。
整片海域沸腾了。二十丈外的漩涡里浮出章鱼猩红的独眼,瞳孔中映出三百灵童痛苦扭曲的脸。郝爽后槽牙咬得咯咯响,这些正是上月失踪的童男童女。
“接著!”他甩出三条咸鱼砸向船员,“用雄鸡血泡过的,专克邪祟!”
“你怎会知道...”大鬍子船员接住咸鱼的手突然僵住,鱼鳃中掉出的半枚银锁刻著他闺女的名字。这个七尺汉子瞬间红了眼眶,抡起咸鱼不要命地扑向触鬚。
郝爽翻身跃上罗盘,靴底暗藏的盐晶簌簌落下。当第七枚锁龙钉被雄鸡血腐蚀时,章鱼触鬚突然痉挛著缩回雾中。他等的就是这一刻——畜生退缩的方向,正是凌虚子藏著《河洛》残卷的密室方位!
“拦住它!”凌虚子的怒吼混著雷声劈来。老道道袍被狂风吹得猎猎作响,掌心托著的炼魂鼎正將船员精血炼成锁链。
郝爽咧嘴露出白牙,突然扯断颈间辟邪银锁:“道长接好!”银锁在空中划出弧线,精准落入炼魂鼎中。鼎身符咒突然倒转,將刚成型的锁链反卷向施术者。
章鱼抓住时机喷出毒雾,整艘船瞬间被幽蓝瘴气笼罩。郝爽屏息滚到货箱后,听著此起彼伏的惨叫声笑得肩膀直抖。这些毒雾里掺著他昨夜调配的海盐,专破玄穹司的护体罡气。
“小崽子,你以为逃得掉?”凌虚子的拂尘丝穿透毒雾,却在触及郝爽后背时被龙鳞纹弹开。老道瞳孔地震:“你竟敢融合蛟丹!”
“还要多谢道长送的造化。”郝爽反手甩出三条咸鱼,鱼鳃中藏的锁龙钉暴雨般射向炼魂鼎,“这份回礼,可抵得上三十灵童的精血?”
船体突然倾斜四十五度,章鱼触鬚卷著《河洛》残卷破水而出。郝爽等的就是这个瞬间,他双掌拍向浸透龙血的罗盘,整座青铜法器突然炸成碎片。
三百枚锁龙钉碎片化作流光,在毒雾中织成倒转的河洛阵。当章鱼独眼被阵法金芒刺穿的剎那,郝爽如银刀鱼般窜入漩涡,指尖已经触到残卷的鎏金封皮。
“竖子敢尔!”凌虚子目眥欲裂地甩出本命法宝。
郝爽却突然转身,將残卷迎向袭来的青光:“道长可认得这封印?”捲轴表面浮现的郝氏族徽,让老道的杀招硬生生偏了三寸。
巨浪吞没两人身影的瞬间,郝爽贴著凌虚子耳畔轻笑:“您猜我大伯的脊梁骨...现在镶在船上哪根桅杆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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