阵阵朔风呼啸,捲起河西大营门前的牙旗,李承岳望著营中大纛上的“唐”字,伸手抹了一把脸上残留的血渍。
一百五十柄陌刀上斜插入地,未拭净的血珠沿著刀锋滑落,在黄沙里绽放开一朵血褐色的朵——这些初经战阵的儿郎已褪去脸上的青涩。
“这才是大唐的军威啊!”李承岳望著整齐如棋盘的营帐,巡逻的甲士铁兜鏊下冷漠的目光为边关又增添了一分肃杀,“都说崔將军连军中的鼾声都要管束,今日一见,果然不负盛名!”
“那是自然,崔將军戎马一生,大小战役不计其数...”王猛站在一边呆呆地看著空中飘扬著的“崔”字旗,“崔將军的铁血手腕是出了名的!”
“营前何人?”一声大喝自耳边响起,营门前的玄甲卫士鹰隼般的目光盯著二人,手中的横刀推出半寸...
李承岳见状上前一步,“卑职左驍卫第七团第二旅第一队队正李承岳,携刪丹烽子弟奉命归营!”
“列阵!”
隨著军功曹一声喝令,陌刀手们甲叶鏗鏘。
“原刪丹烽陌刀队编入河西节度陌刀营,旅帅王猛、队正李承岳营帐在中军帐右侧,其余人等驻校场西侧营区,陌刀登记在册...”
“卑职领命!”
北风卷著葫芦谷的焦土气息掠过辕门,李承岳在帐前解下马鞍旁的包裹——移健啜的首级还有微微渗血。
军功曹验看首级时,手中的狼毫在功劳簿上悬了半晌——这队正竟然用陌刀阵前斩將。硃笔最终在“阵前斩酋梟首”后重重圈了硃砂,墨跡浸透了纸张...
李承岳站在帐前,望向连绵的营帐,看著对对旌旗隨风摇摆,喉头滚出沙哑的笑声。
“想坐那把虎皮交椅?”王猛扔来酒囊,瞳孔中是跳动的篝火,“看到崔將军帐前的十面青旗了嘛?”
李承岳点了点头。
“每一面旗,都是裹著陷阵勇士的裹尸布!”王猛的每一个字都带著西北风沙的苍凉...
夜色悄然而至,河西大营在篝火的映衬下犹如盘臥的猛虎,北风萧萧,篝火的跳动下,李承岳与王猛对酒促膝...
“今日葫芦谷一战,我仍心有余悸”烈酒灼喉,李承岳看著面前的烛火不由得出了神,“一把大火,三千铁甲,实在有些残忍...”
“残忍?”王猛猛地扯开衣襟,露出胸前的赫赫刀疤,“这...都是那些崽子们留下的,他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接下来的战斗,估计会很惨烈...”颤动的火苗在瞳孔中跳跃,战场廝杀的场景浮现在脑海中...
帐前铜符相击的响声打断了对话,夜巡的金吾卫举著火把自帐前而过,“崔將军有令,著旅帅王猛、队正李承岳进帐。”
中军帐內,一个巨大的沙盘放置在中央,一张檀木桌子上摆著鎏金虎符,几卷展开的兵书和墨跡未乾的毛笔,续写这这位老將的一生
梨木將军椅后面,一卷回头望月猛虎掛在正中,左侧一副银色雁翎甲见证了它的主人衝锋陷阵,右侧一柄蟠龙宣斧隨它的主人南征北战。
“稟將军,二人已到!”金甲卫士在门口恭敬的回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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