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从一个年轻人那里得到的宝贵知识,关於介壳种,关於人类真正的起源。
法布尔踉蹌著走向门前。
那里有一面古朴的落地镜,他在镜中看见一个陌生的白髮老人。
“法布尔,怎么回事?”镜中的巴斯德影像突然开口,声音里带著掩饰不住的惊慌:“我之前为什么突然忘记你了,是你出什么事了吗?”
“嘿,亲爱的巴斯德,我的朋友。”
法布尔笑著打了一个招呼:“我现在感觉很好,一切都好,因为我想起了一切!”
“你……”
镜中的巴斯德还未来得及回应,法布尔挺直了佝僂多年的脊背,眼中闪烁著一种面对昆虫新物种时才会出现的狂热。
“我要出岛。”他突然说道,布满皱纹的手指轻轻抚过镜面:“我要去英格兰,见一个可爱的年轻人。”
巴斯德手中的怀表一下子掉在地上。
他瞪大眼睛,仿佛听到了世界上最荒谬的话:“你疯了?”
“两年来你连海滩都不肯踏出一步!”他的声音发颤:“甚至上次你父亲带著你的妻子玛莉过来劝你…...”
“我没疯。”法布尔摸了摸头顶茂密的白髮:“那个年轻人...…他帮了我大忙。”
说到这里,他眯起眼睛,嘴角勾起熟悉的狡黠弧度:“对了,你还欠我五十法郎,打算什么时候还?”
巴斯德紧绷的心神瞬间放鬆下来。
这才是他认识的那个斤斤计较的老朋友,而不是记忆力奇差的老顽固。
他故意板起脸,从鼻子里哼了一声:“吝嗇鬼!想要钱就自己来巴黎拿!”
但眼底的笑意出卖了他。
“船什么时候能到?”法布尔追问。
巴斯德弯腰捡起怀表,微微嘆了口气:“最快也要两周。现在可是新大陆外环的季风时节,海军那群懒鬼…...”
“好吧,我能等。”
法布尔看向窗外的湖水,月光下那些蜈蚣状的化石体节显得有些狰狞可怖。
“正好,我需要准备一件见面礼。”
他摩挲著下巴新生的胡茬:“你帮我问问,海军勘探船上能不能加一个防震的储物箱,至少能装得下一头狮子。”
“法布尔,你到底要干什么?”
镜中的巴斯德紧紧皱著眉头:“刚才我就想问了,你要见的年轻人是谁,我怎么不记得你在英格兰有认识什么人?”
“我不认识他,他也不认识我。”
法布尔回答道。
“什么?”
“但是没关係,我知道他的存在,而且他的確帮助了我,所以我要去登门拜访。”
巴斯德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
他很怀疑自己的老朋友是疯了,但是看对方口齿清晰的样子,又不像是疯子。
巴斯德仔细端详著镜中老朋友的面容,那双眼睛里的疯狂与清明像是在共存,既不像完全疯癲,也不似全然清醒。
一个清醒的疯子?!
他心中一颤,而后迅速开口说道:“法布尔,你可千万要撑住!我以上帝的名义起誓,一定会让勘探船过来接你的!”
“嗯,我会等。”
法布尔的声音出奇平静。
镜中的巴斯德影像开始变得模糊。
“今日光之镜的通话时限快到了,记住,法布尔!”他的声音开始变得断断续续:“明日一定要...来到镜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