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一接过纸条，扫了一眼，然后转向高刚，那眼神仿佛是在问：下一步呢？

高刚感觉自己这个负责人，终於找到了那么一点点存在感。他深吸一口气，让自己混乱的思绪平復下来。“要活的！”

他的声音不大，但异常坚定，“他必须活著，押回国內，接受人民的审判！”

莫一点了点头，没有丝毫意外。“明白。”

他收起纸条，转身，那股子閒散的气质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杀伐果断。“老方，准备交通工具，要快，要不起眼。”

“高总队，麻烦你联繫一下家里，把我们的弹药补给送过来。送到就行动。”

弹药补给的箱子在半天后就送到了小楼里，速度快得惊人。箱子打开，崭新的外军制式弹药和特种装备码放得整整齐齐，散发著机油和硝烟混合的冰冷味道。

b组的队员们没人说话，各自默默上前，熟练地补充著自己的装备。子弹压入弹匣的“咔噠”声，战术背心尼龙搭扣被撕开又粘合的“唰唰”声，在寂静的屋子里构成了一曲临战前的交响乐。

莫一將最后一个手雷掛在胸前，抬头扫视了一圈，確认所有人都已准备就绪。他没做任何动员，只是平静地开口。

“准备出发。”

正死死盯著屏幕研究地图的高刚猛地抬起头，他看见这群人已经开始整理行囊，那架势，分明是要撇下他单干。一股火气直衝脑门。

“等一下！”高刚几步衝到莫一面前，声音压得很低，但里面的质问意味谁都听得出来，“你们什么意思？不带上我们？”

他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旁边的王青山和方新武，“他们就算了，我一个负责人不去现场？”

莫一看著他，眼神里没有一点波澜，就好像高刚问的是今天天气怎么样。“高总队，你们和我们没有一起训练过，战场上，零点一秒的犹豫就可能出差错。”

他顿了顿，语气不带任何感情地补充道：“从情报上看，糯卡藏身的地方武装力量不强，我们一个小组就够了。”

“够了？”高刚气得有点想笑，“那是毒梟的老巢！不是菜市场！我是这次行动的负责人，我必须去！”

王青山也来到了王艷兵跟前！

“金枪鱼同志，您就放心吧！”王艷兵大大咧咧地拍了拍胸口，“我们是专业的！保证把人整个带回来！”

王青山闻言，脸皮一抽，恨不得上去给这臭小子一脚。

高刚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他感觉自己快要被这群无法无天的傢伙逼疯了。

“高总队。”陈国涛走了过来，恰到好处地挡在了莫一和高刚中间，“这不是信不信任的问题，这是分工不同。”

他指了指桌上的通讯设备，“您在这里坐镇指挥，掌握全局，才是对我们最大的支持。我们不怕衝锋，就怕后路被人断了，家里没人。”

这番话有理有据，还给了高刚一个台阶下。高刚胸口剧烈地起伏了几下，那股子火气终究是没能再发作出来。他看著眼前这群眼神平静得可怕的年轻人，最后，视线落在了王青山的脸上。

王青山嘴唇紧抿，只是看著自己儿子的背影，始终一个字都没说。

高刚终於泄了气，他重重地点了下头，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好。”

他退到一旁，看著莫一带著b组的队员们，像一群融入黑夜的影子，悄无声息地鱼贯而出，没有告別，没有回头。

直到院门被轻轻关上，高刚才长出了一口气，他转头对身旁的王青山说：“老王，你养了个好儿子能在这种队伍里！”

王青山停顿了一下，然后道：“就是个混小子，回去我再收拾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