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意外的阻碍
从酒店出来,车窗外早已华灯初上,蒋绍征避开了闹市区,绕到了湖边,道路两旁的灯光昏暗,桂的香气倒是浓淡適宜。
寧立夏一时缓不过神来,像一场电影刚刚落幕,愣愣地无法即刻从喧囂热闹的故事中走出来,只顾著望向窗外发呆。
“想不想去喝粥?”蒋绍征问了第二遍。
“嗯?”
“自助餐吃不饱,你不是喜欢生滚鱼片粥吗,我知道有间店做得很好。”
“不用了,我还不想那么快变成胖子。”寧立夏丝毫提不起兴趣。
“不高兴吗?参加母亲和別人的婚礼感觉是不是很怪?”
“也不是,我很早就已经接受了爸爸妈妈分开的事实,看到妈妈找到归宿,欣慰还来不及。只是觉得很累很没意思,婚礼是做给別人看的,寧御爸爸也未必是为了妈妈而折腾。如果以后我结婚,一定不办婚礼,这么重要的日子干吗让一大堆不相干的人掺和进来!倒不如两个人安安静静地呆在一起。”
“好啊,我没意见。”
“我说过要和你结婚了么?”
“如果你找得到比我更爱你的人,我隨时让贤。”
寧立夏“哼”了一声,换了个话题:“据说宋雅柔得抑鬱症了。”
“嗯。”
“你知道?”
“前几天听说的。”
“听你妈妈说的么?”
“不是,我妈妈並不知道。”
“难道宋雅柔的父母找过你?”
蒋绍征没有否认。
“你怎么不告诉我?”
“和我们並没关係,知道你不喜欢她,不想你听了生气。”
“真是想不通。”寧立夏撇了撇嘴,“比起宋雅柔,得抑鬱症的那个明明应该是我。宋雅柔有什么好抑鬱的呢,她的病根本就是衣食无忧,生生閒出来的吧?”
蒋绍征笑著答:“旁人也一样想不通你,健康漂亮收入尚可,更有个优秀的男朋友侍奉左右,还有什么可长吁短嘆的。”
“切。”
令寧立夏没有想到的是,隔了没几天,宋思仁会为了女儿亲自找上门来。
因为重感冒,寧立夏没去工作室,一直在床上赖到快中午才起身。同样感冒的蒋绍征难得睡过了头,从醒来到出门只用了五分钟,自然不会有时间准备早餐。
厨房空空如也,寧立夏浑身乏力,將各种材料依次倒入麵包机后,又煮水冲芝麻糊。许是因为感冒味觉失灵,往芝麻糊里加了一大勺白砂依旧尝得出淡淡的苦,只好翻出桂加进去。??? ?
正往新鲜出炉的全麦麵包上涂桂,门铃就响了,看清立在门外的人,寧立夏怔了数秒才开门。
“找蒋绍征么?他不在。”
“我找你。”
寧立夏没问宋思仁从哪儿得知自己住在蒋绍征这里,径直坐到沙发上,慢条斯理地吃起了早午餐。
因为近十年来顺风顺水,已经六十岁的宋思仁看上去不过四十出头,脸上永远掛著老好人式的微笑。
他並未在意寧立夏的失礼,选了个不远不近的位置坐下,温和地笑了笑:“我下午还要出差,没时间客套,就简明扼要地说说来意吧。”
寧立夏斜了他一眼,恍如未闻地继续吃麵包。
“我知道你费心费力地破坏雅柔和蒋绍征的婚姻是为了报復我,恭喜你达到了目的。”
“破坏他们的婚姻?”寧立夏摇头笑道,“说得好像蒋绍征和你女儿有什么似的。你女儿不过是献殷勤未遂而已。”
宋思仁並没表现出半分气恼:“是什么都好,你离开蒋绍征,我就放过你父亲。”
“你怎么放过我爸爸?证明当年的合同不是假的吗?他根本没有诈骗银行的钱对不对?”
