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棠费了不少功夫,把一半的种种进翻鬆过的土地里,再细心地浇上提前化好的雪水。
她正专注地做著手上的活,忽然听见一阵激烈的狗吠声。
百岁和长欢一向乖巧听话,很少叫得这般大声,雪棠不由循声望去,见两个脸生的小廝正壮著胆子,试图把两条狗赶到一边去,而沈语柔就跟在后头,由两个小廝护著,穿过院中小路,朝雪棠所处的园子走来。
因记著裴知予吩咐过,不许东院那位夫人踏进西院,阿锦有心想拦住沈语柔,但她到底只是个丫鬟,小声说了几句,沈语柔一个不耐烦的眼神扫过来,阿锦便不敢作声了。
院子里的小廝也不敢真的动手去拦沈语柔,只得眼睁睁看著她朝雪棠走去。
雪棠站起身,朝沈语柔行了一礼:“妾见过夫人。”
那个“妾”字仿佛钉子一般,扎得沈语柔心里十分不痛快。她居高临下地看了眼雪棠身后的园子,在看见一旁散落的、还未来得及收好的种时,不由微微一愣。
这贱人竟然在偷偷种?她想干什么?
难不成是听说了今日柳贵妃来过侯府的事,想再种出些什么稀罕的来,好在贵妃娘娘面前出风头?
一瞬间,沈语柔脑海中闪过无数念头,但她很快镇静了下来,因为她想到了一个绝妙的好主意。
来西院之前,沈语柔原本是打算借著贵妃娘娘的名头,胁迫雪棠帮她种的,但这法子,终究未必能成。且不说雪棠一身犟骨头,恐怕不会乖乖听她的话,再者,万一雪棠也种不出那些稀罕的来,她还是要在柳贵妃面前丟面子,岂不是白忙活一场?
不如……
沈语柔唇角轻扯,突然扬声喊道:“大胆贱人,竟敢偷贵妃娘娘赐给本夫人的种,还把如此珍贵的种子种在这破烂地里,全糟蹋了!这下可好,你让本夫人如何向贵妃娘娘交代?来人,把这个贱人先押到东院去,事关侯府顏面,此事需得快些稟告老夫人才好!”
沈语柔这一番话喊得底气十足,雪棠怔了一瞬,便明白过来,沈语柔大约是自己种不出那些,见了她在侍弄种,索性谎称种失窃,把脏水全都泼到她头上。
这下,沈语柔既不用担心种不出被柳贵妃问责,又可以藉此事狠狠给她些苦头吃。
雪棠蹙眉道:“夫人这话好没道理,这种是妾捡的,见这院子空著可惜,所以就把种种在了此处,夫人可莫要污衊妾!”
“污衊?”
沈语柔淡淡瞥了翠春一眼,翠春见状,立马扯著嗓子说道:“就是这个贱人!奴婢瞧的真真的,晌午的时候,奴婢出去倒水,见这个贱人鬼鬼祟祟地溜进了偏房,不知揣著什么东西出去了,奴婢以为是自己眼,当时便没抓住她。谁知她胆子这么大,竟敢偷贵妃娘娘的种!”
主僕两个一唱一和,说的真真的,一时间,一旁看热闹的小廝不由都狐疑地朝雪棠看了过来。
雪棠冷声道:“口说无凭,夫人既说是妾偷了种,可有证据?”
沈语柔嗤笑道:“你个贱人一贯牙尖嘴利,本夫人不与你爭辩,此事自有老夫人来定夺。”
说罢,她便不耐烦地看了眼跟来的两个小廝:“还不快把这个贱人带走?”
两个小廝上前来,不由分说便粗暴地抓住雪棠的手臂,押著她踉踉蹌蹌往前走。
翠春拿起一旁的锄头,把雪棠刚刚种好的地掀了个底朝天,果然翻出了不少潮湿的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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