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她们各自觉醒了超凡脱俗的天赋,心中首要之念,便是要倾尽所能,回报赵燁的点滴恩情。
这份报答之心,不仅是对赵燁无私栽培与庇护的感激,更是对自己良心的一份交代。若不然,怎对得起他那份深沉而细腻的关怀与付出?
“好了,这个话题先就此打住,司空公子若是暂时没其他的事情,我们就暂时去其他地方逛逛了,至於城主府的生日宴,我们有时间自然会去。”
赵燁与那位司空迪分开,带著眾人朝著街道的另一头走了过去。
司空迪面色不变,只是看著赵燁远去的方向后,又有些忍不住的嘆了口气。
“看来,对方还是很警觉,不过时间紧迫,父亲已经要压制不住那头邪兽的气息了,而如今作为献祭的那些家主都已经到场……”
“接下来,就是趁著晚宴的功夫,把这些人全部一网打尽了……希望到时候能一切顺利吧,至少,也要让父亲成功这一次……”
“哪怕需要的最后一个祭品是我自己的生命——”
他低著头慢慢的朝著反方向走了出去,沿途的士兵都被他忽略了过去。
在他的眼里,这座城市早已被判处了死刑,赵燁的出现,不过只是一次特殊的实验罢了。
事实证明,赵燁或许没有他想像中的那么强大,那么无需担心,一位【开天境】的饕餮牛蛟,绝对是足以轻易镇杀一切存在的邪兽。
只要父亲能控制得住,整个东荒,將会是他们司空家的囊中之物了。
接下来,就是占据整个东荒,將其化作一体的圣地。
成为他司空家唯一的一个宗派,而不是继续变成散乱的东荒。
——
夜幕低垂,银辉倾洒,万籟俱寂之中,一轮皓月如明珠般镶嵌於幽邃的天幕,將柔和而清冷的光辉播撒在空旷的街道上。
赵燁孤影徜徉,只因家中那三个活泼的小傢伙已沉入梦乡,唯余雪儿仍保持著一份难能可贵的清醒,它伏於窗欞之上,琥珀色的眼眸警觉地扫视著周遭的一切,宛如忠诚的守卫。
今夜,石龙城被喜悦的浪潮席捲,城中心,司空焕——这位德高望重的城主,迎来了他的寿辰。
为此,全城上下,无论贵贱,皆沉浸在一片欢腾之中,仿佛要將这份庆典的火,燃遍每一个角落。
街道两旁,彩灯高悬,流光溢彩,將夜色装点得如梦似幻,直至深夜,喧囂才渐渐归於平息,留下一抹温馨而寧静的余韵。
赵燁漫步在这近乎空旷的街道上,每一步都踏在了月光与影子的交错之中,仿佛游离於尘世的喧囂之外,独自品味著这份难得的静謐。
然而,他骤然间转过身,手臂一挥,路边原本倚墙而立的三人仿佛被无形之力捲走,眨眼间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当他们猛然从恍惚中惊醒,却愕然发现自己已置身於一个幽暗的角落,四周一片沉寂,唯有心跳声在耳畔迴响。
“你们三个,这已经是我们驛站旁第五次『偶遇』了,別以为换了身行头,调整了气息就能瞒天过海。”赵燁的话语冷冽如寒风,他抬手间,一股力量汹涌而出,重重轰击在其中一人的胸口。
沉闷的声响在空气中炸开,那人身形一晃,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周身的气势瞬间萎靡,仿佛被抽离了所有的力量。
而原本覆盖身体表面的变身神通也彻底消失不见,再也没有了分毫掩藏自身的可能。
三个人惊恐的看著赵燁,就怕赵燁伸手就拽走他们三人的魂魄,然后同样捏的粉身碎骨。
其中一位红色头髮的青年立刻和身边两人撇清关係一样,直接上前拱手抱拳道。
“抱歉,打扰赵公子您了,不过我和他们不是一队的人,我是天禄商行的一位僱佣的修行者,是想问……”
“不卖。”赵燁的回答冰冷而坚决,仿佛冬日里最凛冽的寒风,直刺对方心骨。
他早已洞悉了对方未竟之言,嘴角勾起一抹不屑:“休想用任何甜头来诱我鬆口,我亲手抚养大的孩子,岂是隨意可卖的?你莫非真以为,我会为了区区利益,捨弃她?”