“这个不需要你管,你只需要按我的意思做就好。”
“真后悔没事先打开手机把你的话录下来。”
“单凭你录下来又能怎么样?”宋思仁仿佛听到了什么笑话,“不要指望蒋绍征,他的家人很反对他和你混在一起,没有蒋家的支持,他根本帮不了你。”
“如果我和蒋绍征分手你女儿的病就能好,那她得的根本就不是抑鬱症,而是心理扭曲,因为是遗传自你,这病根本治不好。”
“想痊癒的確不是那么容易,可哪怕能让她感到半分欣慰,费点功夫打破你眼下所谓的幸福又算得了什么?”仔细地观察过寧立夏的脸色,宋思仁又说,“觉得委屈觉得不平衡是不是?雅柔差两个月就要高考的时候,你爸爸给你开完家长会,看到你期中考试名次下降,心血来潮地让她每晚到你家陪你做功课练琴,她再不情不愿不也一样去了?这个世界一向这样,有求於人的时候就得惟命是从。”
“……”寧立夏简直无言以对,“很抱歉,我不会和蒋绍征分手,所以不能给你大仇得报的满足感。还有就是,即使当年你拒绝掉我爸爸的要求他也绝不会跟你计较,因为和你的存心利用不同,那时候的他是真的把你当朋友。”
“你怎么说都好,我不和小孩子爭。”宋思仁低头冷笑,“不用急著做决定,离开庭还有很长一段时间,你想通了隨时来找我。除了分手,你还要配合我们把雅柔失去的面子补回来。”
寧立夏闻言忍不住笑出了声:“你要我怎么配合?公开道歉么,没问题,到时候我就说,害尊贵漂亮的宋大小姐嫁不出去没人要,真是罪大恶极。”
即便在言语间占了上风,寧立夏也丝毫不觉得痛快,宋雅柔不过是情绪出了问题,而她的父亲却断送了一生。
送走宋思仁,寧立夏吞掉几粒感冒胶囊喝完整杯热水就重新回到了床上,迷迷糊糊间听到电话响,因为头痛昏沉便没有立时去接,直到下午起床才想起来翻手机。
未接来电有五通,除了蒋绍征的,其余全部来自同一个陌生號码。寧立夏莫名地感到心神不寧,马上回拨过去,听完对方的话,连应答的力气也没有,在原地怔了数秒,才胡乱套了件衣服往医院赶。
顏標因为急性心肌梗塞被送到了医院,抢救时找不到家属,只得由看守所的人代为签字。
参与抢救的恰有蒋绍征的母亲,见到寧立夏,她的第一句话便是:“千万別当著我同事叫我阿姨,假装不认识就好,我丟不起这个人。”
见寧立夏木然地立在原地默不作声,她再次补充:“说实话,如果你不是我儿子的女朋友,我会很同情你的遭遇,毕竟你父亲做的事儿和你无关,但是……算了,说过的话就不再重复了,免得绍征又要回来和我嚷,请你也理解一下我。我不希望他出现在这儿,我的同事全认识他。这个不算难,你父亲也有专人陪护,你应该能做到吧?”
她有气无力地回答:“能。”
见苍白著一张脸的寧立夏如此好说话,蒋夫人反倒隱隱有些过意不去,清了清嗓子说:“抢救得还算及时,没有生命危险,这样一病可以申请保外就医,坏事反倒变好事儿。”
寧立夏心乱如麻,胡乱点了点头,便走进了病房。
顏標醒得很快,听到女儿要申请保外就医,立刻说自己很好不需要,病房里有人看守,父女俩不能单独讲话,相对无言地呆到探视时间结束,寧立夏又嘱咐了几句才起身离去。
刚走出医院大门,寧立夏就看到了正上台阶的蒋绍征。
“半个小时前才听说叔叔的事儿,你怎么不打给我?”
“出门的时候走得急,手机忘带了。”
“顏叔叔怎么样了?”
“没什么危险,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
“有没有申请保外就医?”
“给律师打过电话了,他说有希望。”见蒋绍征仍旧往医院里走,寧立夏问,“你去哪儿?”
“来都来了,总要去探望一下你爸爸。”
“探视时间已经结束了。”
“我有办法。”
“还是不要了!”寧立夏赶紧拉住他。
“怎么了?”她的反应让蒋绍征莫名其妙,“你遇到我妈妈了?她正好在心內科。”
寧立夏“嗯”了一声。
“她为难你了?”
