返回第二章 铁汉也有柔情时  陌刀行:大唐最后的悲鸣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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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旅帅教导的好,”李承岳挠著头,十分靦腆的笑著“夸的我都不好意思了...”

“你个龟儿子!”王猛笑的眯起了双眼,“咱们还是要抓紧时间啊,那群吐蕃崽子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捲土重来了。”

李承岳点了点头,扭头看向了烽燧的西边,【大漠孤烟直,长河落日圆】,“旅帅,边塞的风景何其壮美,要是没有战爭该多好啊。”

“会有那一天的”王猛看著天边的红日,回忆自己这些年的军旅生涯,“小子,你的路还很长,我们这群老人估计是见不到咯...”

“旅帅,您...”他喉头动了动,话头却被塞外的风沙捲去,“您这是说的什么话,呸呸呸~”

王猛眼中露出了一丝对后辈的欣慰,脸上风轻云淡,“谁也不能保证自己在战场上一定可以活下来,臭小子,你的路还很长...”

两人倚著箭垛远眺,暮色中的烽燧在地平线上投下细长剑影。

“旅帅...”他摸著腰间的铜扣,喉结滚动数次才发出声音,“您当初因何选择这条路?”

“那年我还未及冠...”王猛的双手骤然收紧,他仰头灌了口皮囊里的美酒,“我记得那是开元二年的霜降,安西军旌旗蔽日...”

李承岳看著眼前这个陇西汉子已经泛红了双眼,喉结剧烈颤动著...

【莫道好汉不流泪,只是未提伤心事】

他看向烽燧台上的旌旗,在夜晚的微风中沙沙作响,不禁让他想起三年前那个夜晚,幽州大营传来的令旗,也是这样在风中摇盪。

“咳!”王猛突然捶打了一下箭垛,震落簌簌沙尘,“陈年旧事,说它作甚!小子,喝酒!”他转身的动作却在瞥见少年泛红的眼尾时顿住。

李承岳的指节扣住箭垛缝隙,任凭粗糙的砂砾刺入掌心:“先父...在与突厥的衝突中...”每个字都带著铁锈味,恍若当年父亲回家时满身血渍的甲冑和那柄折断的陌刀。

话音未落,肩头传来沉稳力道——王猛布满刀疤的手掌在他身上拍了几下,如同二十年前牛师奖將军扶起跪倒在尸山血海中的少年一般。

点点星辰在皎洁的月光映照下愈发的明亮,边关的烽燧承载了多少男儿的报国热忱,座座升起的狼烟见证了大小战役,戈壁的风沙仍在呼啸,铁血男儿的片刻柔情与大西北的景色渐渐相融。

“双层瓮城的关键在夹道!”翌日一大早,李承岳在睡梦中就听到了外面嘈杂的声音。

挑帘一看,王猛正叉著腰站在烽燧的高台上指挥著眾人架设夹道所需要的柞木...

“旅帅,这么早啊!”李承岳眯著双眼,打了一个哈欠,“搭建夹道有什么作用?”

“当年崔將军孤军守城,就是把城门箭楼改造成三曲瓮城,突厥骑兵衝进来就像掉进磨盘的麦子...”王猛脸上满是崇拜。

“除了夹道,我们的箭垛也要改!”李承岳只是片刻便明白了此法的优势,“在夯土墙內嵌双层柞木,箭孔外扩三尺呈喇叭状,这样才能让吐蕃人的箭矢进来容易出去难”

“对对对!”王猛瞳孔猛然放大,看著眼前这个年轻人如获至宝一般。

李承岳的法子,是想著:当吐蕃箭雨袭来时,这些外扩的瓮城箭孔会將正面射来的箭矢折射进夹墙,而唐军弓弩手却能通过內窄外宽的射界形成交叉火力,这样一来,己方的伤亡会降至最低。

赤膊的汉子,嘹亮的號子,戈壁的狂风,夯土的捶打,在此刻融匯成一曲绝美的音律...

日落时分,李承岳举著火把登上高处。

原先碗口大的箭孔已被凿成獠牙状的缺口,军士们正將熬煮过的马鬃混入夯土。

“左翼再加三道支撑柱!”李承岳的吼声淹没在风沙里。

新兵们扛著浸过桐油的厚牛皮覆盖在柞木表面,老兵则用刀在夯土墙上刻出一道道凹槽——这是用五十条人命换来的经验,暴雨夜的血水曾顺著光滑的墙面倒灌进烽燧。

突然,东边天际传来闷雷般的震动,李承岳和王猛心里一紧,这个声音他们太熟悉了——前夜吐蕃轻骑掠阵之时,戈壁滩的砂砾也是这样在铁蹄下震颤的。

但,这次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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