那人顿时语塞,原本欲出口的话语硬生生卡在了喉咙里。他確实抱有与赵燁相似的念头,只是总觉得赵燁的態度太过决绝,不留丝毫余地。
“天禄商行,”对方试图再次游说,“拥有全大陆最为广博的修炼资源,那孩子,正值青春年华,却只掌握了这么些皮毛法术,实属可惜。我认为,她理应拥有一个更为广阔的天空,一个能让她翱翔的舞台……”
“她是否拥有更好的未来,”赵燁冷冷地打断了他,眼中闪烁著不容置疑的光芒,“我自会判断,无需你多言。我的孩子,我自会为她铺设最適合她的道路,无需假手於人。”
赵燁浑身气势瞬间肃穆起来,一股让人不寒而慄的感觉再次席捲他们的全身。
就在此时,另外两人忽然看到了街道口走过的另一个人。
那是一个穿著绿色长袍,在黑夜中都无比显眼的男子。
对方伸手轻轻一点,像是翘起了兰指一样,但却似乎传递出某种独特的信息。
就在此时,赵燁的身影忽然闪烁了出去,一把抓住了那人,朝著驛站的方向看了过去。
原本安然趴在窗台上,目光锐利地警觉著下方动静的雪里,剎那间被一股不可抗拒的力量猛然掀飞,身影划过一道弧线,重重地摔落在不远处。
周身迸溅出朵朵血,对她这等皮坚肉厚的身躯而言,这等伤势不过如同蚊虫叮咬,微不足道。
毕竟,雪里的体魄强健异常,即便是与那些以肉身强悍著称的妖修相较,亦不遑多让。
与此同时,在那灯火通明的酒店內部,一件散发著幽幽符文光芒、透著诡异气息的流星锤,宛如天际坠落的彗星,带著无可匹敌的威势,笔直地朝前方的赵燁轰击而去。
那流星锤的每一次旋转,都似乎在诉说著持有者的决心——定要把握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给予赵燁致命一击,终结这场较量。
然而——
“哼,区区螻蚁,也敢在我面前放肆?”赵燁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不屑与轻蔑。
剎那间,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凝固,厚重的灵力波动汹涌澎湃,几乎要將这片空间彻底吞噬,连呼吸都隨之变得沉重而艰难。
那流星锤在空中灵巧地翻转,带著一股不可阻挡的势头,直取向雪中头顶要害。
就在这千钧一髮之际,赵燁出手如电,掌心微微一沉,仿佛有无形的力量在牵引,竟硬生生地將隱匿於房间暗处的偷袭者拽了出来。
一名身著黑衣、面容被面罩遮掩得严严实实的身影,踉蹌著自半空坠落。
他抬眼望向赵燁,只见后者双拳紧握,肌肉紧绷,一股蓄势待发的力量正在体內汹涌,而周遭的灵力波动更是如同实质,將空间牢牢锁定。
她骤然间仿佛溃堤般,於半空中发出悽厉的呼喊,言辞中带著恳求的痕跡。
“司空焕!是司空家族派我们前来,意在掳走你身边的几位亲人,至於其他细节——”
可惜,她的言辞尚未及完全展开,便有一柄流星锤裹挟著凌厉的风声,如同夜空中的流星划过,剎那间將那道悬浮的身影撕成了碎片,场面残忍而决绝。
没有一丝犹豫与迟疑,取人性命於他而言,仿佛只是举手之劳,平淡如水。
赵燁的这一击,仿佛让整个城市的喧囂骤然凝固,再次陷入了一片死寂之中。
“分了三条路,生怕我追不上,你留在这里不要走动,我去去就来。”
赵燁轻轻拍了拍雪里的肩头,身形犹如鬼魅,倏地一闪即逝,瞬息间,脚下的地砖仿佛脆弱的纸片,被他踏得四分五裂,唯余一道凌厉的破风声,在寒空中迴响。
紧接著,城市的三个角落几乎同时响起了震耳欲聋的爆炸轰鸣,待雪里从这突如其来的震撼中回过神来,赵燁已如影隨形,重立於她身旁,怀中还抱著三个已陷入沉睡的小傢伙。
若非今夜雪里辗转难眠,这份静謐的夜里,即便是这三个稚嫩的生命悄然被黑暗之手掳走,恐怕也难以逃脱赵燁敏锐感知的捕捉。
赵燁撇了他们一眼,让那个天禄商行的傢伙离开之后,反手便直接碾碎了那两人的身躯,直接给他们当场杀的魂飞魄散,就连肉体也被碾成了齏粉。
“哼,看来这傢伙已经不想忍了,雪里,我送你们出城,你们去城外等我一会儿。”
说著,他伸手连续敲打几下身边的几个小姑娘。
被下了迷魂香的三个小姑娘哎呦哎呦的叫了起来,纷纷的从赵燁怀中甦醒,还有些茫然。
不过很快,赵燁拉著四个人一起迅速回到了城区之外后,又看向了附近的一片虚空。
“嘿嘿,宗主,我们到了,听到接下来石龙城可能要发生大事,我们就来了。”
就在这时,凌鎩和慕雪来到了这里,两人都有些困惑和不解,看向了夜幕笼罩的石龙城,整个石龙城都是寂静无声的。
然而就在赵燁离开城內没一会儿的功夫,城墙之上瞬间亮起了一道道璀璨的红光。
红光接二连三的亮了起来,那是阵旗带来的光芒,將整个数万里范围的石龙城完全笼罩了起来。
“是结界,而且是境界极高的结界。”
慕雪抬起头,凝视著那片红光,神色肃穆的说著。
“境界极高?能有多高?”
