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中的校园小径浮动著紫藤香,陈轩宇的鞋子碾过鹅卵石发出细碎声响。江凡望著前方逐渐清晰的哥德式建筑轮廓,突然拽住对方风衣后摆:“你疯了?这是院长办公楼。”
“別喊。”陈轩宇闪身躲进月桂树丛,“伊莎贝尔的链金学小考就在明天,她说不及格期末也难办,我学的一头雾水,可不想因为掛科扣学分。”他压低声音,“那魔女下班后从不多留,我们只要......”
“如果她还在办公室怎么办?你不是炸了吗?”
“那就说有问题想请教她。”陈轩宇理直气壮地掏出手机,“十一点五十九分,魔女早就走了,她只要下班永远是第一个离开的。”
他突然露出狡黠笑容,“你不是能在校內用諭令了吗?神速者探路总该比我这个凡人强。”
江凡望著三楼某扇透出微光的菱形窗格,喉结滚动:“我这种学分拉满的人为什么要趟雷区?”
“因为我帮某些人在初中高中抗了无数事情!”陈轩宇突然揪住他衬衫前襟,“爸爸!就当还利息!”
暗红砖墙上爬满的常春藤沙沙作响,江凡嘆了口气。脱下外套,皮肤在月光下泛著冷白光泽。当钟楼传来轰鸣时,江凡的身影已化作一缕夜风。
江凡贴著暗红色砖墙潜行,常春藤叶片擦过耳际时带著夜露的凉意。当他闪到后门阴影处时,月光正將庭院里的青铜雕像染成银灰色。原本要迈出的脚步猛地剎住——七辆黑色加长轿车如同棺槨静伏在草坪边缘,数十个黑衣人胸前的渡鸦徽章在暗处泛著冷光。
“大半夜的劳师动眾!”伊莎贝尔银色长髮流淌著月光,高跟鞋正碾碎铺路石缝隙里的野蔷薇,“这些脏东西送到学校干啥?就该在统辖局焚化炉里化成灰!”
洛威尔院长军用皮靴上的马刺錚然作响:“毕竟近三十年都没见过血族了。”这位院长的嗓音像砂纸擦过枪管,“二战时我们明明清理乾净了,没想到现在居然能死灰復燃。”
“血族?”江凡瞳孔收缩,本该立刻折返痛殴陈轩宇的衝动突然冻结。阴影中他闻到铁锈味,那是三个雕满符文的青铜柜正在被推出车厢,每次顛簸都让柜內发出指甲抓挠金属的声响。
唐装老人陆玄策掌心的文玩核桃发出玉石相击的脆响,雕著玄武纹的核桃在指缝间流转:“这些醃杂货我们早在唐初就杀乾净了,你们还是弱一些啊!”
爭吵声被突如其来的撞击声打断。三个雕满符文的青铜柜突然剧烈震动,暗红色液体从气孔喷溅在鹅卵石地面上。洛威尔眼中寒光骤现,军装外套无风自动:“放肆!“某种无形的压力瞬间笼罩庭院,空气仿佛被无形重锤击打,三个青铜柜同时爆发出非人的尖啸,又在下一秒被某种力量生生掐断。他看见柜体表面浮凸出无数手掌印,暗红色粘液正从气孔渗出。
褐发少女从车队阴影里走出时,月光在她锁骨间的渡鸦徽章上折射出十字星芒。伊芙琳单手拽著玄铁锁链,三个青铜柜隨著她的步伐在地面犁出深痕:“三只纯血种。”
伊莎贝尔瞬间变脸,踩著十厘米高跟疾步上前,捧起学生脸颊揉搓:“不愧是我的小甜心!”美甲上的链金矩阵在伊芙琳脸上映出蓝光,“比某些老古董强多了。”
陆玄策突然將核桃攥在掌心,金属球体指向正在渗血的青铜柜:“要閒聊等把这群畜生关进地下再说!”
当黑衣人们推著青铜柜碾过草坪时,江凡甚至能看清柜门封印上乾涸的血手印——那绝不是人类的指节长度。他屏息发动时境,夜风捲起常春藤叶片落在方才立足之处。
月光偏移了三寸,伊芙琳如同幽灵出现在晃动的藤影间。少女战术靴精准踩住那片被碾碎的常青藤叶,翡翠色瞳孔倒映著砖墙上少年残留的气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