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於养马,武松只知道个大概,其中细节处就不甚明了。乡民也没有饲养战马经验,少不得还得打听打听,招募几个马夫过来。
在马上吩咐千里几句,武松也不停留,直奔县治而去。
如今武松骑术大有长进,纵马驰骋时,还可以分心二用,观赏沿途风景。
但见沿路少有行人,四野茫茫。路面上残雪消融,与淤泥混在一块,互相侵染。马蹄踏在上面,残雪裹挟著淤泥向四周飞溅。
北风呼啸扑来,武松非但没有感到寒意,反而有一种纵马的快意。
忽听得马蹄噠噠,武松抬眼望去,两骑迎面而来,转眼间便与他错马而过。
只一眼,武松就看清了两人都是旧时相识。当先一条大汉,頜下一部虎鬚,正是梁山泊之主——托塔天王晁盖;身后一骑,坐著的正是原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
三人交错而过时,马上相看,晁盖、林衝心中俱是一凛:这马上之人神威凛凛,没想到小小阳穀县竟然有这般人物。
晁盖连忙勒转马,在马上大呼:“壮士且住!”
武松本不欲此时与他们结识,听到呼唤只能住了马,拱手道:“有何见教!”
晁盖打马向前,笑道:“在下晁盖,敢问尊驾是谁?”
“不劳阁下动问,在下姓武名松,是本县的步兵都头。”
晁盖皱眉思索,“此人这般人物,江湖上怎么没听过此人名讳?”细想了一会儿,这名字好像在哪里听过,一时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林衝心中一动,忙问:“可是景阳冈上赤手空拳打死猛虎的武二郎么?”
“正是在下。阁下是……”
“在下林冲。”
“是了。”晁盖猛然顿悟,顿起结交之心,“近来时常听人说起武二郎,差点当面错过。”
三人下马,道旁相见。
武松佯问道:“两位可是来寻一清先生的吗?”
晁盖也不隱瞒,一五一十將事情说了,“正是!接到一清先生书信,我们昼夜兼程。本来昨日就到了,可到了戊己山才知道山贼已被官兵剿了,又四处打听一清先生下落,上午才知道他在金山村落脚,我们这才准备去与他匯合。”
“一清先生这几日正是与我在一起。相逢即是有缘,两位且隨我回城,我叫衙役唤一清先生过来同聚。”
说罢看了看林冲脸上的刺青,又道:“入了城,兄长这脸上的金印还须遮掩一二,免生祸端。”
“早有准备。”林冲取出一贴膏药贴於脸上,那模样十分滑稽。
三人相视大笑,齐齐翻身上马,风驰电掣一般驰向城內。
武都头与人结交,不看来人出身来歷,只看这人是不是对自己言语恭敬。
“想来好笑,自己也算预知未来了,可这性子却总改不过来,只怕將来要吃大亏哟。”
“我倒不怕別人与我翻脸,就怕得人好处。真敬佩宋江那廝,他与三教九流都能坐而论道,哪怕对面坐的是王英那样的卑鄙小人,他同样言笑晏晏,礼数周到。”
“可谁若与他为敌,心狠手黑起来,又能毫不顾及往日情面。看来比起他来,我还差得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