“我不知道,但我感觉不到这个结界的上限,已经突破我的感知极限了。”
慕雪抬起头来,目中有些严肃,也有些不解为什么会发生这种事情。
此刻,在城主府那庄严而深沉的大堂中,城主之位赫然坐著一位身躯凛凛的大汉,司空焕。
他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岳,稳稳地扎根於大堂的正中央,散发著一种不怒自威的气势。
他身高九尺,如同一棵歷经风霜却依然挺拔的古松。面容间透著一抹难以掩饰的憔悴,那是岁月与责任共同鐫刻的痕跡,深深地烙印在他的眉宇之间。
他的双眼虽然略显疲惫,却依然闪烁著智慧与坚定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世间的一切虚偽与真实。
长须与长发皆已如冬日霜雪,覆上了一层纯白,这不仅象徵著岁月的流逝,更增添了几分超凡脱俗的仙风道骨之感。
儘管年岁已高,他那身壮硕的肌肉依旧如铁铸般鼓盪,每一寸肌肤都蕴含著无穷的力量。
他的胸膛起伏有力,每一次呼吸都仿佛能带动周围空气的流动,彰显出他体內那依旧澎湃的生命力。
气血之旺盛,仿佛能衝破岁月的枷锁,让人丝毫感受不到暮年的沉寂与苍老。
他的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仿佛隨时都能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力量。
他的身上穿著一件精致的锦袍,上面绣著繁复而神秘的图案,彰显出他高贵的身份与不凡的品味。
然而,在这华丽的装扮之下,却隱藏著一颗早已是千疮百孔的內心,憔悴不堪。
司空焕的目光从满地狼藉中收回,那里,眾多修行者已纷纷倒下,失去了往日的英姿。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深邃的眼眸望向身后站立的儿子。
“孩子,你的眼线確实敏锐。那位强者的离去,已为我们爭取到了一段宝贵的安寧时光。在这段期间,我们可暂且无忧。”
“父亲……你知道的,需要唤醒这头邪兽,需要的,是我们司空家的血脉,妹妹她……”
司空焕抬起手,打断了他的话,而是沉默了良久之后,缓缓开口说道。
“我司空一族,血脉之中流淌著不凡,即便是女儿身,亦是出类拔萃。她,以侠义为怀,足跡遍布四海,却不幸遭逢恩將仇报,被那些曾受她援手之人,反噬其身,香消玉殞。此等悲剧,非她之过,实乃世道炎凉,人心难测。”
那双饱经风霜的眼眸,此刻凝视著脚下早已精心布置的阵图,一道道血色纹路如同蜿蜒的河流,蔓延至每一位倒臥的修行者身上,將他们的身躯紧紧缠绕,隨后,缓缓牵引著这些不幸的灵魂,向著大地的怀抱沉去。
仿佛是大地的巨口轻轻开启,將一切吞噬殆尽,他们就这样,化作了地底深处某个未知存在的养分,归於尘土,归於沉寂。
此刻,在这对父子的耳畔,清晰可闻的是一头源自远古洪荒、透著诡譎之气的巨兽嘶吼,震颤著空气,久久不散。
“哼,那些自詡为正道的宗派,竟妄图让我这位城主,一位父亲,以宽宏大量之名,置亲生骨肉的安危於不顾。那么今日,这座石龙城,便没有了继续存在的意义。”
“乃至整个东荒大地,亦无需再留存。他们,必须付出代价,否则,小雪的牺牲,岂不成了无意义的枉死?”
