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大抵会说——
你是很高很高的月亮,长明于我的年少。
谢怀瑾,你是月亮。
月光照在两个人身上,两个人拥吻着,船身摇晃起来,星河也随之颤动,辞盈感受到自己衣衫被解开,想要阻止谢怀瑾的手却被亲得没有力气。
等青年修长的手指顺着滑落的绸带滑过颤抖的身体,涌起的|情|欲|随着月色缓慢地将理智湮没。
荷花垂着花瓣,湖中溅上去的水恍若莹白晶莹的露珠,青年修长冰凉的手指安静而温润,在辞盈迷离的眸中溅落点点的泪珠。
衣衫半解,辞盈俯在船上看着青年晃动的影,亦或者是船,是水,荷花也难以承载如此的泥泞,身上冰凉的触感,肌肤颤栗的瞬间,轻拢慢捻,酥|麻从指尖散开,身下时而轻时而重的挑|逗恍若耐心醒开春日的花苞。
温热的呼吸,被包裹得温热的手,和喷开的水,一阵白|光后,辞盈眼神茫然迷离,泪盈盈望向青年的方向,急切地需要一个能抚平颤动的拥抱。
她翻身剥开青年始终未解的衣衫,自己半褪的衣衫并未管顾,衣带垂落,青年的身躯在月色之下莹白如玉,辞盈眼睛同着泪一起贴上去,如三月春花之处,柔软细腻,心跳顺着花茎传来。
清甜的花蜜混着淡淡的药香,七月的夏恍若三月的春,感知到心跳的那一刻更为情动,爱意喧嚣,似夏日蝉鸣,潺潺流水淌入水中,爱人的衣衫遮掩半幅身躯,月色如纱。
青年适时拥抱住她,用湖水随意涤净的手指上还有晶莹的露珠,残留着剔透黏腻的温热。
辞盈缩在谢怀瑾怀中,身躯有小幅度的颤动,心跳也随之一顿。
她眼眸微红,埋在谢怀瑾怀中,能感受到青年同样加速的心跳,两个人的脉搏之间恍若连着一条红线,亦或者血线,鲜红的,黏腻的,将一切相缠。
她纾解的情|欲化作眼角的泪,抬眸望向谢怀瑾时无言地拥紧。
这个时候说“不用”似乎已经晚了,她凝视着他尚带着水光的唇,温软的舌和冰凉的手,身下一阵颤|栗,闭着眼抱紧人,随意是新一轮的沉沦,恍然中她想擦去青年唇上晶莹剔透的粘液,但青年始终避开她的手,只轻柔地吻在她的脖颈。
混着荷花香和山间清泉的味道成为辞盈那日晚上的回忆。
她起初没来得及看的星星,后来在晃荡的月色中看了个遍。
眼直直看着夜空,星星和云混在一起,然后是月,然后是水,佛经中常言极乐之地,人间......将这称之为极乐。
......
辞盈不知道谢怀瑾偷看了多少书,但她要没收谢怀瑾的书。
......
她没能没收。
......
绵南的天气很好,最热的时候持一小扇,炎热也就过去了。
即便是出来玩的,隔三差五辞盈也不免处理一些紧急的公务,每当这时候,谢怀瑾就持着辞盈平日用的小扇,饶有兴致地为辞盈扇风。
红袖添香?
辞盈不知道,只觉得不热的天气又热了起来。
八月初的时候,燕季悄无声息回去了漠北。
辞盈看向谢怀瑾,谢怀瑾轻摇头示意她不要插手。
辞盈本来也没准备插手,这件事情上燕季和泠霜都未向她开过口,泠月倒是提过几回,但是想法也是变了又变,最后只说“我也不知道”。
辞盈自然也不会在没有人同她提起的时候顾自插手,她只是觉得,世事遗憾,很多很多人都没有相守,她只是又想起了朱光墨愉,她不知道又几年过去了,两个人在地下是否相聚,应该会吧,要幸福呀。
世事无常,她更加珍惜眼前的人。
八月下旬的时候,辞盈和谢怀瑾也准备回去了。
漠北的公务越堆越多,即便泠月泠霜和燕季都在漠北帮忙,辞盈仍旧放心不下。其实也没有一定要她回去的事情,只是一连两个月都在外面,她总觉得自己有些懈怠。
泠月泠霜燕季都是自己人,但自己人不是自己,每个人有自己擅长的部分,于是也有一些一眼可见的缺陷,辞盈很明白有一些事情长久下来就会出错。
从前谢怀瑾说她不适合做一个掌权者,因为她会下意识负担他人的命运。
时间让这句话变得拥有道理。
辞盈明白每一个命令,每一个决定后都是鲜红的人命,于是她兢兢业业,她谨慎,她始终无法拥有谢怀瑾从前的从容。
但当她再次同谢怀瑾谈起这件事情,青年却凝视着她的眼睛,轻声致歉。
谢怀瑾同辞盈说:“是我错了,当我以你为主体,我不愿意你背负数以千万人的命运,我怕庞大的命运将你压垮。但你没有......你做的很好。”
谢怀瑾真心实意地觉得,同为掌权者,辞盈做的比自己好。
她共情于处于他们这个地位上,入眼卑微渺小的一切。
谢怀瑾同样明白,哪怕是这句话,他的语气仍带着磨灭不去的高高在上之感,但这并非他一时能改变的,他的每一寸血肉都是由权势滋养生长的,他永远无法像辞盈那样去对待世间的一切。
他放下偏见与成见,放下让辞盈不适的过度的关心和干涉,才明白辞盈于最初展现出来的可贵。
无论是犯错的婢女,还是路边惨死的孩童,辞盈从来都尊重且敬畏生命。
她拦在她们身前,愤怒地、沉默地、哀求地望向他,她不是将他当做敌人,她只是自然地保护更为弱小的人,她维护人有犯错不至死亡的权利。
或许也曾偏颇,但在这世间,已难能可贵。
他曾无比厌弃她的宽容,她任由旁人伤害,她担负不属于自己的责任,直到辞盈宽容的对象变成他。
他无声看着辞盈的心善,看着辞盈咬着牙自己都挺不下去了却还是选择握住他的手,挡在他身前始终咬牙带着一步一步他向前走,当然他也看见了辞盈偶尔的放弃和颓废,但这不妨碍......