“没有,你妈妈还提醒我可以申请保外就医。不过她应该也不希望你出现,谁都不想丟面子,我能理解,你现在进去,我会为难。”
蒋绍征定定地看了她一会儿,嘆了口气:“以前你无理取闹的时候我嫌你烦,现在才发觉太懂事了才是真的不好。”
“哪里不好?”
“我心里发酸。”
寧立夏终於笑了出来:“你那么肉麻我的牙更酸。”
顏標只在医院住了四天就被送回了看守所。
父亲生了重病却不能日日探望亲自照顾,寧立夏自然寢食难安,隔一段便打电话给律师催问进展。
然而,事情却远不及期望中顺利。
一赶到约定的茶社,律师便说:“申请虽然递了上去,但寧小姐最好有个心理准备,被驳回的概率很大。”
“为什么?我在网上查过,心肌梗塞治疗后,如果仍有严重的合併症是符合申请条件的。”
“如果你看过条例也应该知道,罪行严重,民愤很大的嫌疑人是不准保外就医的。”
“罪行严重,民愤很大?”
“据我所知其中一个债权人一再要求严肃处理你父亲。”
“那个人是不是姓宋?”
律师点头称是:“如果认识,你不妨试著联繫一下他,只要他鬆口,希望就能大大增加。”
“我知道了,您费心了。”
告別了律师,已经接近下班时间,蒋绍征一周前带队去了雪梨参加学术会议,寧立夏不想独自呆在家里,便打了通电话给卫婕,听说靳煒恰好也在异地,就直接去了她的家里。
“咖啡还是茶?”
“有酒吗?”
“不但有梅酒,还有各种蔬菜和肉。”
“不如老白乾和生米。”
卫婕向来自詡小清新,当然不肯嘬著老白乾数生米:“我去把电烧烤架翻出来,你去切肉洗菜。”
“……”
寧立夏本想找个人诉苦,哪知一踏进卫婕家的大门她就絮絮叨叨说个不停,从婆婆到妈妈,丝毫没有插嘴的空隙。
直到最后一片牛里脊被放上烤架,她才想起问寧立夏找自己的目的。
寧立夏一言不发地喝到半醉,早已失去了倾述地欲望,便只摇了摇头。
“你是为了寧叔叔,哦不,是顏叔叔的事儿烦恼吧?要不就是为了蒋老师的家人?”卫婕回忆起了前一段的流言。
“都有吧,这几样本就是一件事。”
“要说烦你一定没我烦。”卫婕將玻璃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负债过亿,一听就知道顏叔叔过去是大人物,哪像我的父母,向亲戚朋友借一万块都未必有人搭理。”
“……”
“不怕你笑话,我的爸妈,讲的好听叫有些市井气,其实就是爱斤斤计较的小市民。他们平时也算恩爱,要好的时候连一只咸蛋黄也要推来推去,可一年总会因为鸡毛蒜皮的小事吵上十次打上八次。以你的成长环境,一定想不出,前一秒还说说笑笑的两个人后一刻就能为了上床前有没有擦乾脚这样的事情打起来,是真的打!我妈妈的力气没爸爸大,急起来就操起水果刀要同归於尽,一边打还一边骂,什么脏话都往外喊,顺带咒对方爆血管,完全不顾左邻右舍能不能听见。每一次我都会被卷到里面,前天他们还叫我回去说要离婚呢,还擬了一份很正式的离婚协议!不过最快几个钟头,最慢一个月,两个人又和好如初,从小到大,次次如此。”
“他们闹起来不分场合,当著靳煒的面也一样,第一次被靳煒瞧见时,我窘到不行。不过也习惯了麻木了,高中时我爸爸妈妈接我下夜自习,在学校门口的小摊上买了一支一元钱的雪糕,我妈妈咬了一口说是假的,要退,摊主不同意,先是吵后来又打了起来,围了里三层外三层,我出来的时候我爸妈正和摊主一家扯著头髮打架,跟我走在一起的同学有很多认识我爸妈,我暗恋的对象又刚好经过,那一刻我羞愧得恨不得立刻死掉。”
“他们不止一次因为短斤少两、货不对板或討价还价时言语不和跟小贩大打出手,上个月我才因为我爸爸和卖螃蟹的吵架时用秤盘把人家的肩膀砸伤了被叫到派出所。从派出所出来时我怪他衝动,他还跟我急,说什么如果不是我爱吃,他才不会买那么贵的东西,不去买就不会打架了。”