言罢,他缓缓自席位上站起,双眸凝视著下方,那被夕阳余暉染得如血般猩红的地面。
脚步微抬,似乎正欲踏上一条不归之路,誓要將满腔悲愤,化作毁灭的力量,倾泻而出。
就在这时,一个身影倏地超越了他,毅然决然地向下方疾冲而去。
“父亲,既然您决心踏上这条举世皆非的道路,那么,孩儿便先行一步,为您探路了。”
“孩儿满心期盼著父亲能够宏图大展,您的威名必將如风暴般席捲整个东荒,创下震古烁今的辉煌功绩。而我,没有父亲那般吞吐天地的雄心壮志,只愿化作您征途上的一块默默铺路的基石。”
司空焕原本略显涣散的眼神在这一刻骤然凝聚,他眼睁睁地看著自己的儿子朝著祭坛中心坠落,心中大骇,猛地一步跨出,伸手欲將他拽回。
就在这一剎那,司空焕目睹了儿子幼小的身躯被无情地吞噬进那座祭坛的幽光之中,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巨力猛然间拽入深渊。
紧接著,一面无形的壁垒骤然拔地而起,冷酷地將他隔绝在外,只留下他一人孤零零地站在那里,束手无策。
他的心,本就因丧女之痛而变得空洞无物,此刻更像是被寒风穿堂而过,空寂得令人窒息。
復仇的火焰,曾是他心中唯一的光亮,为女儿小雪討回公道的念头,如同梦魘般日夜纠缠,成了他活下去的动力,也是他心中挥之不去的心魔。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与他开玩笑,如今连他最珍视的儿子也步入了同样的命运轨跡。
这一幕,让司空焕的心如刀绞,他只能眼睁睁地看著,无能为力,內心的绝望与无助如同潮水般汹涌而来。
小雪自幼便是个温婉贤淑、乖巧懂事的孩子,她的眼神中总是闪烁著纯真与善良的光芒,仿佛能够照亮世间一切阴暗角落。
她行侠仗义,从不吝嗇伸出援手,那份勇敢与无私,在她稚嫩的身躯里显得尤为耀眼。
为人处世间,她总是落落大方,言谈举止间透露著一种超脱年龄的从容与优雅,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
即便是面对路边衣衫襤褸、面容憔悴的乞丐,小雪也会毫不犹豫地停下脚步,从隨身携带的小包裹中取出乾粮或是一些零钱,轻声细语地递上前去,那温暖的笑容仿佛能驱散乞丐心头的阴霾,给予他们一丝慰藉与希望。
然而,命运似乎总爱捉弄善良之人。
小雪虽心怀慈悲,却因在行善之时,偶有不慎,未能完全兼顾到所有人的利益,导致在某些细微之处略显偏颇。
这本是人性中的难免之失,却在某些心怀不轨之人的煽风点火下,被无限放大,最终演变成了一场无妄之灾。
那日,夕阳如血,洒在空旷的街道上,小雪被一眾人无端围聚起来。这些人或是出於嫉妒,或是为了发泄生活中的不满,竟对这样一个无辜的少女痛下杀手。
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冷漠与残忍,每一拳、每一脚都毫不留情地落在小雪柔弱的身躯上,直到她最终无力地倒在地上,生命之火渐渐熄灭。
那一刻,街道上迴荡著的,只有无情的嘲笑与冷漠的旁观,人性的丑恶在这一刻暴露无遗。
而当这一切结束后,人群如潮水般散去,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他们又回到了各自的生活中,继续扮演著碌碌无为的角色,没有一人愿意站出来承担这份罪责,更没有一人会为小雪的死感到丝毫的惋惜与愧疚。
小雪的离去,就像是一阵风吹过,只在人们心中留下片刻的涟漪,隨后便归於平静,仿佛她从未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一般。这不禁让人感嘆,世间之冷漠,竟至於斯。
他,司空焕,心中燃起熊熊怒火,对这世界充满了无尽的恨意,恨透了这里的每一个人,更恨那赋予他们生命却又不公以待的苍天。
他那平日里为爭取公正不懈奔走的女儿,竟因些许琐事,惨死於这群人之手,如同被狂风摧残的娇。
这一刻,司空焕內心的防线轰然倒塌,所有的理智与克制瞬间化为乌有。
以城主府为圆心,一抹耀眼的红光如潮水般汹涌澎湃,迅速向四周蔓延,將整个城池紧紧包裹在一片朦朧而又炽热的赤色光环之下,仿佛在为这场即將到来的风暴做最后的预告。
“既然你们甘愿沉沦於黑暗,沦为罪恶的傀儡,那我也不必再维持这虚偽的仁慈与善良。从今往后,我將以真实的自我,面对这世间的一切!”司空焕的声音在赤光中迴荡,带著决绝与悲凉,预示著一段新的征程即將开启。
他的声音重新变得浑厚而又张扬,发出爆喝的瞬间,他猛然一掌拍在了面前的地面上。
掌心中喷涌的血液瞬间撒遍了周围,却如同有生命一般,开始朝著四处游动开来。
“甦醒吧,上古吞噬天地的凶兽——成为我的力量,这一次,我会带著你一起廝杀,吞噬这里的一切,杀光这里的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