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上门,房间归於寧静。
叶延走到书桌前,將那份华生医生交给他的信函拆开。
出乎意料的是,信封里滑出的並非预想中的信笺,而是一张表面布满螺旋状刻痕的蜡涂层金属薄皮。
就在接触空气的剎那,“咔嗒”一声,金属片突然自动捲曲。
它转眼间形成了一个精巧的圆筒。
紧接著,一阵带著年代感的机械杂音从筒中传出:“请將…我…点燃……”
叶延眼神闪了闪。
这是……留声机里的蜡筒?
他从抽屉里取出一盒火柴,磷头擦过砂纸,燃起一点橘红色的火苗。
叶延將火焰凑近蜡筒,金属表面的蜡涂层立刻如引线般沿著螺旋刻痕燃烧起来,並发出怪异的嘶嘶声。
一缕白烟裊裊升起。
蜡筒中传来海浪拍岸的声响,紧接著是一个苍老却有力的男声:
“我从未如此渴望见到一个人……”声音顿了顿,浪声渐强:“上一次让我產生这种迫切感的,还是那位先生。”
火焰沿著纹路缓缓燃烧,蜡层融化的地方显露出铜质的底色。录音中的男声继续说道:“请原谅我的无礼。儘管是无心之失,但我確实窃取了您的知识。”
一阵桌椅挪动的声响。
“七日后,我本该亲自登门致歉...…”
突然,录音中传来一声闷响,老人声音陡然提高:“可他们竟敢扣留我的礼物!就在皮特尔角港口!”
又一声巨响,伴隨著金属落地的刺耳声:“我该敲开某些傢伙的脑壳好好看看,里面是不是塞满了发霉的粪球!”
背景里隱约传来痛苦的呻吟和求饶声,老人似乎深吸了一口气。
“请原谅我的失態,书信实在难以表达我的歉意与愤怒,这才录下这段录音,以免您误会我既是个卑劣的窃贼,又是个故意推脱的胆小鬼。”
隨著最后一道蜡痕燃尽,铜筒直接弹开,化作灰烬散落在桌面上。
房间里重归寂静。
叶延却听见自己如擂鼓般的心跳声。
儘管信函上没有註明信头,录音里直接表明自己是谁,但叶延就是有一种直觉,那个说要来见他的人是法布尔。
这可是法布尔!
那个昆虫界的荷马,昆虫学的维吉尔!
楼下,于勒正弓著背擦拭著书架高处,手中的鸡毛掸子扫过一排排书籍。
毫无徵兆的,一声近乎嘶吼的欢呼声从二楼传来,惊得他浑身一颤,手中的掸子“啪嗒”一下掉在地上。
他险些从三米高的位置栽下来,慌忙之下抓住摇晃的梯子。
稳住身形后,于勒从梯子爬下来。
刚抬头望向楼梯口,他就看见自家那个平日里镇定得几乎让人忘记对方还是个少年的侄子,此刻像只发狂的狒狒般手舞足蹈地从楼梯上衝下来。
叶延眼中闪烁著近乎疯狂的光彩。
他三步並作两步跃下最后几级台阶,猛地扑进于勒怀里,给了对方一个熊抱。
“发生什么事情了?”
于勒被撞得后退半步,他能感觉到少年的身躯在自己怀中激动地颤抖。
“那个人要来见我了,于勒叔叔!”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1 / 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