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殿内, 胤禩已经听明白事情的始末了,总的来说,就是衍潢今日在王府家祭, 突然见自家引来的神鸟朝西飞走,他好奇去查看,就查到了叶勤家中,见叶勤的儿子德亨有一手引鸟的好本事, 就跟他学,然后两人一教一学,进而引来的更多的神鸟在半空盘旋。
神鸟的叫声惊醒了已在弥留之际的裕亲王,让他出现回光返照的迹象,并在交代完后事之后,溘然长逝。
胤禩已经看过裕亲王福全的面容了,面上祥和宁静,没有半点异色。
裕亲王辞世前已经跟儿孙包括王妃西鲁克氏在内, 明确表示了不追究神鸟之事, 但不知为何,王妃西鲁克氏给王府长史冯多金下令, 带着侍卫去到一街之隔的正蓝旗地界,将德亨拿到了王府。
正蓝旗都统和佐领就在裕王府呢,自然不会任由自家旗内的旗人出事,就有了后来的争执。
胤禩先问在场的喇嘛和尚萨满道:“德亨引鸟之事,当真只是寻常吗?”
众位喇嘛和尚萨满对视一眼,一个年纪最大看着也最有威望的喇嘛回道:“引神鸟之事, 萨满更加擅长。”
喇嘛和萨满根本不是一个宗教系统的, 您还是问萨满吧, 这事儿咱不好说。
阿萨兰就道:“众位有所不知, 今日这些神鸟,倒有一大半是槛外人引来的。”
“哦?这话怎么说的?”胤禩好奇问道。
阿萨兰道:“今日显亲王府请槛外人到王府为先显密王爷主持周年家祭,在选好吉时之后,槛外人就依照祭祀之礼引神鸟为先王爷祈福祝祷,在祝祷结束之后,这些神鸟原本就该散去,是以被人用口哨一引,就被引去了。”
众人都去看衍潢,衍潢颔首道:“阿萨兰萨满说的句句属实,正是因为祝祷已经结束,本王才会出府查看神鸟被引走缘由的。”要是家祭还没有结束,作为孝子,衍潢是不能轻易离开的。
隆科多兴味道:“那这个德亨,引鸟的本事十分高超啊。”
阿萨兰谦虚道:“隆科多大人过奖了,德亨引鸟的本事,正是习自槛外人。”
衍潢也点头道:“本王引鸟的本事也是跟萨满学的,就是技艺疏漏,不如师弟聪敏,得了萨满的真传。”
在场众人:好嘛,都论起师兄弟来了。
马尔汉开口询问道:“阿萨兰萨满的意思是说,今日王爷和神鸟之事,只是凑巧吗?”
阿萨兰的回答很有意思,他对众人道:“是凑巧,也是必然。”
塞尔弼:“此话何解?”
阿萨兰:“裕王爷缠绵病榻已久,王府早就在准备后事了,世子曾多次派请吾等入王府为王爷驱邪祈福,王爷神灵渐失,已经受到长生天的召唤了,即便没有神鸟之事,王爷仙逝,已是必然。”
保泰也点头叹道:“萨满这话固然直接,确也属实。”
太医也说了,父王也就这两天的功夫了,要他可以着手准备后事了,保泰作为世子,固然不想父王抛下他辞世,但心里,也早就做好准备了。
观音保问道:“那裕王爷如常人一般清醒自若,安排旗内诸事该如何解释?”
这也是让人最为神奇的一点。
阿萨兰道:“但神鸟通灵乃是共识,在裕王爷临终之际,他能受到神鸟赐福,获取使神志清醒的力量,也未可知?”
阿萨兰的给众人的解释很明了。今日神鸟聚集真的只是巧合,就算没有神鸟,今天也是福全的死期,但这神鸟也说不定是真的起了一些作用的,因为它们也确实让福全清醒了一段时间。
总之,涉及宗教神异之事,一切皆有可能。
阿萨兰已经给出了解释,众人也就权做相信了。
胤禩问道:“既然神鸟是巧合,裕王爷临终前也未做追究,裕王妃应该是知道的,那么,裕王妃到底为何要派冯多金去拿德亨呢?”
众人先是相互对视一番,然后视线都聚集在了观音保身上。
观音保冷笑一声,谁都不搭理。
保绶道:“王府长史冯多金就在外头呢,不如将他叫进来问一问?”
胤禩去看马尔汉,马尔汉叹道:“能问清楚最好。”
保绶让人将冯多金带进来,将在外头问冯多金的话又重新问了一遍,冯多金心灰意冷,给的回答与之前并无二致。
胤禩:“那么,观音保,王妃拿人之事可是跟你有关?”
观音保嘿然冷笑道:“裕王妃要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一个人就道:“你不是一直在为裕王妃说话吗?”
观音保:“这是我正白旗的家事,作为正白旗副都统,我观音保护卫主子,责无旁贷。”
保泰冷声道:“是个忠心耿耿的好奴才。”
惹来观音保阴狠的瞪视。
胤禩道:“观音保,冯多金说你跟裕王妃回有关于德亨的事情,你为什么会对一个正蓝旗的孩童这么关注?”
这话问到了点子上,众人都竖着耳朵听观音保怎么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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