“……”
“我公公婆婆都是很有修养的人,结婚前双方父母见面时给足了我爸妈面子,靳煒送我爸妈回去时他们心满意足,可是他们刚一离开我婆婆就对公公说『以后有了孙子绝不能交给卫婕的爸妈带』。”卫婕脸上的表情由哭笑不得变为了苦涩,“我常常埋怨我父母不省事,也曾偷偷嫌弃过他们拿不出手,但听到別人这样评价他们却仍旧难过不平。如果来世可以选,我还是要做他们的女儿,虽然不够体面甚至偶尔丟脸,可他们爱我我也爱他们。”
一直沉默的寧立夏听得直发笑:“叔叔阿姨挺可爱的,有什么丟不丟脸。”
不等卫婕回答她又小声说:“有来世我也不要换爸爸,不过我並不是为了面子而发愁,早在七年前我就不知道什么是面子了,我只恨自己没有帮他的能力。蒋绍征的家人我根本不在意,我唯一怕的只是他为难而已。”
听完整件事,卫婕问:“你办不到就去找蒋绍征呀!他不是很厉害吗?”
“连寧御都承担不起损失的事儿我不想麻烦他。”
“话虽这样说,可在这种时候他怎么能有心情带队去开什么学术会呢!就算不帮忙至少也该留下来陪陪你呀!”
“我又不需要人陪。”
“你不需要人陪来找我干吗?”
寧立夏想辩驳却无言以对,只得说:“懒得和你讲,太晚了,我要回家去。”
打开门见到蒋绍征,寧立夏还以为是自己醉酒眼。
“你不是要十天才回来么?”
“提前结束了。你喝酒了?”
“有酒气吗?我明明刷了牙又嚼了口香。”
蒋绍征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髮:“喝酒有什么用,还不如把烦恼告诉我。”
“我的烦恼就是你呀。”
“嗯?”
“你都不留下陪我,你不重视我!”寧立夏乘著酒意说。
“刚刚已经有人替你教训过我。”
“卫婕?她怎么这样多事!”
“你的手机打不通,是我主动联繫她。顏叔叔的事我会解决,不用想太多。”
“哪有那么容易,宋思仁不会轻易放过我爸爸,不准你为了我爸爸的事向家人求助,我害你丟的面子已经够多了。”
“放心,不用向谁求助。”
寧立夏本以为蒋绍征是在宽慰她,谁知道不过一周,顏標便真的获准保外就医。
寧立夏给父亲租了间公寓,又联繫了继母过来照顾,继母只大她八岁,大学毕业仅工作了一年便辞职专心做父亲的女朋友,因为这个原因,中学时代的寧立夏一度十分牴触她。
因此再见面,除了感激寧立夏自然有些尷尬。
“您过来照顾我爸爸,小朋友怎么办?”继母太年轻,她连阿姨也叫不出口,更別说“妈妈”。
“有她外公外婆呢。我爸妈嘴上说要同我断绝关係,最后还是原谅了我。”
“这些年辛苦您了。”
“我倒没什么,只是孩子可怜。虽然衣食不缺,却没有一对正常的父母和安稳的童年。”
寧立夏不知道如何作答,唯有沉默著笑了笑。
“你別误会,我没有抱怨你爸爸的意思,即使如今过得提心弔胆,也是自己的选择。”
“怪我当初不懂事,我爸爸才一再拖延婚期,在风光的时候没能给您一个像样的婚礼……这么多年您不离不弃,真的很不容易。”
“那时候的我太幼稚,为了证明自己不是贪钱才和你爸爸在一起,执意不肯收下你爸爸的钱分手打掉孩子,结果不但赔上了一辈子,还害父母伤心。说实话,我並不是没有后悔过,不过感情太深,你爸爸对我太好,实在狠不下心远走高飞。”
“之所以说爱情害人不浅,就是因为它会让人无法明辨是非。”
“看来我真的老了,听到『爱情』这两个字简直浑身不自在。”继母笑起来很甜,全然看不出已经三十四岁,“留下吃饭吧,我买了鲍鱼,晚饭给你爸爸煮鲍鱼粥补充蛋白质,可惜新搬过来调料不全。”
“饭就不吃了,您看看还缺什么,我现在有空,可以载您去超市买。”
刚刚將继母送回公寓,寧立夏就接到了卫婕的电话。
“有个劲爆的消息要不要听?”
