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艘战船都吃水很深,显然载了不少的粮草以及,人马。
皇命是四月十日就开始到的登莱,游击將军曹文詔带著自己的三千兵马,隨一同派往朝鲜的还有担任朝鲜粮餉备兵诸司提督兼朝鲜对辽经略使,文官大臣梅之焕。
这主战派的能臣,梅之焕本身就是能文能武极其善战的主战派,手底下也有不少亲兵,也一同带来了,並身边还有几个太监、不少的锦衣卫,这些人都是皇帝命令,配合梅之焕,並保护梅之焕,其中一个太监还握有一口纹刁钻,剑鞘上雕刻繁多的尚方剑,也有旗手扛著王命旗牌,加持他的权威。
可以这么说,强行加上的这么一个二品封疆,是完全由皇帝硬塞给朝鲜的,並且权利既包括了朝鲜粮餉的徵收,又到了军事上控制朝鲜八道的一个权利。
为了便宜行事,在一定程度上使梅之焕有了压倒朝鲜王李倧的能力。
半个月的航行,直到五月中旬,一艘艘大明官船才算是终於赶到了朝鲜的仁川港口,这让此地的朝鲜人吃惊,被舰队的规模震惊到,更被那些舰队靠岸后,下船登陆的数千明军给震撼到。
这些明军来势汹汹,很快控制了仁川,並且为首的文官要求仁川的官员交出了当地朝鲜官兵的指挥权利。
朝鲜人虽然有各种阴谋,包括跟著后金阴一手大明的事是常做,但如果让他单独面对明朝,他就根本没有任何想要冒犯天朝的想法了,而至少在大明军队登陆后,那是彻底没了。
虽然只有区区三千多明军,但这些明军中的铁骑浑身披掛崭新的明军铁甲,手持刀枪,肩上还有张大弓以及箭矢。
好在这些明骑没有在仁川停留,只留下两个小旗的步卒替明军控制著仁川港口。
路上匆匆行军,梅之焕找来曹文詔的话就是:“子仪,时不我待,全军赶赴朝鲜王都!”
曹文詔哪有什么异议,只是抱拳听令:“大人不用派人先去朝鲜边境吗?”
梅之焕诧异,等著曹文詔继续说。
曹文詔倒没藏什么心思,也多解释了一番道:“若是陛下这么警惕朝鲜与建奴勾连,那咱们就得第一时间控制好朝鲜人与建奴在沟通上的通道,末將建议,即刻调遣一部分人马前往朝鲜边境,控制驻兵,巡防监视!如有查明有朝鲜商贾与建奴交易者,可立斩。”
“末將还建议,调遣一二位监军以及锦衣卫,带上王命旗牌,震慑朝鲜官兵。”
梅之焕细细琢磨,觉得很对,但又想到什么,警惕道:“可会惊动建奴?倘若建奴得知我大军登陆控制了朝鲜,必来攻打,届时如何抵御?”
建奴,也就是此时的后金在辽东至少有了十二三万满洲兵马,骑兵就有超过五万的数量,梅之焕是十分警惕,毕竟提前暴露自己在朝鲜的出现,很可能惊动奴酋,引个两三万兵马前来攻打,自己连同朝鲜人马是很难抵挡的。
梅之焕很担忧,作为主战派的他对於满清此时在辽东做大,还是提前了解了不少內情的,事实上他的一个亲信家丁就是叛出后金,逃难过来的蒙古人,对於后金此刻的状况,他算是很清楚的。
饿啊。
皇太极的十几万满洲军队以及几十万的治下包衣、旗丁,个个都饿的要吃人了。
这些年靠著挖山中人参,以八两一斤的价格贱价贩给朝鲜人,再有朝鲜人以翻倍的价格卖到明朝,朝鲜人是赚麻了,而皇太极则是只能靠著八两银子以高於朝鲜市价的银子购入米粮。
饿啊!
饿到整个满清都要彻底疯狂。
若是此刻梅之焕在朝鲜突然的出现,並控制朝鲜的市场,使得皇太极再也得不到与朝鲜人通商市米的话,恐怕皇太极能真的疯狂攻打过来。
只是曹文詔却並不在乎,他立刻回復道:“我们截断朝鲜的市米资敌,奴酋即便暴怒,欲发兵来打,又能如何?”
“大人,我们在朝鲜以逸待劳,尚有粮秣,敌来不过数万人马,而我大明已制朝鲜官兵,朝鲜民千万,举国五万兵马应该有吧?”
“咱们不与敌死战,而是坚壁清野,固守城池,再通报东江镇毛文龙所部,调东江镇数万大军袭扰其后方,再有朝廷尚有关寧锦大兵,一旦得信,岂会坐视不顾?”
他这一分析,顿时令这梅之焕眼中一亮,连忙安排下去,唤来厂卫,如此交代一番,顿时一部骑兵从眾多骑兵中分出,朝北方小道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