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岳慧眼如炬,一眼便看到问题所在:“金塔镇是肃州的北大门,扼咽喉之地,若此处被围困,则肃州的行动就会在敌人的攻击范围內,对我们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这时庭院內响起一阵战马的嘶鸣声,眾人回头望去,原是拓拔元庆自祁连山马场策马奔驰而来。
还不等马儿站稳,一跃而下:“这样的战役,怎么能撇下陌骑营?”拓跋元庆一身甲冑从门外径直走了进来。
“大哥,你怎么来了?”李承岳眼神中闪过一丝光亮,旋即又恢復了平静。
拓跋元庆一拍桌子:“不管怎么说,陌骑营这次要打头阵,让这群杂碎们见识一下陌骑的厉害!”
“不行——”李承岳直接出言打断,眾將闻言皆惊,拓跋元庆也是突然愣了一下,“陌骑营是我们玉门军最后的锋刃,要用到关键的时刻!”
“可是...”
“此事无需再议,陌骑营非必要情况绝对不能轻动...”李承岳的话语中有著不可质疑的威严,在场眾人不由得挺直了自己的腰杆,他顿了顿,说出了自己的担忧:
“现在我们连敌军的具体动向和真实的目的都不清楚,若大军轻动,导致战机的貽误,我们就是大唐的罪人...”
眾將纷纷点头,也不再爭论谁打头阵,目光齐刷刷地望向李承岳,等候將军的命令。
沙盘上的小旗越插越多,李承岳的神情愈发的严肃起来——按前哨发回的情报来看,敌人对金塔镇的包围圈即將形成。
此时的他內心十分焦急,玉门军的兵力有限,断无可能分而击之,只能集中优势兵力一举击溃敌军的防线,否则...
“报——”
就在此时,斥候营传回了最新的消息——嘎些禄的先锋大將噶奚落,统帅八千前锋部队,已抵达金塔镇北五十五里。
“將军,我们该有所行动了...”阮凌川紧紧盯著地图上那面逐渐逼近金塔镇的旗帜,攥紧了双拳,“抢占先机,我们的胜算会很大!”
“是啊,將军...”王琮也附和道,“如今我们的力量足够抵挡敌人的中军,一波小小的前锋,自然不在话下。”
面对沙盘上的十几面旗子,李承岳陡然转身看向墙上掛著的布防舆图,蜿蜒曲折的道路匯聚在金塔镇这一点上,喃喃自语道:“越过金塔镇则肃州危矣!”
“將军,下命令吧...”章功绰开口说出了眾將的心声,看著一个个对战功渴望的眼神,李承岳缓缓点了点头...
开元二十五年,五月十三,
玉门军的大纛在赤金镇的校场上飘荡起来,各营將士立於旗下,等候著主將的任务安排...
“章功绰,阮凌川!”
“末將在!”
“即刻点清本部兵马,申时三刻自东门出发,先行赶往肃州待命,无令不得出!”
“是...”接过令箭后的二人內心十分疑惑,往日都是敌军围堵哪里去哪里,今日將军的作战安排貌似有些不太一样...
“刘侃,著即与魏洋清点司仓,调配三月粮草,分三路,一路运肃州,一路运和戎城,另一路运抵安阳。”
“遵令!”刘侃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著头脑,不知道將军出於何种考虑,但也没有多问,即刻照办。
李承岳手持象牙柄在地图上比划了半天,扭头盯著王琮,脸上中透露出一种別样的神情。
王琮当下瞭然,目光中多了几分决绝——他知道,將军把最危险的地方交在了他的手上!
所以,他没有丝毫犹豫,跨步出列,躬身抱拳,双眸中的血丝仿佛在告诉这位校尉,前方需要他用鲜血扫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