“你说。”
“在背后詆毁你的那个宋雅柔自杀了。”
“啊?”
“听说她吞了半瓶安眠药,幸好发现得及时,立刻被送到了医院,没真的出事。”
“不可能吧,她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自杀?”
“抑鬱症呀。已经是挺久之前的事儿了,我最近没去学校所以刚刚才知道。她大半夜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正好有个学生因为发烧在看急诊,陪那个学生看病的几个室友全看到了,是宋雅柔没错。学校里都在传,她是为了蒋老师才自杀的。”
“……真是离谱。”
“蒋绍征没和你说吗?他在学校上班,不可能不知道呀。”
寧立夏怔了一下:“他最不喜欢八卦,应该不知道吧。”
不成想蒋绍征竟真的知道。
“原来我又是最后一个听说,你每次都不告诉我。”寧立夏莫名地有些气恼。
蒋绍征边系睡衣的纽扣边笑:“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八卦。”
“这算八卦吗?明明是头版头条好不好。她自杀的原因是什么?卫婕说学校里在传是为了你。”
“得抑鬱症的人很容易想不开,所谓的原因只是表面上的,归根究底是因为她的自尊心太强。”蒋绍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转而问,“今天有什么菜?”
“我整个下午都在我爸爸那儿,刚刚才回来,哪有空准备晚餐,不然我们出去吃?”
“还有工作要赶,在家里隨便吃一点吧,你累了我去做。”
“饭我来做,你去做正经事,海鲜咖喱炒饭可不可以?”
蒋绍征点头同意:“上次你夸韩老师女朋友做的牛乳饼乾好吃,我让他又带了一盒,在沙发前的茶几上,盒子下面压著配方。”
意外之余,寧立夏更感惊喜:“我还以为求人家给爱人做点心这样的事儿只有唐睿泽会做。”
“你有没有什么特別想去的地方?下个月底我能请二十天的假,你如果抽得出空,一起去度假吧。”
“我肯定没问题!可是你又要去学校又要顾公司,忙到几乎每个周末都加班,真的能请下假么?”
“当然,我很久都没放过假了,想关上手机,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安静静地和你呆在一起。”
“你想安静,乾脆连我也不要带,一个人呆著。”话虽然这样说,寧立夏却十分期待,“我已经很久都没旅行了,又是饼乾又是假期,你怎么突然献起了殷勤?是不是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儿?”
“我哪天不在献殷勤?快点做饭,再晚一些晚饭就要变成夜宵了。”
剥虾仁的时候寧立夏再次想起了宋雅柔:“你还没说宋雅柔自杀的原因,总不可能真的是因为你。”
不等蒋绍征回答她又说:“一路顺风顺水的人大多脆弱,当年的我落魄成那样也照样睡得好吃得下,半分寻思觅活的想法也不曾有过,当然,我爸爸破產后我就只剩下还算漂亮这一个优点,对人生的要求本来就低。”
第二天下午,寧立夏绕到医院替父亲开药,停好车步行穿过停车场的时候竟看到了蒋绍征的车子,她拿出手机打给他,却无人接听。
在门诊大楼一楼掛號处排队的空隙,寧立夏恰好瞥见蒋绍征和蒋太太一道穿过西北角的迴廊往病房楼走,正犹豫著要不要上前打招呼,就听到有人在后面叫她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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