不妨碍辞盈于这世间的可贵。
“真的吗?”听见他这么说,辞盈眼睛亮晶晶地看着他。
谢怀瑾点头,听见自己说:“真的。”
辞盈有些小骄傲,略去最开始接受漠北事务的手忙脚乱,略去中间因为几次出错的深夜痛哭,她扬起嘴角看着青年:“嗯,我才不会被压垮!”
青年的手摸了上来:“嗯,你没有。”
辞盈用头蹭了蹭谢怀瑾的手,然后又踮起脚,用手比了比两个人的身高。谢怀瑾搂住她的腰将她抱起来,辞盈猛地向上蹭了一段,听见谢怀瑾说:“现在再比。”
辞盈抬手,笑着抱住了谢怀瑾脖子:“我比较高。”
“对,辞盈比较高。”谢怀瑾也笑着说。
辞盈慢慢被放下来,她仰头看着谢怀瑾,时光变迁,他们都已不再年少。
却又好像,他们才开始年少。
年少的谢怀瑾走出光亮冰冷的祠堂,父亲站在他身后,他身后是无数无数的“父亲”,他手握着滔天的权势,自诩怪物为天下养出一条不至于灭亡的路,所有人都说怪物没有情|欲血肉。
年少的辞盈仰望着月亮,她坐在墙头不住地回望,小姐坐在轮椅上苍白虚弱却含笑看着她,她淋着朦胧的月光看着渺茫的未来,她不知道她未来的足迹会越来越远,她不知道长大是很多个瞬间。
他们的年少不曾相织。
他们都不再年少时却开始相爱。
怎样去算论年少呢?
辞盈和谢怀瑾不知道,他们于天地之下亲吻,他们于世间相伴,她站在他的肩膀上,也曾背起青年病弱的身躯,她做他于世间行走的拐杖,他始终是她仰望的月亮。
红线将他们紧紧相缠,可细数,每一圈都由他们亲自捆|绑|缠绕。
怪罪命运亦或者感恩命运?
他们好像都不再有。
爱是十指相扣的手,是很久很久以前雪日里少女的惊鸿一瞥,爱是相濡以沫的唇,是少年于二妹墙角下走过时眼神一瞬的停留。
爱是什么?
是后来某一年的深秋九月,辞盈爬上很高很高的树,摘下最红最红的果子,笑吟吟递给永生永世的爱人。
“我为你摘了你年少想吃的果子。”
谢怀瑾接过果子,咬了一口。
辞盈见到他的眼泪,却温柔问:“甜吗?”
谢怀瑾点头,还是点头:“原来这么甜。”
——致辞盈和谢怀瑾回不去的年少。
——致辞盈和谢怀瑾自由如旷野一般的未来。
(正文完)
【作者有话说】
wulawula正文完结啦!wulawula辞盈和谢怀瑾永远幸福!谢谢宝宝们一路的支持和陪伴,爱你们,有什么想看的番外可以在评论区点菜,鸢鸢挑着有灵感的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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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如下——
楚芙窈自小被接入宫中,受尽宠爱。
年少艾慕之际,她喜欢上了当朝清冷绝尘的首辅谢宥礼。
待她及笄,皇祖母一方懿旨,她如愿嫁给了他。
婚后生活同她想的不太一样。
旁人相敬如宾,他们相敬如冰。
成婚三年,谢宥礼甚至不曾同她共榻而眠。
许多年后她才知晓,婚约是皇祖母用权势逼迫,这些年他一直对她厌恶至极。
楚芙窈心如刀绞,却也不准备多做纠缠。
她亲手写了一封和离书,只是还未等她将和离书给谢宥礼,一场火就烧光了她的院子。
烈烈火光中,楚芙窈觉得这一生也算活的热闹。只是如若再来一世,她一定要离谢宥礼远一些。
*
她重生在了皇祖母为她赐婚那一年。
及笄宴上,太后指着远处的谢宥礼笑盈盈道:“今日乖芙窈及笄,皇祖母为乖芙窈赐婚好不好?”
殿上安静了一瞬。
然后所有人都听见那个向来追在谢宥礼身后的小公主轻声摇头道:“不。”
像是怕有人听不清,小公主又重复了一遍。
“皇祖母,我不嫁。”
从始至终,她都未看谢宥礼一眼。
*
远处,向来清冷绝伦的首辅谢宥礼幽暗如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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啾啾,爱你们[猫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